第二日起,就陆续有附近城镇的乡民来看病了。十几日来,病人一直络绎不绝,附近村镇也都在传颂这一对兄妹的义举。
“落儿还不睡吗?”苑竹修寻着灯光进来,却看到落卿仍然在整理病人的诊治记录,桌面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摞了。
“不急,这阵子患者多,白天没有时间来整理,好在晚上还有些时间要是不现在记下来怕是时间久了就记不清了,那以后就麻烦了。”
“那,我帮落儿可好?落儿来说,我来执笔,落儿就休息一会。”说着便从落卿手中拿过了笔,温柔地看着她。
“好。”落卿又警觉地望了望窗外,想了想说,“那便辛苦哥哥了。”
虽然不知道是否有人监视,但是落卿知道,墨夷的事就是一个好例子。永远不能掉以轻心,相比敌人,我们实在是太弱小了。
数日后的一天晚上,落卿二人还在整理患者的诊病记录。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落卿马上给苑竹修使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二人只觉得头晕目眩,意识逐渐模糊。此时,苑竹修凭着仅存的意识,牢牢地抓住了落卿的手。
落卿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木制帐房,存放着些许杂物。苑竹修在身边躺着还没有苏醒,手仍然紧紧的攥着落卿的手。
落卿摇摇他的手轻声唤着,“哥,醒醒,没事吧。”
“唔……”听到落卿的声音,苑竹修渐渐清醒过来,马上意识到了危险,“落儿!”再看到她在自己身边,手还被自己紧握着,才放下心。
“没事,哥哥可还好?”见他紧张的样子,落卿马上安抚道。
“无事的,落儿。”苑竹修轻轻地松开了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
落卿马上对他使了个眼色,“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们在医馆里记录患者的诊断啊。”
“醒了?”门外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一名衣着暴露,打扮娇艳的女子进来了。
“这是哪里?你们把我和哥哥绑来,这是要做什么?”落卿看着神秘女子问道。
“干什么?”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二人,“是给你们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好好珍惜吧。”说完便对门口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
接着外面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将落卿二人带了出去。
出了木屋才发现别有洞天,身处四面环山的山坳之中,地势险峻,不知是因为在黑天还是因为什么,给人一种阴暗压抑的窒息感。
还没等落卿二人多加观察,便被一干人等带进了一间屋子,看装饰布置比刚才的木屋好很多,看来是会客厅了。
“这次的货色不错嘛,你说,他们会怎么选择呢?媚与。”说话的是一年轻的青衣男子,看着和落卿二人一起进来的女子说道。
“哼,这种戏码还没看够吗?”白了一眼男子,似笑非笑地说,“还是说,你想看看哪个像你那么无情?”
“你!”男子压了压怒火,“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一会教主看了可是会生气的。”
“亏你还敢说教主?也不知你有多久都没见过教主了,要不是硬讨了这差事,还不知何年何月能才一睹教主的容颜呢。”女子转过身去缕了缕长发,言语中透露出不屑的显而易见。
“你算个什么东西?难道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出卖你的情郎的?”男子正气急败坏地说着,见门外人进来通报说可以见教主了。
“哼,没空和你废话,教主还等着我呢。”女子看着落卿二人,“走吧,你们的机会来了。”
一行人进到一间布置华丽奢华的卧室,只觉得屋里迷漫着呛人的胭粉和熏香的味道。再看房中央的大床上纱帘后若隐若陷的场景……
只见纱帘后面若隐若现一对衣冠不整的男女,男子看着年纪二十岁左右,虽不清五官但皮肤很白,仔细看像是常年不见光带着些许病态的脸色,而妙龄女子正一脸享受地爬在男子的后背上,眼神迷离,举动亲昵暧昧。
不管怎么说落卿也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不说多开放吧但也不会觉得太难为情,再看在场的其他人倒是表情各异甚是有趣。
先是苑竹修,红着个脸,将脸别去一边,一副唾弃不耻的样子。
名为媚与的女人,眼神中露出了羡慕与渴望,那痴迷的神情不禁让落卿想起了无执手下的女子们。
而那青衣男子,眼中流露不止是羡慕,甚至变为了忌妒和仇恨,眼神里明明闪烁着杀意。
正当落卿观察着所处环境和在场人的丰富表情时,床上的男子突然开口了,“来了?”
