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人都想找到玉玺,一来表示忠心,二来可以立下大功,三来避免邦交失常。可是,所有人都不知从何着手。
黎沐锦看着皇帝一脸凝重,诸位大臣也都愁眉不展,心底不知她要陪着这一群人坐到什么时候。她已经很困了,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可她不敢闭眼,不敢打瞌睡,不然在皇上面前,岂不是大不敬?
她偷偷抬头望了眼自己身边正襟危坐,难得一本正经在思考的龙青昀。
“皇上。”黎沐锦突然开口,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书房里,依旧如雷贯耳。“为何要搜后宫,而不是追查出宫的人?”
“因这盒上留有脂粉香,朕便觉得,是不是这贼人躲在后宫某处,或许,他还会把玉玺藏匿在宫中。”龙昭霆这样解释。“所有宫中人员,现在一律不允许出宫,有要事需要出宫者,也必须经过严格搜身。”
“嗯。”黎沐锦点点头。
“九弟,十三有何看法?”龙昭霆又问龙青昀兄弟二人。
“皇兄,您就让所有侍卫现在开始,挨家挨户的去找,拉网搜查,那贼带着玉玺,总不能这么快就出了京都吧!”龙弋阳典型的有颜值没脑子。虽然敢于发表意见,可这方法,也太蠢了。
没等其他大臣发表意见,皇上就先摇了摇头,他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根本没有说话的必要。
“皇上,启用吏部官员梁政,此人精明强干,也曾破获三年前的贡品失窃案,经验丰富,想必能有所发现。”有官员提议。
黎沐锦听了蹙眉,能在朝廷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居然连现场都没勘察,就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不过,看龙昭霆这样子,不像是打算让这群人破案的。那他把这么多人全都召集进宫,就想商议一下,谁来追查玉玺下落这个案子合适?
有几个官员附和两句,也有人说“卢岩也可以。”还有人提了提秦子铮。就是没有一个人毛遂自荐。龙昭霆没有回应,大家沉默了会儿,又一位大臣才发表意见。
“皇上,微臣看来,应当先把现场保护好,避免破坏,便于调查取证,再者,调查并不能只依赖某个人,梁政确实有能力,可他权力人力有限,若启用,皇上务必赐他专权,所有人全力配合。全面对外封锁消息,以免影响九州国王到访。还有,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找不到玉玺,是否重刻一枚玉玺,还是想办法获得谅解。这一切,都需谨慎考虑。”他把事情所要考虑的一一说来,龙昭霆听了,点点头。
“嗯,就目前来说,梁政确实是最佳人选。”龙昭霆终于开口。“但是,朕以为时间紧迫,事关重大,一方着手勘察却有困难,梁政朕已经传唤进宫,单独召见。诸爱卿也不可懈怠,好好看看这屋里,还有没有什么未发现的细节。朕略感疲惫,九弟,你来主持调查事宜,待梁政进宫,你和十三替朕召见。事情经过你们也了解了,跟梁政一起商议一下。”龙青昀交代完,大概是看到黎沐锦强忍着哈欠,最后又说:“黎姑娘若累了,就暂时去雁亭阁歇息,这几日恐要劳烦九弟长居宫内,你也住下,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是,民女谢过皇上。”黎沐锦赶忙上前谢恩。龙昭霆居然要伸手扶她起身。黎沐锦瞥见龙昭霆袖口的线头,心里想,这龙袍做工居然敢这么粗心,留着线头,不怕发现被处罚吗?
不过,见龙昭霆要伸手,龙青昀把黎沐锦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她天天闲来无事,不累!”
“嗯,如此最好,辛苦九弟,十三。诸爱卿就在这里多多商议。”
“恭送陛下。”
龙昭霆走了,这大臣们就望向九王爷,跟龙青昀说了些什么朝廷大事。龙弋阳就跟着打酱油一般,虽然心急火燎,他知道自己的榆木脑袋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坐在桌子旁吃果子。
黎沐锦也懒得听这些人说什么,费神费脑子,于是她就坐到龙弋阳旁边,跟他一起吃起了夜宵。
桌子上,是空空荡荡的玉玺盒子,金黄锦缎包裹,精致的连个小接缝都看不到。黎沐锦忽然想起龙昭霆说,这盒子沾有脂粉味,她便好奇的凑近去闻了闻。
这香气很清淡,怪好闻的,而且,黎沐锦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强烈,可她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味儿。
“哎,也不知这贼从哪里来,居然还带了根木棍,真别致,像是专门修剪的一样。”突然,黎沐锦看到盒子里面的角落里,藏着一根约摸有一厘米左右的小短棍。
“嗯?讲究啊,还是金丝木的。”龙弋阳听了,也凑过来,看了眼。
“金丝木?很名贵的木材是不是?”
