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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准备

壮汉子便向听到屋子里的传来公子辟疆的回答后,便身子微侧让开道来。

那个男子则对他微微点头,对他尽公职守表示满意。原本他对于公子让一个狄人奴隶,作为自己的护卫,特别还亲自为他取了个名叫狄强的做法,可是略有微词的。

毕竟华夷之分古来久矣,自从周王室西都镐京被申侯联合犬戎攻破后,天下诸国对戎狄的认识都是粗鄙无知,嗜杀成性的豺狼虎豹。

而对付戎狄的态度和手段,无不是斜眼鄙视,并以武力驱赶剿灭。而其中特别是卫国,由于靠近太行山脉,每年的秋收季节都会受到戎狄的骚扰。

故而每年都有大量的戎狄被捕捉成奴隶,置于国中隶舍进行贩卖,当然又有很多弱小的边远邦邑,会被从太行山脉流窜出来,或者原本就生活在野外与国人乡邑杂居戎狄攻破。国野之人被屠杀、财富女人被劫掠一空。可以说卫国和戎狄,在这争夺和反争夺中,战斗了数百年,彼此之间早就已经解下了血仇。

在当今诸国之中,奴隶无不是卑鄙低下,缺衣少食干着体力繁重的工作形同彘犬,而能够像狄强这样被人作为仆从护卫的寥寥无几。

狄强,狄表示他来自于戎狄,具体是戎狄哪个部落,是西方的犬戎、白翟,还是太行山脉中间杂居的赤狄,亦或是生活在北方的长狄,就连狄强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是在幼年时被人从部落劫走的,然后辗转多次,这才被卫辉在两个月前买回来的。

强:强壮也!表示身材高大。而狄强两个字合起来读就是强壮的狄人。

“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牛马已经套车,物资也已经装车完毕可以出发了。”只见他以袖掩面躬身行礼道。

“嗯”

“吱呀”

一声卫辉拉开房门,跨出门槛。一阵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原本长时间待在昏暗油灯下有些浑噩的脑袋,猛地感到清新,紧了紧衣领便大步走了出去。

“公子”

站在左右两侧的狄强和那个壮年男人一同躬身行礼道。

“嗯”

卫辉挺着身子接受他们的行礼,然后走进院子,就看见在院子里停放着二十辆牛车。

他直接走到车队最尾部停放的三辆牛车前面,他掀开盖在上面的蒲草,就看见在牛车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锭锭,黑黝黝充满气泡如同海绵,石头一样坚硬的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卫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蒲草。看着自家主君对这个死沉死沉的硬疙瘩,如此重视的模样,站在旁边的狄强一脸的疑问。而弘演则是这还是个孩子的表情。

他们的表情全都被卫辉看在眼里,只见他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卫辉重生以来,从这几个月中发现,自己就是卫国日后的下一任国君卫文公。

至于为何不是叫公子毁,那是因为后来成为国君拜见周王后,被周王赐名的。

现在的国人对现在的国君卫懿公可是十分的不满,搞不好哪一天自己就成了国君,到时候却发现自己成了傀儡了,那可就尴尬了。

所以作为一个重生者,来到这个乱世,如果不做一番大事的话,可就真对不起穿越这个词了。

这堆黑疙瘩,就是铁或者说生铁,也就是他日后打算干大事的凭证,只不过在春秋时期它有另外一个名字——恶金。

《国语·齐语》:“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鉏、夷、斤、斸,试诸壤土。”

其中所谓美金就是这个时期常用的青铜,而恶金就是生铁。

至于为何铁不能用于兵器,那是因为此时的炼造水平不过关,铁里面含有太多的杂质,十分的易碎罢了。

不过卫辉也没办法,只能回到封地后,再将这些已经接近于废铁的黑疙瘩进行回炉重造,对于青铜他可不敢正大光明的在市场上购买。

谁叫卫懿公对着他们兄弟两个盯得那么紧,深怕他们两个造反。特别是他即将离开国都,去封邑就封的关键时期,哪怕他仅仅只有九岁,但也是关注的目标。。

如果他要是从市场上购买炼铸铜器,或者说关于青铜炼制有关的任何青铜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记忆中这些年来的生活,卫辉知道他们父子几人,就连每个月购买的柴薪都是定量的,而且还是挑了又挑,精心挑选的专门有人送来的,而且都是那种很细的不能烧制成碳柴草。深怕他们会将,那些粗点儿柴火烧成木炭,然后在这庭院里铸造干戈兵器。

不过对他购买恶金,就没有任何人说了,毕竟恶金只能用作农具,他购买恶金说明公子辟疆准备经营封地农田做一个农夫了。

走出院子卫辉就看见,外面停着两辆四马战车——驰车和一辆三匹马拉着的马车。

春秋时期在礼乐制度下,各个等级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这种制度已经深刻的深入这个时期任何一个角度,包括衣食住行。足饰珠玑,腰金佩玉,衣裘冠履就不用说了。

就连坐的车也是有讲头的,比如说“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卫辉虽然是的小屁孩,但由于他是公子,所以算得上是含着金钥匙的吧,他现在的爵位是大夫,所以他的车是用三匹马拉着的马车。

在每辆战车上站着三个身穿甲胄的甲士,中间站着的为驾驶战车的御者,右边的那个甲士手持长戈,站在车厢右侧,战斗时用戈勾啄步卒和敌方战车的甲士近身格斗。

左侧那个甲士是甲首,用来指挥战车,以及用弓箭远程射击。两辆车有两个甲首指挥,而这两个甲首则又受到一个叫午的两司马辖制。

在每辆战车下还有七个甲士,来掩护战车用于徒步战斗,不过此时在战车下面却站着三十个甲士。

看着卫辉疑惑的眼神,弘演脸色沉重的站出来解释道:“公子这两辆战车,和三十名甲士是大公子,将自己护卫的甲士赠予公子的。”

卫辉闻言问道:“大兄将他的甲士都给了吾,他的护卫安全如何?”

只见弘演脸色沉重回答道:“大公子,已在今早被国君昭进宫室,听宫室寺人说,国君已经在宫室旁边安排了一所院子,以后他就在那里居住了,并且还准备遣散大公子的甲士,以后大公子的安全由宫甲负责。”

听到弘演的话,卫辉脸色大变,看着处于爆发的公子辟疆,弘演急忙准备阻挡卫辉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许久却没见辟疆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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