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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温柔的夜

一定有人好奇“灵感”来自哪里

我猜它是孤独的夜晚

孤独的夜里

会有许多孤独的灵魂

相遇相知

相遗忘

这是我很久之前在深夜里摸起手机写下的一段文字,我时常会有某些特殊的想法,它们偶尔变成文字,有时也成为坚定自己决心的利器。并不是说我喜欢在夜里思考,思考这东西,有时候往往不自觉就发生了。而我越是悲伤,越渴望抓住点什么东西。也许因为这个原因,不知不觉就有了自己的小世界,难过的时候,我就撇开所有的人与物,兀自在小小的世界里快活一段时间。

夜里并不孤单,我有几个认识的人,他们和我关系亲密,我时常深夜会去找他们。他们也不觉得打扰,次次都早早的站在家门口迎接我的到来,有时也会抱怨我很久没有过去。我当然是不带行李的,在他们家很方便,有我的房间,换洗的衣裤,生活用品一一应俱全。不过我从来也没有睡过我的房间,既然过去了,就自然懒得一个人睡。

今天我到的还算早,远远的我就看见他们在向我招手和隔壁家的那只大大的胡乱狂吠的黑狗。说实话我有点怕那只大黑狗,每回到他们家的的时候都是在深夜,也不知道那只狗到底有多大,只看到两个有如灯泡般烁烁发亮的大眼睛,还有震耳欲聋的叫声。尽管我很招动物的喜欢,但它是个例外。只要我徘徊在它方圆五十米以内,它就攀着细细的铁栅栏朝我疯狂的叫,它实在太过于巨大了,以至于我时常担心薄薄的铁丝栅栏会被它的体重压垮。

我的朋友们自然是不怕它的。狗叫,他们就捡起石头狠狠向它砸去。那狗也蠢,接的一手好石头,闷哼一声,便跑到角落里趴着,再也不出声了。关于这条狗,倒是有一些奇怪,说是邻居的狗,却也没有谁见过有人喂养它,也不见狗盆。只有很少的时候,它突然消失不见,回来的时候肚子已经圆滚滚了。

朋友对它的兴趣不大,接了我就往家里走。他们家是很大的,跨进大门是一个大大的喷泉,暖黄的灯光里,几条鲜艳的锦鲤慢慢的晃悠着。我对锦鲤没有多大研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只是觉得很好看。路过的时候,就想给它们投些鱼粮。

过了喷泉往里走,有一条长长的铺石小道,两边种各类的花和树。这是朋友母亲极力要求铺设的,她说这种石头脱了鞋走上去,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只是她们夫妻常年在国外,倒是便宜了我。脱了鞋踩上去,石头冰凉圆润,脚底传来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很是舒服。

穿过院子还有一小段距离,和朋友们聊着近况,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我时常好奇,他们家这般大,一尘不染,却又不见一个佣人走动,莫非是他们自己打扫的?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做家务的,更别提这一整个院子了。不过每当我疑惑这个问题时,朋友们总是邪魅一笑,笑着说是秘密,或者随便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而我,也懒得再去深究。

还没走到门口,肚子就尴尬的叫唤起来,我一脸愁容。这可乐坏了他们,一个个笑得人仰马翻,弄得我不知所措。晚饭确实没有胃口,在食堂胡乱扒拉了两口就觉得胃已经塞得满满的,走出来这么久也不觉得饿,谁料偏偏在这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吵闹了起来。这下,还没进门,一伙人便开了车赶着吃夜宵去了。

到市区已经是凌晨了,街上行人稀稀落落,显得街道有些空旷。我觉得有些晚了,想着随便买点什么吃了就是,这么晚让他们陪着怪不好意思的。他们却显得毫不在意,津津乐道的和我讲着这条街以前是如何热闹,整夜灯火通明,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我倒是好奇了,既然以前这么热闹,为什么突然就没几个人来了?还是说已经有另外一条这样的街取代了这里。但朋友们没个正经的,总是打趣我,说我多来几次这街就热闹了。我既不是什么名人上流,也不是什么官宦子弟,哪有那样的能量改变一条街的面貌?想着想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这分明就是他们在打趣我,我竟然还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个遍。

这顿夜宵足足吃了两个小时,他们倒比我还饿,满满一桌大多是他们吃完的,这让我觉得分明是他们打着我没吃饱的名号去吃夜宵。

门口的大黑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见我一行人回来,兴奋的直哼哼,它不咬人了?我下了车,它也不叫唤,反倒趴在我身在拱来拱去,似乎我才是它那不曾露面的主人。它太大了,压得我快喘不上气了,滑溜溜的舌头在我手上反复摩擦,我的手上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口水。这就有点恶心了,我皱着眉把手往它身上抹了一把,站起身准备去开院门。它倒是轻车熟路,早早跑向了大院门,看看我,又看看院门。我家是养狗的,这副模样谁都知道它要干嘛了。也罢,天天关在笼子里蛮可怜的,就让它去吧。

