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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到家后

六月回到家乡,冰雪早已融化,树木早已长出茂盛的枝叶,坐在大巴上,能看到两边的田野里绿油油的一片。路过65团时,远处的薰衣草已经开满了一片紫色的花海,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像一位艳而不媚,融合了天真与神秘的美少女。

回家前就和妈妈通过电话了,知道他们去工地上干活了,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要说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吗?大多时候是不害怕的,因为在我初高中的岁月里,夏季和秋季里,我常常是一个人或者和弟弟呆在家,我们自己做饭,自己学习,一切都已经习惯了。

我一回到家,先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开始打扫房间,扫去一个月家里没人积累下的灰尘,然后拖地、擦擦洗洗。我正在接水,准备烧开水,敏敏电话就打过来了。

敏敏:“哇,你回来啦”,我:“哈哈,是的,我回来了”,我:“我打算报驾校,你之前就已经在练车了,情况怎么样?我和你一起吧。”敏敏:“好呀,我们教练人很好的,现在才练了一阵了科目二,我这边要在县上扶贫办上班,也不能每天晚上赶回来练车,时间上稍有点紧,说不定可以和你一起考科目二”。我:“嗯,那大概要多少钱?”,敏敏:“报名费3600多,再加上考试费用和一些其他费用,得有四千多了。”我:“嗯嗯,好的,这个价格不算太贵,那你把你教练的电话发给我,我跟他联系一下吧。”敏敏:“行,我一会儿发给你”。

第二天,我跟教练联系好,就去驾校报了名,当天下午,就和敏敏一起练了倒库。教练是一个胖胖的粗犷汉子,不是那种虚胖,而是又胖又壮,看他的啤酒肚,还是蛮结实的,皮肤黝黑,从外表看,还有点吓人,但说起话来,还是和气的。不过,这都是在私底下,练起车来,一样很凶。人生中第一次摸车,真的好新奇。老早就听别人说起过,练车的时候一定要殷勤,给教练买水,请教练吃饭等等,这样教练才可能照顾你。我想自己不是特别会说话,买点水还是可以的吧,于是当天就赶快买水,送给教练,虽然仅仅买的是矿泉水。当天下午幸好有敏敏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跟教练说什么。

第二天教练有事并未练车,第三天去工地看爸妈。爸爸他们包的活儿里家不远,就在离家半个小时车程的芦草沟镇,这次是个私人的小活儿,修一座薰衣草精油的加工厂。这么多年来,除了前两年,妈妈自己去饺子馆打工外,爸爸妈妈几乎都会在一起。其实,以爸爸的性格,他离不开妈妈的协助,妈妈可以把后勤安排地好好的,采购各种干活工具、安排工人的住宿、做饭、联系工人等等,在爸爸疏漏的地方,及时提醒爸爸。妈妈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爸爸常常不会承认,有时候会嫌弃妈妈管的太多。仔细听听他们的交谈过程,不难发现,他们的言语中都充满着对他人的否定和对自己是“正确的”维护。

到了停车点,我站在路口等妈妈。她穿着碎花绵绸小衬衫,穿着长裤,戴着大檐帽,带着口罩,全副武装地开着她的电动小三轮来路口接我,别样的喜气和神气。我妈还是爱美,怕自己晒得太黑,缓不过来,不仅摸了防晒,还包的严实。我们到了他们临时租住的农家小院,妈妈开始做饭,我和她一边聊天一边打打下手。妈妈:“你这次回来是考什么?”我:“先考驾照,再考雅思。”妈妈:“哦哦,我就记得是要考试,但是搞不懂你考的雅思是什么?那你什么时候考?”我:“报的十二月的考试。”妈妈顿了一下,“那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吧”。然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家长里短。

中午两点时,爸爸和工人们都回来吃饭了。中午主要吃米饭,但是有两个工人要吃馍馍,所以妈妈也蒸了一些馍馍,菜是用大锅炒的豆角炒肉,肉是五花肉,瘦肉少油,大家反而不是特别喜欢。同时,还有烧好的一大锅开水,泡好茶,以供中午和下午喝。

