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阴晴圆缺,人无好坏之别。”秦子衿看着这满江的春水,不禁想起那树妖临死前的一番话。“难道世上的一切皆都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吗?”
原本这村落的村民世代已伐木为生,又不知杀了我多少兄弟姊妹,若不是我成精又如何能报仇泄恨,我要着村落每年都用一个女子来给我祭祀,便是要让他们也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你所谓的正义难道就是如此的可笑?
“你错了。虽然你滥杀无辜,手里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但是我并不是要伸张什么正义,而是只是想要守护这对孤儿寡母,守护这些无辜的人。这个世界并不应该让好人,为我们牺牲。而我相信在这个朗朗乾坤,自有正道永存!”当时的秦子衿如是说道。
只可惜这一切都因树妖的终结,而烟消云散了……
“哥哥,我们到了。”一旁的萧语嫣拍了拍秦子衿的肩膀,柔声说道。
此时秦子衿才发现船已经靠了岸,一旁的渔翁站在岸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秦子衿赶忙跳下船,从袖子里掏出几两碎银,恭敬地递给渔翁道:“老先生,劳烦你了。”
渔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接过碎银颠了颠。他看向秦子衿慈祥的笑了笑,道:“老朽乃一阶渔民,粗茶淡饭用不了几钱。还是拿去给有用的人吧!”
说着,便将碎银放回秦子衿的手中,撑着竹篙,乘着竹筏缓缓消失在了河畔……
等渔翁走后,一旁的萧语嫣悄悄问道:“哥哥,那老先生刚刚是什么意思?文绉绉的我听得都糊涂了。”
秦子衿拍了拍萧语嫣的小脑袋,缓缓说道:“意思就是说,钱是像你这样的好吃鬼模样的俗人用的,像老先生那样逍遥自在的隐士是不用这些身外之物的。”
“那哥哥是俗人吗?”萧语嫣紧张的问道。
“哈哈!哥哥当然是俗人,而且还是个大俗特俗的俗人!”秦子衿顿时开怀大笑,似乎想起前世的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情。很是洒脱的说道。
说着,秦子衿与萧语嫣两人便踏入这兰陵酒乡,传说这兰陵之所以叫“兰陵”,乃是因为这里周围高地上满山遍野都是兰花而得名,无不体现当年屈原极具理想色彩和浪漫王者气息的治国理念。
所以自古兰陵便有“古之圣地”之称。
秦子衿和萧语嫣走在街市上,周遭也少不了许多摆小摊的小商贩,和挂着金字匾额的各式商铺。
繁荣的街市与过往的行人倒是很是应景。耳边不时传来商贩叫卖的声音,而空气中飘荡的米酒和幽兰混杂的香气,仿佛不经意间便能醉人心脾。
看着街市上眼花缭乱的景色,仿佛走路都有些微醺的错觉。
两人踏上一条拱形的白石小桥,旁边有个青年小贩提着个篮子站在桥边上,卖力吆喝道:“卖冰糖葫芦喽!卖冰糖葫芦咧!”