媚与马上抢话道,“是,教主,人给带来了。您交代媚与的事何时出过差错啊?”
青衣男子白了一眼媚与将话接过来,“回禀教主,这次的二人是对兄妹,感情可好着呢,更难得的是大半年来接济穷人赠医施药,可是大好人呢。”
床上男子看了看落卿二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兄妹情深?大好人?哼,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
“我给我们二人一个不仅能活着还能享受奢靡生活的机会。”男子看着二人轻角轻挑,“不过只能有一个。”
苑竹修将头转向床上男子,却一脸不自在,“一个?你是说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
“对了一半,虽说只有一个机会,但我并没有说另一个就会死。”男子坏笑起来,轻蔑地看着二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落卿听到此话皱头紧锁。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失踪的都是感情好的人,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单纯的恶趣味还是别有所图?如果让苑竹修留下,怕是不能稳住他们,更不要谈找到那个人了,可是他们口中的“生不如死”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怎么能丢下他?
苑竹修看了一眼不安的落卿,丝毫未犹豫,“若是只能活一个,让她好好活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苑竹修这样子,男子倒也不意外,只是又翻了个身说道,“倒是够硬气,只是不知道过些日子还会不会是这副样子。”
“有没有可能,让我们两同时好好活着,不需要奢靡的生活,哪怕去做粗活也行。”落卿试探的问起来,这一切太奇怪了,她想要找到突破口。
“天下的便宜还想都给你占了?你想要我们千祭白白养你们两个废物?要是不能给我取乐,你们还有什么用?”男子听了落卿的话,白了一眼,不耐烦地说。
果然是恶趣味吗?这是多残缺的人格才能做出的事,一定要看相亲相爱的人互相残杀吗?落卿不屑地笑笑,“教主还真是个兴趣奇特的人呢,既然想看好戏,那让我们一起演给你如何?把我们一同带走吧。”
“哼,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那我就成全你,以前提这要求的人哪,你猜猜现在怎么样了?”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落卿,在他眼里这也只不过一个小丫头在这逞能罢了。
“落儿!不可以!”苑竹修紧张地看着男子,“带走我吧,别为难她!”说着又把她护在身后。
“你不信我吗?哥。”落卿坚定地看着苑竹修。
苑竹修迟疑了。说实话,看到这教主如此放荡轻浮也不放心留落儿一人在这,只是看这样子,若是被带走的话也怕是不没有好日子过的。可是看到她看着自己坚定的样子,竟觉得都无所谓了。完不成任务就无法回到师傅那,也就拿不到解药,那还不如留在落儿身边,早就发过誓,哪怕死也要护她周全。
内心挣扎了一翻,终是下定了决心。温柔地看着落卿,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落儿,我信你。”
床上的男子眯了眯眼睛,看着二人,“好,我倒看看你们能撑多久。”又看了一眼媚与,“带下去吧,好生伺候着。”
“是,教主!”女子应了一声,便看向落卿二人,“请吧。”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屋子。
落卿看着苑竹修淡淡一笑,便与他携手走了出去。
“给我看好了,尤其是那个女人。”众人走后,床上的男子对着手下吩咐道,又沉思了一会,看到身后的女人还在腻歪着,立马冷下脸来,“走吧。”
女子见状,虽依依不舍却不敢忤逆教主,只得整理好了衣物从床上下去,转身走出了屋子。
“你会不会不再让我觉得无聊呢?”床上的男子在空无一人的奢华卧室里双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