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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今晚必有大战

雨夜,大雨如注,六角麒麟马车依旧一刻不停地奔驰在颠簸的路上,挂在车前和车后的四盏小灯笼也已被点亮,依稀照着马车前进的方向。车上由原来的三人变成了五人。隔间的门早就被打开,无声、无息坐在隔间里赶车,而无影、无踪则在车厢内休息。

车厢内很安静,只能听见外头滂沱的雨声。就在这时,无息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主上,前面有村落,要不要去避避雨?”雨下得如此之大,确实不适合继续赶路。

“绕行,今晚必有大战。”残影依旧侧卧着,闭目养神。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后,猛然停了下来。

“主上,”这次是无声开口了,“前方的桥被人毁了。”

所有的人都因为无声的这句话警惕了起来,看来大战要进入倒计时了。

“哪里还有桥?”残影问道。

“村子的另头应该还有一座桥。”无声回答。

残影睁开眼,眼中隐隐浮现了杀气,“进村吧。”

无声立刻掉转了车头。

也许是由于大雨,村子看上去没什么生机,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月光,没有灯,村子的房舍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隐在黑暗中,蓄势待发,时刻准备扑上来。无声和无息也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而马车也渐渐地放慢了速度。

这个村子太不一般了,无声和无息提高了警惕。他们经过几间屋舍,最终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没有人!是的,这个村子没有人!麒麟车在枣红马的牵引下,谨慎地从村子中间穿过。虽然看不见远处,赶车的两人却似乎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马儿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渐渐地慢下了脚步,最后止步不前。无声、无息没有催赶马儿,只是轻轻地将缰绳放在了一边,伸手却抚上了腰上的佩剑。挂在车头尾的四盏小灯笼在风雨中也不安地左右摇晃着,仿佛也在警示着主人即将来临的危险。

残影没有说话,默默地从车厢中取出了一把油纸伞,朝车外走去。

“主上……”无影刚出声,便被无踪制止住了。残影下了车,四个人也跟着下了车。马儿倒是有灵性,待主人下车后,竟然自觉地往来的路边上退了退。

残影立在了一处空旷之地,淡淡地说道,“出来吧,躲这么久,你们也累了。”

说时迟,那时快,“唰唰唰”,万箭齐发,从村落的四面八方射出了千万只箭,那箭雨嚣张地穿过道道珠帘,齐齐地射向中间的那五个人。

也就在一瞬,无影四人迅速变换了位置,将残影护于中央,拔剑,对着那穿过雨帘袭来的箭雨就是一阵狂舞,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剑与箭在碰撞中发出了“叮叮叮”的悦耳之声,只是在场的人都无心欣赏。箭雨依旧,四人更是不敢松懈,残影冷冷地看着这些箭雨在四人的剑下纷纷落地。

一会儿后,箭雨终于停了,无影四人还未来得及喘息,就看见从箭雨射出的方向一下子飞出了二十多个人,他们上身穿着锁甲,头戴斗笠,手拿刀剑向他们劈过来。四人立刻摆开架势,动作极快,迎上了那强有力的攻击。这二十多人算得上是上等的杀手,身形灵活,招招蓄满了内力,看来这随香楼还真是拼了。可即便一等一的杀手,无奈残影身边的四人武艺极高,愣是将这些杀手压制了下来。他们牢牢地守着四个角,招招致命,几番打斗下来,二十多个人竟无一人近的了残影的身。

残影依旧撑着伞,没有说话,没有动,静静地目视前方,他并不是在欣赏这厮杀的一幕,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是的,他就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就在四人忙于对付那二十多位高手之际,两道黑影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突然飞出。他们躲过了四人的防御线,如闪电一般猛地闪入四人守护的中心区。快,真的好快。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残影身形一闪,一刹那就移动到了不远的一处房舍的屋顶上,而两道影子紧随其后,也跟着在另一处房舍的屋顶现了身。

“哈哈哈哈……影阁主果然当的上这个‘影’字。”其中一道影子放声笑道。

残影皱起了眉头,握着雨伞的手紧了一紧,他似乎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残影的反应,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激起了两人的战斗欲。两个影子对视一眼,便立刻向残影攻去。

残影没有亮出武器,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带武器。手牢牢地撑着那把油纸伞,仿佛比起对手的进攻,他更在意自己会不会被雨淋湿。他用灵活的身形,轻而易举地躲过一剑又一剑的攻击,再用闲着的那只手巧妙地化解一次又一次的暗袭。这明显出乎了影子的意料。

残影的悠闲应对显然刺激了两位影子,他们加紧了攻击的步伐,蓄满内力,一招招朝残影攻来。可是即便这样打了十几个回合,他们依旧伤不了残影丝毫。

“找死!”一个影子被激怒了。只见他突然退到了一边,脱下了原本戴在手上的手套。

残影眉头一皱,一个闪身,移动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杀手面前,抓起那个杀手,将他拉制自己胸前,匆忙转身,刚好对上了那个一个影子的一掌,那个杀手便一招毙命地倒在了地上。

