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慕离便让落卿说服苑竹修先独自从密道出去,到了下午又召集了她和所有的教众,落卿由此便知道了今天必有大事发生。
不一会,屋里的哭闹声渐渐的小了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进入了梦乡,慕离才缓缓地起身,走到了落卿面前。
笑着看着落卿,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她是能看得透彻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眼看着慕离起来走向自己,她并不意外,可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自己确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让他满意,“你是慕离。”
“我是慕离没错,不过……”他又顿了顿郑重地看着落卿,“我也是你想找的人。”
对于这个结果,落卿并不是没有假设过,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轻易行动,如今他倒是自己承认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慕离又上前一步,二人近在咫尺,他看着落卿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你愿意带我出去吗?落卿。”
落卿笑笑,“我愿意。”你能设这个局,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回答呢。
“如此便好。”看了看身边众人,本是想都灭口的可还是放弃这个念头,“等他们醒来之后就不会记得这发生的一切了,当然也包括我这个人,这里也就是一场白日梦。”
看着表情复杂的慕离,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愿他们做的是个美梦。”
临走前,慕离特意去了花海,驻足良久。也许以后能让我安心地方,不再只有此地了。十几年了,终于有一个人让我愿意踏出这里了。
与苑竹修再相见时,已是深夜。
老远看到落卿二人走来,便立马迎上去,“落儿,无事吧?”又警惕地看着慕离,“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落卿上前拉住他的手,轻声地说,“无事,莫要担心,我们先离开这再说。”又回头看了一眼慕离,“走吧。”
苑竹修一肚子的疑问,就这样被生生的压了下去。慕离也要跟着一起走吗?看着两人凝重的神情,就知道是有事发生了,只是……
慕离看着眉头都恨不得皱在一块的苑竹修,“先走吧,这不安全,稍后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见慕离也这么说,暂且选择相信他。三人就此下山,各怀心事走在黑夜中。
“我们要往哪去?”天已大亮,出了林子便是城镇。只是这一路三人都只顾赶路,并未言语。
眼前前面就是城镇了,落卿想了想,“我们休息一会吧。”一旦出了林子到了城镇中,便耳目众多了,怕是有些话就没办法说明了。
走了大半夜,慕离也是累了。听了二人的话,干脆坐在了地上。
见他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苑竹修别过头去,也不去看他,“落儿……”
苑竹修憋了一路,也是时候告诉他了。“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什么?”听了落卿的话一脸震惊的样子,“落儿说的可是真的?这是从未想过的事啊。”
还未等落卿回答,慕离就抢先开了口,“你没想到,才是理所当然的事。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还真是好笑。”
“你……”看着慕离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好不生气。再看看落卿一脸淡然,“落儿早就知道吗?”
落卿轻摇了摇头,“最多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剧,所以也无法下定论。”
苑竹修又将目光漂向慕离,“你该说了吧。”
慕离望着不远处的城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只说一次,你们可得听仔细了。我的身份自不必多说了,你们也是这此而来的。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千祭捉走了,具体是多大我不记得了,应该只是五六岁的时候。”沉吟半晌继续说道,“当时的千祭是有一个女教主的,她是个习妖术靠吸食人的精气绪命的老女人,直到前几年死了,我才当上了教主。”
“死了?她不是会妖术绪命吗?你们这邪教不总是做些掳人的勾当吗?怎么还会死?”苑竹修继续追问着。
“以前的千祭十分壮大,可是后来逐渐衰败了。兴盛时千祭背后的势力的庞大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她自然会有很多人吸食。后来背后的势力被瓦解了,没法再提供每月百人的数量给她,就算我们再去掠夺也是不够的,更何况后期我已不为她捉人了”
“每月百人?这么多年消失了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呢?”苑竹修一脸地不可思议,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是消失了也不会被人在乎的人呢?”看着苑竹修认真地说道。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在?而且数量如此的庞大?你倒是快说啊。”虽一时间得到了太多消化不了的信息,但还是想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直未言语的落卿听着二人的对话,陷入了沉思,果然这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得太多了。