只见那个青年小贩长得贼眉鼠眼,而从篮子里拿出的冰糖葫芦却是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红彤彤的山楂果个个硕实饱满,被整齐的串在竹签上。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糖稀,最外面还被一层油纸包住,似乎是怕被过往的行人给看化了。
而当萧语嫣看到糖葫芦,便一下子走不动了。馋馋的看向小贩手上那串糖葫芦,接着又看了看秦子衿的脸色。似乎是想要吃,但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最后忍不住了,萧语嫣红着脸牵了牵秦子衿的衣角,呢喃细语叫了声:“哥哥。”
秦子衿看了看萧语嫣的窘态,只觉得憨态可掬、甚是可爱。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五个铜板递给了萧语嫣。
萧语嫣一把接过铜钱,便跑到那小贩面前,对着一旁的小贩说道:“给我一串糖葫芦,给你钱。”
小贩看到萧语嫣长得美若天仙的模样,不由得愣了半天,直到一旁的秦子衿悄悄走了过来,这才反应了过来,吞了吞口水说道:“好,好嘞!这就给您拿。”
小贩虽然长得贼眉鼠眼,却从篮子里挑了个最大最好看的糖葫芦递给萧语嫣。
萧语嫣刚接过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便把手里的五枚铜板都塞在了小贩的手里。
却不想小贩急忙说道:“不用这么多,一文钱就够咯!”(操着一口子北京口音)
说着,小贩便将其余四枚铜板还给了萧语嫣。
萧语嫣接过铜板,然后又撅着嘴还给了秦子衿。
萧语嫣迫不及待地撕下糖葫芦上的油纸,正当她要咬下去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一旁一个小孩正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咽着口水。
那小孩的小手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樵夫牵着,樵夫虽然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却是个怕老婆的主,叹了口气说道:“幼儿,我这几文钱是你妈给我买盐的。要是知道我给你买糖葫芦,非骂死我不可。我们还是别买了。”
小孩咬了咬嘴唇,懂事的转过头对着樵夫说道:“爸爸,我不买。我就看看,看一会就不馋了。”
樵夫闻言,抓着手里的几个铜板。眉宇间挣扎个不停,若是买了这糖葫芦,怕是少不了几两盐,要是被家里的管事的察觉出来,到时候免不了被臭骂一顿。
然而正当樵夫打算买一串糖葫芦,回家挨一顿骂的时候,一串糖葫芦悄悄地递到了小孩的眼前。
萧语嫣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粲然一笑道:“吃吧!”
小孩子愣了愣,看了看萧语嫣长得秀色旖旎的容颜,只感觉不真切。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轻蹙了岁月。
随后小孩脏兮兮的小手接过糖葫芦,天真烂漫的说道:“谢谢姐姐!你长得真美。”
萧语嫣赧然一笑,害羞的转过头。然后缓缓走回了秦子衿的身旁。
“哥哥,你要再帮我买一串。”萧语嫣躲在秦子衿的身后,嘟着嘴小声呢喃道。
秦子衿微微一笑,走到对面的小贩一旁说道:“麻烦,再来一串糖葫芦。”
小贩看了看秦子衿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又看了看秦子衿身后的萧语嫣,暗道了声: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贼眉鼠眼的小贩转了转眼珠,嘟囔着嘴说道:“行嘞!您稍等。”
说着,便从竹篮里又拿出一串糖葫芦。
而正当秦子衿伸手去拿的时候,却不想抓了个空。
只见那小贩一脸的市侩模样,咧嘴道:“您买的话,可要两文钱。”
秦子衿一听,顿时皱眉道:“为何我买就要两文啊?”
“嘿嘿!”贼眉鼠眼的小贩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粗人一文,文人两文。女人一文,男人两文。穷人一文,富人两文……”
听着小贩操着满嘴的京城口音,秦子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心里暗自嘀咕道:秦朝哪来的糖葫芦,那不是宋朝才有的东西吗?莫非……这人也是穿越者?
随后秦子衿看向小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心里暗自冷笑了两声:小兔崽子!这回栽在我手上,看我不盘你。表面却故作自然道:“原来还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失敬失敬!不知你祖上是“信远斋”还是“九龙斋”啊?”
小贩闻言,犹如遇见鬼了一般。两只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睁得正圆,吞了吞口水。讪笑道:“这位爷,您说笑了。这串糖葫芦请您吃,小的祖上是不老泉的。”
秦子衿放下两枚铜板,揉了揉嗓子说道:“这糖葫芦钱就免了,就是最近嗓子有点痒。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喝酒了。”
小贩转了转眼珠,憨笑道:“要不我请您喝几杯?”
秦子衿一看“诡计”得逞,心里暗自窃笑。但还是故作客套的客气了两声,淡淡说道:“不会耽误了您做生意吧?”
小贩赔笑了两声,满不在乎道:“不会,我这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赚个饭钱也就知足了。”
秦子衿身后的萧语嫣好奇的打量着两人,她看着两人原本还生疏的模样,怎么没过一会就变得熟络起来了?心里暗自纳闷道。
等贼眉鼠眼的青年小贩收拾好了小摊,便带着秦子衿二人跑到兰陵最有名的“酒楼”——闭月轩。
秦子衿心想:只怕这也是哪个穿越者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