去车里要了纸笔,将我的联系方式挂在铁栏杆上,就和朋友们一起回去了。狗自然是不准上车的,那我就走走,反正吃饱了,散散步也好。朋友笑我脑袋不好,大半夜要陪狗散步,我陪他们可不陪,,他们要洗澡睡觉。

和人不一样,狗是很容易开心的动物。只要花很少的时间陪陪它们,它们就愿意花上很长的时间开心的等着你。现在,大黑狗正横着跑啊跳啊,粗壮的八字腿在月光下时隐时现。它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大,我该叫它什么呢?我还不知道它的名儿,只能大黑狗大黑狗的叫它。它似乎也默认了这个名字,只要我叫声“大黑狗”,它就停下正在做的事,兴奋的朝我奔来。真是好笑,几个小时之前,我还那么怕它,现在就和自己养大的狗没什么两样了。

黑暗里一个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到了我跟前才缓缓停下。

“你怎么出来了啊?他们呢?”

“他们睡觉了。”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这里就叫小A吧。

小A是个女生,长得柔柔弱弱的,声音也黏黏糯糯的,看起来舒服,听起来也舒服,她真是个让人舒服的人,认识这么久也就她没损过我了。她说这么晚了我还在外面,她不放心。这让我觉得又感动又好笑。感动的是这么晚让人不放心的应该是她吧;好笑的是这是在她家,怎么会不放心?黑暗中她红了脸,胡乱扯了个怕大黑狗咬我的理由搪塞过去。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正纠结扯个什么话题,大黑狗不知道突然从哪窜了出来,乖乖把头趴在我的大腿上。这大黑狗一会不见好像又大了不少,真是奇怪。不过看来它可能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不蹦跶了,就乖乖地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

这么大的狗一顿估计得吃不少东西,看来今晚某些人的冰箱要遭劫了。小A可能有些害黑,回去的时候不吭声紧紧拽了我的衣角,我一把抓起她的手,吓了她一大跳,真不知道她选择出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这个笨女孩,手心里全都是汗啦。

大黑狗很有教养,简单说了一声,就在门口等着。冰箱里的肉制品被我洗劫一空,看到我抱着一大堆牛肉干猪肉脯之类的东西,大黑狗两眼放光,口水流了一地。尽管如此,它也没有抢食的意思,喂它的时候,也没有护食的样子,真是一条好狗,主人家有福气。

我向来是不睡自己房间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整个屋子干干净净,唯独我的房间蒙上一层厚厚的灰。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提前打扫我房间的卫生,兴许是他们认为我习惯过来和他们挤一个床了吧。现在已经很晚了,除了小A,他们都已经睡觉了,实在不忍心吵醒他们,就着沙发睡一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沙发是除床以外,我在夜晚呆的最久的地方,在家里也时常半夜跑到沙发上睡着。沙发很小,必须很小心才能不掉下去,只要一个翻身,就能在脑门上得到一个大大的包,或者身体某处的一块淤青。可是我偏偏喜欢沙发的小,面朝沙发靠背让我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小A洗漱完后,从房间探出头往沙发迅速偷瞄了一眼,见我准备躺在沙发上过夜显得有点吃惊,没说什么,又躲进了房间。我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了。过了很久,客厅的灯突然被再次打开,模模糊糊小A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二话不说,拖着我的手直直进了她的房间。我还没在深夜进过她的房间,小A的房间总是很整洁,带着一丝香味,平常闻着倒也舒服,此时却像一颗爆竹窜进了耳朵,在里面炸开之后回音久久消散,让我瞬间清醒。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完成了关客厅的灯,锁房门这一系列动作后,小A扯了睡裙的一角,反复揉捏着,好久才开口:“你不能睡沙发。”

”那也不能睡你房间吧,我现在要出去了,如果你害怕一个人睡,就开了灯叫我,我听到就会上来。“

“要是你睡着了听不到呢?”小A没有反驳害怕一事。

“这根本是不会发生的。再说了,男女有别啊,晚上睡觉会怀孕的,你妈妈没告诉你吗?”为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嬉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生就生了,能睡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简单洗漱后,畏畏缩缩钻进被窝,小A转身轻轻靠在我肩膀上,身子不断却轻微的颤抖,额头几缕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我擦擦她额头的汗,悄悄牵起小A的手。许久之后,小A终于沉沉睡去。

摸索着爬下床,手却被紧紧拽着,就这样坐在床沿静静坐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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