“嗯,相当值钱。皇兄的鸟笼有一个金丝木做的,一个鸟笼,价值一万两黄金。”龙弋阳特别强调。
“这么贵重?难不成,是打算偷出去,没成功?哎,你说,打开玉玺盒子,再盖上,啪的一声,这贼是多想引人注意?”黎沐锦也捡起一个小苹果,跟龙弋阳一起,咔嚓咔嚓啃了起来。两个人研究玉玺盒子研究的,挨着坐到了一起,讨论讨论着,就有点忘我,引得诸位大臣频频侧目。
最后,龙青昀站在他们俩身后,所有大臣也不再出声,一群人目视他们俩人侃侃而谈,从金丝木聊到古董,期货,股票,连锁店,他俩聊的是热火朝天,这群人却听得一头雾水。
“黎沐锦,十三!”龙青昀怒声叫两个人。
黎沐锦听到背后有人说话,身体一激灵,半口苹果差点卡在喉咙里。“王爷啊!”黎沐锦好不容易咽下苹果,“吓死人也要偿命好吗?”
“跟十三聊的投缘,跟本王,就那么吓人?”龙青昀挑眉问。
“不是,不是。”黎沐锦连连摆手,“小女子一时失言,九王爷英俊潇洒,平易近人,是小女子胆量狭小,自惊着了。”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说。
“九哥,九嫂子和我也是闲的无聊,帮不上你的忙,我俩不说了,不打扰你们正事。”龙弋阳也示好的说。
龙青昀的眼光却没有从黎沐锦身上移开,“黎沐锦,你别三翻四次挑战本王的耐性。”
黎沐锦自动把苹果核放下,站起身,小碎步移到了龙青昀身后的墙角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乖乖站在墙角,龙青昀这才放过黎沐锦,继续听大臣们发表意见。
龙弋阳识趣的坐到一边,尽量不和黎沐锦有什么交流,以免自己的九哥打翻醋坛子。
黎沐锦尽量做个小透明,不闹出什么动静。她把玩着墙角的落地窗帘,最后实在累的不行,就蹲在地上画圈圈玩。
画着画着,黎沐锦就发现,角落里居然有一枚掉落的铜板,还拴着一点丝线。黎沐锦好奇的捡起来,挺干净的,看来是掉在这里没多久。不过,谁会在宫里带着铜板,还用丝线绑起来?
“黎沐锦!”正在黎沐锦看着手里的铜板发呆时,却被人拍拍头顶,她仰头,竟然是龙青昀在叫自己。
“王爷?”她收起铜板,站起来。
“你成天在想些什么?总是发呆。”龙青昀对黎沐锦甚是看不惯,张口就指责她,“好了,诸位大臣也都累了,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本王处理。”
黎沐锦瘪瘪嘴,对龙青昀的做法不明觉厉。把自己呵斥一顿,却让别人去休息,关键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好吗?就捡了个铜板也妨碍到他了?
龙弋阳也是个不能熬夜的懒猫,他早就困得不行,趴在一旁的软榻上睡觉了。
而那群大臣离开后不久,梁政就匆匆赶来。看到黎沐锦,他没有说话,但是也是满脸错愕。不过,他没有来得及过多关心黎沐锦为何在此,就和龙青昀讨论起了案情。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龙青昀,还是挺负责任的,最起码比现在睡得跟头猪一样的龙弋阳靠谱多了。
“九王爷,这个案子,颇多蹊跷,最大的疑点有两个,第一,盗贼为何要选在屋里有人的时候偷盗?第二,如果下官去偷东西,偷到手,下官会想赶快离开,而不是费劲力气去把盒子盖好。这是最容易被忽略,却也是最反常理的两点。”梁政听完,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下官认为,应该找出盗贼为何选这个时间点,怎么取走玉玺,又把盖子盖上。或许能有些线索。”
“嗯,梁大人,观察入微,厉害厉害!”黎沐锦听完,立刻给梁政竖起大拇指,惹得龙青昀一个白眼丢过来,黎沐锦就怏怏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