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老师,老师可以做到的。好吗?
在那簇希望的小火苗完全暗掉之前,我急急的做出了承诺。果然,周亦的期望再次直直的向我发射出来。
我笑着点点头,抬手摸摸了周亦柔软的黑发,觉得就算是为了他眼中的那点光亮,我也必须让自己做到。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承诺做出的如此容易,实践起来竟然这么艰难。
我万万想不到,别说是劝服周亦的叔叔来参加家长会,我连见上他一面都会难如登天。
我先去问了那个司机,可司机除了一句‘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周先生的行踪。’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又找到了张一凡的爷爷,还记得是他和周亦的叔叔建议周亦转幼儿园的。
可在我说完请求后,张一凡的爷爷显得很为难,告诉我虽然两家是世交,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但联系上周亦的叔叔他确实帮不上忙。
只说他工作很忙,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想要联系他,如果能联系上他的助理,可能会有些希望。
至于凡凡爷爷和周亦叔叔的那次见面,是因为那天正好是周亦爸妈的忌日,他在墓地见了他一面。
听完凡凡爷爷的话,我一阵泄气。这什么家庭啊,见个面都能难成这样。
与我的挫败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周亦看着我一天比一天发亮的眼神。那满满的期待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使命感。
不行,我必须得见到周亦的叔叔且要成功劝说他来参加周亦的家长会。
我按照周亦档案上填写的住址,找到了周亦的家。
在一个半山腰上,一栋占地一看就小不了的别墅。当我扶着腰终于爬到别墅门外的时候,实在不明白这些有钱人为什么喜欢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车抵达不了的地方。
我站在肃冷的铁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攥了攥拳头,抬手按响门铃。
我以为我得等半天,谁知,门铃响后几秒就走过来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
面无表情的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是谁,找谁,什么事。
我语速极快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说是周亦的老师,想找周先生,想和他谈一下周亦的在校情况。
那妇女冷眼看着我,视线上下扫视了我一圈,好像是在确认我话中的真实性。
我被打量的一阵不自在。后悔在李云海说要陪我来的时候没答应,谁能想到这豪门院里的人都这么冷情啊。
“周先生不在。”妇女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这位大姐。”
我自认语气恭敬且温和。而且就年龄来看,这声大姐我叫的也没什么错。
“说了,周先生不在。”和刚才同样冷漠的口气,只是现在多了一些憎恶。
我????一头雾水。电视中豪门家佣的素质可不是这样的。
那位中年大姐来去如风,说走就走,留我自己在铁门外独自凌乱。本想转头一走了之,可周亦渴望的眼神在我眼前一直浮现,我咬了咬后牙槽,到底没有朝那来时的路走去。
我在宽大的雕花铁门外来回的踱步,脑中却什么都没想,只单纯的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此时太阳差不多升至了头顶,虽有大树浓密的树叶遮挡,可几个来回下来,我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的难受。
嘴里也干的难受,我嫌带水累赘就没拿。寻思要是渴了到地方现买也可以。
我完全没想到周亦的家会是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四周除了这么个别墅,就剩下郁郁葱葱的大树了,别说超市,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再次走到门铃前,抬手按了下去。
这次来的依然是那位微胖的中年大姐。
人一出现,我立马端起讨好的笑容,只希望这大姐能稍微通融通融,不让我进去,至少给我个电话再把我打发走也行啊。
可现实往往很打脸。
那大姐一看又是我,满脸堆砌着不满和不耐烦。
“怎么又是你,我说了周先生不在。”
说完转身又要走。
我去,我这个火啊,噌的就上来了,不知是不是太阳发给我的。就算是陌生人,也没必要三番两次的这么打发人吧。何况我还是周亦的老师呢,对小少爷的老师都这么的不尊重吗?
我哎哎两声把那人叫住,大姐也省了,反正喊了也是白喊。
“周先生不在不要紧,您把他的电话给我,我和他联系。”
“没有”
我去,我捏了捏拳头,让自己忽略那张脸上的白眼和厌烦的表情。
“那他助理的电话也可以”
“没有”
行,你厉害。泥人都让你给整怒了。
“我再说一遍,我是周亦的老师,周亦在学校的情况不是太好,我需要和他的监护人,也就是他叔叔谈一谈。我知道他不在里面,你已经和我说了无数遍了,我现在只希望给我一个号码,别再说没有了,找你们的管事的来,别再用没有来打发我了。事关你们小少爷,我不信你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我机关枪似的突突说完了,把大姐整愣了,看她那五彩缤纷的表情,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只希望这个别墅里的人是真心爱护周亦,真的拿周亦当回事,要不然,我这挟小少爷以令诸侯的做法会完全起不到作用。
大姐五彩缤纷的表情最后结落为愤怒,看着我,一副想发火又说不出来的憋屈。最后留下一句‘等着’便转身离开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终于前进了一步。
没一会,一位长相很是慈祥和蔼的老者走了出来,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内里则是白色衬衫。打开铁门神情很是恭敬的把我请了进去。
往里走的时候,边走边微微曲着身子向我道歉,说佣人没礼貌冒犯我了。我一边急切的回着他的弯腰,一边不停的说着没有没有。
一路走去,遇到好几个和刚才那位大姐穿着一样制服的佣人,看到那位老者,都十分恭敬的停下点头喊一声‘顾管家’。
顾管家也一一点头回应。
嗯,我不禁在心中赞叹,这就是差距啊,真希望把那位大姐叫到跟前,让她学学什么叫威严,威严绝不是冷言冷语的高分贝呼喝。
临进门之前,我对管家说,不希望周亦知道我来。管家点头,随后把我带到了,恩,应该是客厅。
别墅很大,刚才往里走的时候我大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有五层。
里面更大,不知是不是放置的东西太少的缘故,显得异常的空旷,我总觉得,在大厅里说一句话能来回好几个回响。
屋里特别的静,即使眼前就有好几个佣人在忙忙碌碌,可看得出来,他们都训练有素,没有半点动静。像机器人一样,熟练的、机械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