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乃原大禹辖内一规模中等的州城,因其是占据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故成为西域和中原往来最重要的经商重城。
通州街铺中心,一间行商店铺修得相当气派,掌柜姓金,名三算,长相非常和善,特别是他那一身肥肉,相当醒目,熟悉的人都称他***。这时鸡刚刚打鸣,金三算就已打开商铺大门,并迅速打着铁算盘,计算这个月的营收亏损。
这时天才刚亮,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金三算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一身材魁伟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
“赵二爷,您怎么来了?”金三算认出来人,赶紧迎了过去。
来人正是多年潜伏在泾阳的西域密探赵二虎。
赵二虎大步走进房内,也不客气,仿佛回到自己家中,大大咧咧地坐下,端起茶杯,大口喝下。“奶奶地,赶了多日的路,累死老子了。我去,三胖子,你这茶怕要淡出鸟来了!”
“哎哟,二爷,那是兄弟刚泡的早茶,我有早上喝淡茶的习惯,你老哥喝不惯,我这就给你泡一杯浓茶,你稍等。”
看着金三算一溜烟转进内房,赵二虎笑道:“三胖子,想不到你一身肥肉,身手居然如此灵活。哈哈哈!”
“二爷说笑了。”金三算快步回来,问道:“二爷,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到通州来了,可有什么要事?”
赵二虎收起笑容,“我刚护送大殿下出关。”
“什么,古罗卡皇子来到通州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好拜见大殿下啊!”金三算遗憾道。
“大殿下有重要的事需要尽快返回西域。”赵二虎罢手道。
“原来如此!也是,如今大禹覆灭,天下动乱将至,大殿下是要回去做好周密部署。”金三算点头道。
“大殿下自有筹谋,我们不必多管。我这次来还有大殿下吩咐的要事嘱咐。”赵二虎道。
“二爷有事直说无妨,兄弟定全力完成大殿下的吩咐。”金三算郑重道。
“丽娜公主和大殿下走散,估计不多久会到通州,你定要小心护得公主安全,让公主早日回到西域。”赵二虎郑声道。
“我即刻派出人手,探寻丽娜公主的下落。”金三算开口道。
“也好。”赵二虎轻轻点头,随即转问道:“如今通州情势如何?”
“通州仍如往常一样,各方势力盘踞,错综复杂。”金三算答道。
“通州乃我西域进入中原的要道,更是我们行商总部,无论打探消息还是秘密行事都有重大战略意义。对了,那王洛现在是什么态度?”赵二虎道。
金三算笑道:“那王洛虽是通州太守,但通州各方势力复杂,名义上王洛是通州总管,地位最高,但通州驻扎兵力终究有限,谅他王洛也不敢太过强势。”
赵二虎微微颔首,道:“如此最好,不过我们也不能太过得罪其人,虽然通州兵力有限,但论势力,整个通州仍无单一势力可与其相抗衡。王洛对现在的大周皇朝是个什么态度?”
金三算道:“大禹覆灭后,王洛态度暧昧不清,既不对箫默效忠,也没公开反对,名义上接受箫默的颁下的任命官文,但其拒绝交出兵权。”
“王洛此人心思深沉,态度不清,不可小觑。三算你要小心此人,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赵二虎沉声道。
金三算笑道:“王洛常年待在太守府,没什么可疑的,不过其独子最近倒是有点躁动。”
“有什么可疑的?”赵二虎问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不过是些少年男女的风流韵事。”金三算微笑道,接着开口,“说到这件事倒要先说和通州相距不远的上官家了。王洛贵为通州太守,和开阳城的上官鸿乃生死之交。”
“开阳城第一世家!”赵二虎微微一愣。
金三算点头道:“正是那开阳城第一旺族,上官家。”
赵二虎接口道:“开阳城虽然不大,无论占地面积,还是城池规模仅有通州一半大小,但其战略地位相当重要,不仅东临国都泾阳,西接通州,南通岭南诸地,靠北的大运河更是纵横贯通,凭着水路一道可直达天下各地。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金三算同意道:“开阳的确重要,不过和通州一样,眼下仍无任何势力能完全控制开阳,那开阳太守素来软弱,从不理事,大禹覆灭后更是怕遭受连累,逃到外地躲了起来。所以现在开阳真正的管事乃是第一世家上官家,上官鸿作为上官家主,自然而然成为开阳之尊。”
赵二虎点头道:“那上官鸿的确是个人物,在江湖上也很有名声。不过这和王洛独子又有什么关系?”