“是朝廷的势力吧。”落卿定睛看着慕离确定地说。
“没错。”赞许地看了一眼落卿,心想与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
“朝廷?”苑竹修不由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着慕离,一时竟有些反应不来。
“这就说得通了,为何千祭会存在,那些消失的人又是从何而来的。”落卿又看向慕离,谨慎地分析着,“想必背后支持千祭的是一位在朝中位高权重之人,千祭也好你也罢应该都是为了能达成某些目的而存在的,至于那些消失的人。”叹了口气,“估计是些流配国界者或是犯事的重刑犯死刑犯吧,按律法他们都会被统一送到京城再处置。”
“你说的对,他是当今皇帝的哥哥也是我父亲的兄弟‘郑王’,建成千祭是捉我来之前的事,为了是一旦他没有被立为君主便谋反。可是他并未想到他先皇早就对他起疑,为新皇安排了庞大的势力辅佐,所以他一时不能动手,而这时候我出现了。”
“所以他就想捉你到千祭里,扩大势力,利用你夺取皇位?”苑竹修渐渐理顺出事情的原委。
“他的预想是这样没错,可惜当今皇上也不是个没心思的,在郑王动手之前,就收到了线报。先是冤枉我们家谋反满门抄斩,没过几年又暗中离间郑王的亲信。最后看准了时机,将郑王和其一干的势力都消灭了,所以千祭也就变成了有名无实的空壳,那个老女人也没了依靠。”
“可是你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你又怎么会活下来,还被送到了千祭?”苑竹修想了想又问。
“即是亲王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我家也不例外。当时在府里曾偷偷建过一个密道,通往府外,我当时就是被父亲的心腹拼死送出,交由一户普通一家抚养,可没想到不到一年就被郑王找到找到掳到了千祭。”
“那为什么千祭没有被消灭?皇帝是不可能留下你们这些余孽的,尤其是你。”
“因为我有办法让他们找不到千祭。就像你们得到我在千祭的消息一样,朝廷和江湖也都知道也都想要来捉我,我自然得保护好自己。”
“那果然落儿说的是真的,你会幻术?”一直将信将疑的事,现在终于是信了。
“没错,你们所见的毒物花海火山熔岩都是幻觉。”
“那么说来,那些死的人都是活活被你吓死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不是吗?”看到慕离一脸淡然,竟为那些死去的人不值起来。
“我又没有杀他们,杀了他们的是他们自己。”慕离扭过头去,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还真是会狡辩,竟敢说之前被杀死的那些人都与你毫无关系吗?”慕离的这副样子让苑竹修气不打一处,他不明白人怎可如此无情残忍。
“你们这群人中,只有一个能活下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要怎么做你们自己选择吧!”白发女子发狠地对着屋里十多个被捉来的村民说。
“我不敢说。”过去不堪回首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这些年无论他如何想忘记,却终究摆脱不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孰是孰非也没必要再争辩。”看着慕离一脸痛苦的样子,怕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吧。
慕离听闻,感激地看着她,“我倒是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看出来是幻境的?这么多年,也只有老女人能看得出来。”顿了顿又说,“不过也只是最初可以。”
“是啊,落儿,这点我也一直想问,只是身处千祭中不敢多言,你从毒窟中就知道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大夫,不过相比医术,毒术更为精湛。毒窟中有多种致命毒物没错,可是正因为这点,才是最大的漏洞。”
“什么意思?”慕离不解地看着她。
“蝎子与蜈蚣都喜阴怕光,蜈蚣生长在杂草、石堆和朽木落叶下,而蝎子喜暗惧怕强光刺激,喜群居,好静不好动且有冬眠习性。可是你毒窟中的蜈蚣与蝎子都生长在一个环境中,状态也异常活跃,最重要的一点是,蝎子与蜈蚣是天敌它们是无法相同生活的”
“所以落儿才敢触碰那些毒物?”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主动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毒物,它们虽然好像咬了她,但是却没有事。
“幻由心生,若是意识到是幻境了,自然也不会影响到自己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以后再造幻境,先要问过你有没有漏洞了。”慕离嬉皮笑脸地看着落卿。
“你莫要再动害人的心思!更别把落儿拉下水,落儿这么善良的人,是不会与你这种狠毒之人为伍的!”苑竹修狠狠地瞪了一眼慕离。
“狠毒?我要是狠毒就不会与你们一同出来了。”悄悄地瞟了一眼落卿。“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主子那?”
“我想先回一趟城镇,打探一下现在的局势。”不知道凤姑娘那得到了什么消息没有,还有医馆,没有没继续经营下去。
“也好,我们先去城镇,也该购置些吃食才好上路。”苑竹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