爸爸见到我,稍稍咧嘴一笑,一边洗手一边和我说话。爸爸:“回来了。你不是要考驾照吗,报名了吗?”我:“嗯,已经报名了,和敏敏一起,是非凡的。”爸爸:“我听说龙轩不是更便宜,也更好一些?”我:“相差不多,关键还是看自己能不能练下来。”爸爸:“嗯,好好练,把驾照考下来,以后用的着。当初,你弟考驾照,也是花了不少钱,就想着如果他什么都不干,好歹还可以去开个出租车。你将来要是没事做,也能开个出租车。”这话我不爱听,但也没和爸爸争辩。我:“那我考驾照,你能不能帮我分担一部分呢?”我半开玩笑的说。爸爸:“你都挣钱了,还问我要钱。你都这么大了,该自己承担责任了。我十五六岁就自己出来打工了,再没问家里要过钱,还往家里寄钱,你也没给家里给过钱,怎么还想着家里给你出钱呢。”尽管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内心还有些希冀,想着这几年家里条件稍好点,他们也是愿意帮我的吧。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有些失落和伤心。为什么我从小就要自己承担很多事情,为什么不能帮帮我?我有些低落道:“行,考驾照的钱我自己负担了。”可惜,他没听出我的低落,压根没注意到。

吃过午饭,我在妈妈那里午休了一会儿。下午五六点,姑姑和姑父来了。大概在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姑父卖了小镇的院子,买了市里城郊的院子,他预测那块地早晚会拆迁,就等着拆迁能得三套房和一些赔偿款。为此,姑父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投资进去了。到现在为止,那片还是没拆迁。在此期间,姑父买了一辆小汽车,开起了出租车。刚好这辆车要到报废的年限了,所以他们就在报废前开出来到处转转。

我姑姑看到我,倒是没说什么,姑父看到我倒是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他问道。我:“我回来考驾照。”我爸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好好的工作辞了,非要考什么英语!”姑父:“把工作辞了!?现在的孩子都怎么想的,一个个都不肯老老实实的工作,我们给的建议都不听,非要按自己的想法走。结果呢,还不是白忙活了。张帅也是的,当初要是听我的,跟着我好好干,现在早就能买房了。”张帅是我的表哥,比我大半岁左右,他由于沉迷于网络游戏,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而后就是断断续续的闯荡。期间跟着他爸在景区开过一段时间批发部,但是我姑父那个人脾气差的很,嘴碎,有烟瘾,擅长指责批评人,没人能长期忍受得了他,所以后面张帅和张云(我表弟)宁愿自己去闯荡,也不愿跟着他干。再然后,由于缺少人,那个批发部也开不下去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话,我听的太多,也不想浪费力气和他们争辩,于是就默默的走开,听不见,耳朵就清净了。

下午,我就坐姑姑家的车回到家里。一路上,我们也没说什么话,我想我们老肖家的传统,就是“沉默是金”吧。

回家三天了,晚上我一个人看着空空的院子,看着远处小区里楼房的灯火,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院子里,那股孤独感再次侵袭了我。是的,自从工作以后,我常常会觉得孤独。没有了大学里密友的陪伴,没有男朋友,大家工作又忙,不可能和好朋友天天见面,也就成了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过夜晚,一个人过周末。当然我也曾想有个男朋友是不是会好很多,然后直到相过两次亲,才发现,浅浅相交的人,真的很难走到一起。以前,我也会觉得自己要求高,但是,我发现像我们办公室刘伟那样的就很好呀,可惜人家已经结婚了,但我依然觉得像他这样的类型相处起来非常舒服。比如外貌并不是特别帅,但是自信有礼,有自己的想法、爱好,性格开朗不阴郁,独立有担当。很多女孩会找像自己爸爸这样的男朋友,而我整好相反,我身边有太多这样懦弱、自卑、缺乏勇气和自信的男性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是这样,尽管我自己可能也是有些自卑和懦弱的。

工作的时候,我白天很忙,夜晚也会加班,所以总觉的夜晚时间很短。而现在,我白天没有工作,这样的夜晚会显得格外漫长,也格外让人孤独。所以,我觉得从明天开始要捡起书本,开始学习了。练车的时候就好好练车,空闲的时候就学习。只有这样,才不会有浪费时间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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