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嗫嚅声,断断续续,似焚音般有着渡世的魔力。它们穿透漆黑而又厚重的黑夜,在狭窄的空间里游荡着,如被放出的亡灵,恣意的占据着本不该属于它们的领域。
“子安,如果妈妈死后,你会怎么办?”那些哽咽的话语,终究突破了她的理智,在无边的黑夜里,产生出巨大的涟漪。这一刻才觉得,那些断断续续、嗫嚅的话语,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小鬼罢了,这一句才是催命的恶魔。
年幼的我,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突然造访的问题。因为,在那个年龄里,我们的生活,早就注定被一些简单而又快乐的东西所填充。
“妈妈,死是什么啊?”
她似乎因伤心过度睡了过去,半天没有回答我的小小提问,在脑海昏昏欲睡时,一个新的词汇从耳边一闪而过——救赎。“死亡”、“救赎”,在我看来它们和每天与我交错的、与不被注重的微小生物,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是某个时间点上的遇见罢了。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些不被注重的事物,来到我们身边是有迹可寻的,也是有预谋的。
我沾染上了一种叫做“死亡”的属性,即使是听见而已。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惯性的朝着身边摸去,空荡荡的。帘子紧紧地勒在一起,似乎在说“今天就要穿这件裙子。”他们和往常一样和好了,做着平日里的活,昨天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大人,在当时的我们看来与超人无异,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却总是能够出乎意料的完成;先前争论不休,舞刀弄枪的两个人,事后却可以谈笑风生、家长里短。
今天的阳光,似乎不太一样,却说不出究竟问题出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