金三算道:“王洛独子名为王盘,长得非常俊秀,且武功不弱,和上官鸿家的上官幽若是青梅足马,私下里两人早已情愫互许,暗订终身了。”
金三算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上官鸿乃当代上官家的家主,无论武功谋略都是第一等的人物。上官鸿虽有妻室,但没有子嗣,只有一胞弟,名为上官龙,这个上官龙名虽带个龙字,实则是一条虫,向无大志,从来都是胆小怕事,唯一可取处就是其生了个女儿,就是那上官幽若,上官幽若年方十八,钟灵毓秀,有艳盖开阳的美称。”
“倒是乌鸦生凤凰!”赵二虎笑道,“这样说来,这王盘和那上官幽若郎才女貌,倒也登对,一个是通州太守独子,一个是开阳第一世家的小姐,加上双方长辈交好,也算门当户对!”
“若是这样,双方确是能结成秦晋之好。遗憾的是在箫默篡位不久,那开阳太守消失后,这开阳第一人,上官家主上官鸿突然疯了,再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性情大变,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胡言乱语,不见任何人。上官龙顺理成章接替家主之位,可这上官龙毫无主见,在这多事之秋更是不知所措。为了保持上官家在开阳现有的地位,更为了拉拢强援,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站稳跟脚,上官龙居然想出了比武招亲这招。”
“比武招亲?”赵二虎疑惑道。
金三算点头道:“不错,就是比武招亲,上官幽若年方十八,艳名远播,正是待嫁闺中,上官龙将在下月初五于开阳城召开比武招亲,凡是青年才俊只要自认武功不凡均可报名,同时要给出黄金十万两报名费。”
“这个上官龙分明是在卖女儿,不过他也算精明,若是慕其女儿艳名的年轻男子多了,那这上官龙倒是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赵二虎道。
“可不是吗,上官鸿发出声明,这报名费全凭自愿,一概不退。嘿!这家伙倒也不傻,未嫁出女儿,先就要得到一大笔横财。”金三算开口道。
“恐怕上官鸿还有更深的算计,能随便拿出十万两黄金的绝非寻常人家,非富即贵。上官龙此计不仅能得到大笔财富,还能结到一个强大亲家作为强援。果然是一石二鸟之计。”赵二虎道,稍作一顿,又说道:“虽说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但对通州太守来说,要拿出来也非难事,既然王盘和那上官幽若早已私定终身,作为父亲的王洛亲自前往开阳提亲也是人之常情。”
“也许那王洛另有打算又或对上官鸿突然发疯有所猜忌,硬是对上官龙召开比武招亲不作任何理会,更强令其子不得再和那上官幽若纠缠,并把王盘关在太守府,不得外出。”金三算道。
赵二虎道:“好冷漠强硬的父亲,好可伶的儿子,一段大好姻缘就这样被生生拆散。”
金三算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罢了,干我们鸟事!二爷,你难得来一次通州,今日兄弟做东,中午到城东的怡然居去,那的美食可说相当有特色,特别是怡然居的招牌菜柴火鸡远近闻名,今天你老哥定要尝尝。”
“好,素闻怡然居大名,今日正好去试试,对了,我带来了泾阳的名酒醉清风,等会我哥俩喝个痛快。”赵二虎大笑道。
金三算眼珠一转,“还是老哥够意思。记得上次在醉风楼尝过醉清风后,兄弟我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得老哥之福,终于可以再次品尝这天下名酒了,哈哈哈!”
.......
通州太守府,一下人模样的青年男子正脸色焦急地狂奔,来到一处大院门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院门打开,一年约五旬的男子跨步而出,此时天边刚刚翻起鱼肚白,男子一身睡袍,立于门前,脸色刚毅,不苟言笑,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刚硬感觉。来人正是通州太守王洛。
“出了什么大事。这大清早地慌慌张张,起来说话。”王洛沉声开口。
跪地男子艰难站起身来,“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失踪了。今早天刚亮,我如往常般前往少爷居所伺候,在门外禀请多声,均无人回应。不得已,小的才私自进入少爷房间,却不见少爷,只留有一张写给老爷的信。”说着将手中信纸恭敬送上。
王洛面色阴沉,打开信纸,半晌后,怒道:“孽子,不遵父命!大逆不道。”
看着太守老爷面色震怒,下人小心问道:“老爷,少爷他.....”
“不用管他,这个不孝子,由得他在外自身自灭。”王洛转身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