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安清楚的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个让许多人流连忘返的世界。迫于某种压迫,促使他不得不去面对光怪陆离的社会。
印象中,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去工地上干活,与其说是干活,倒不如用磨炼更为恰当。工作的内容简单且枯燥,用零零碎碎的石块将墙面填充完整,可无论父亲如何教我,我都学不会。一是年幼,无法静下心来;二是未来可期,有更多的选择。在如今看来,那些残缺的坑洼折射出社会的扭曲,需要牺牲自身来完善、修补它。我注定是一个叛逆、自私的人,牺牲对我来说就是天方夜谭。我有着属于自己对于社会的见解及其认知,也正是因此,始终无法与它和平共处,承受来自它不同角度的冷意。
大一寒假的时候,与寝室的人一起去常州进场。每一天面对着轰鸣、冰冷的机器,过着早八晚八枯燥无味的工作,除了吃饭时间与人说话,基本都是沉默的状态。一周左右,我开始质疑自己的生命,是否是一种亵渎的状态?答案是肯定的,可别无选择。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那么一段或几段亵渎生命的时光,并不是你的未发觉,而是自身的无能为力。有人在亵渎中,涅槃重生;还有人在亵渎中,沉沦堕落。而我一定是,一边亵渎一边质疑的笨蛋。
暑假的时候,我与子阳一起去了合肥,寄宿在飞租的屋子里。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合租了一套房屋,里面没有任何家具,连休息的床都破破烂烂的,墙面上的白漆时不时脱落。巴掌大小的风扇成为了飞,赶走燥热进入梦乡的唯一利器。我与子阳在客厅打地铺,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在内心里跳窜着。白天,我们出去找工作;夜晚,说几句话就睡去。即使如此,我们没有任何的躁动与悲哀,只是纯粹的当成换一个地方睡觉,两个月之后就会回学校了。
“回学校”,在那时给了我们一层防御,勇于去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可我们都忘记了,现在所处的环境,走出校园之后还是会来的,到时会更加沉重、更加冰冷,学校不再是我们的保护伞了。
也是那一次,让我们认识到自己的聪慧在社会上,可以忽略不计。在一家火锅店干了几天,上一刻老板说你干活认真有前途,下一刻教你走人。没有人知道做错了什么?我们没有打坏任何东西,也没有去投机取巧,却被对方给否决了。病急乱投医下,我们找了一家公司,各自填写了一份信息,并交上了接近一千元的押金。夜晚,才得知找工作并不用交押金,更没有选择工作的地点这一自由选项。加上当时,合肥的传销十分猖狂,我们打消了去赌一赌的念头。
天明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带着沮丧、懊恼、以及对社会的失望回到熟悉的地方。从那以后起,合肥再也没有去过了,它的包容与光芒,是我难以体会到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