雨还在下,影子朝着残影又是一掌,残影急忙用伞一挡。“啪”的一声,伞裂成了碎片,雨水打在了残影的身上。残影后退几步,两个影子见残影露出了破绽,一起对着残影再次使出了杀招。

那杀招残影认识,他知道没有人能过得过。目光微沉,残影伸出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仿佛在运气,蓄力。就在剑马上就要刺入残影胸膛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个影子狠狠地弹开,重重地砸在了十几步之遥的地上。他们还没晃过神来,只觉得脖子一紧,然后身子便慢慢地被拉了起来,上升,一直升,直至升到了房舍得屋顶上。两人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左右摇晃着,似乎想挣脱什么的束缚,可是脖子却空无一物。反观残影,他还是站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但高举的双手似乎在告诉他们,如果觉得太高了,可以放他们下来。果然,下一刻,双手一放松,两个人便被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了地上。一位影子吐出一口血,咬着牙说,“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残影没有说话,他似乎不大高兴,仿佛是因为这两个人弄坏了自己遮雨的油纸伞,害的自己淋了雨。

“雨伞坏了。”他看向那已经变成碎片的油纸伞,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只听“咔嚓”一声,两人便睁着眼,脑袋无力地垂下了脖子。

雨还在下,杀手也打得差不多了。四人赶了过来,大家都紧张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残影,“主上……”

“只是一招而已,无妨。”

天亮了,雨也停了。村子里没有人,或者说方圆几里都找不到人,也许早就被杀手清空了。在一个稍微好一些的农家小院内,无息在一旁准备着早餐,无声则在为马车做一些补给。今日轮到无影无踪当班了,他们早早地就隐到了暗处。残影从其中一间屋舍中走出来,头发和衣服早已烘干,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一尘不染,与往日无差,唯一不同的是薄唇貌似苍白些许。

无息首先发现了残影,“主上,还是传雨先生过来吧!”无声听闻,赶忙跟了过来,眼里也露出了担忧。

“先去凌雾山庄吧。”残影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

用过早膳,马车便再次行驶在了路上。

炽泉山有半年的时间被冰雪覆盖,山上有不少温泉,而这凌雾山庄便是建在这众多的温泉之中,山庄中有室内温泉也有露天温泉,也有一些靠着雪水引进来的冰泉,算得上世间数一数二的度假疗养胜地。由于被建在半山腰上,建筑物多以木屋为主。这些木屋不高也不大,却错落有致,每个木屋下都有着半米高的架空层,房舍与房舍之间用并不太高的廊桥相连,哪怕下再大再厚的雪也不必担心。庄主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只知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无论江湖势力还是王公贵族,山庄一律拒之门外。

曦儿先到了。她望着这廊腰缦回,各抱地势的凌雾山庄,感慨这几日真是见了不少世面。还未叩门,门便打开了。门丁仿佛事先预知曦儿要到来一般,没有做任何盘问,只是微笑地说道,“姑娘请。”然后伸手接过曦儿的马,引着她进庄。

曦儿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并未见到麒麟马车,“大哥,请问残影阁主何时会来。”

“姑娘先去客房休息,影阁主不日将至。”

曦儿私心底是想出门顺着去逸国的路寻过去的,但又担心与残影错开。所以只好乖乖的待在了客房中。山庄的伙食很好,虽然建在僻静的山腰上,每日却会定时地从镇上送些新鲜的肉菜过来。曦儿泡在温泉中化去了身的疲惫,再享受着山庄所提供的美味佳肴,心里十分满足。

第二日清晨,熟悉的六角麒麟车终于出现在了山庄门前,曦儿几乎是飞奔出去的,满心期待着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可是……似乎哪里不对,曦儿看着残影下了车,走进了山庄,欲言又止。残影看了曦儿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无声、无息紧张地向管家嘱咐着各种事宜。

“大人,是不是出事了?”曦儿见无息空了下来,便凑上去询问,她认的无息,他便是那个友善的男子。

“嗯,遇到了刺杀。”无息说。

“主上受伤了?”曦儿的心崩得紧紧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心。

无息凝视了曦儿片刻,回答道,“并无。”

如释重负。

“我可以去见他吗?”曦儿小心问道,“就是想感谢一下。”

“主上在休养中,还是等他召见吧。”无息微笑着拒绝了曦儿的请求。

被无息这么拒绝让曦儿原本的期待又落了空,只能继续耐着性子,等着残影的召见。日子继续悠闲自得的过着,只是每日曦儿都会在残影住的院落门前晃悠着,虽然影卫不让曦儿入院,但是哪怕能隔着院子远远地看上他一眼,曦儿也是满足的。可是一连过了三日,他似乎连出个屋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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