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军官是吧,你的右手腕…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了。”
钟洵手里拿着几张图纸,一本正经的对着有些灰头土脸的厉守渊说道。
“砰——”
厉守渊一听这话,情急之下重重的拍了下钟洵的办公桌。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钟洵瞥了眼自己的桌子,掩下了眼中微微的喜悦,换上了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厉军官,你的右手腕又经受了一些撞击,情况严重了很多,很有可能…”钟洵顿了顿。
厉守渊表情有些慌了,“很有可能什么?你快说啊!”
“很有可能,以后不能再做一些精准的动作了,比如射击类的这些,恐怕都不行了。”
“什么!!”
厉守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原本坐着的椅子砰然倒地。
“不可能!你一定是误诊了!你先前不是还说只是轻度骨裂嘛!你一定是弄错了!”
厉守渊的身体颤抖着,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钟洵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厉守渊质疑他弄错了很不满。
“厉军官,我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再伤到右手腕,可是你不听,事实就是如此,你若信不过我,就去市里的大医院瞧瞧。”
这次他可是实话实说的了,虽然上一次他昧着良心说谎了,不过…
谁说他身为一个医生,就一定是好人?
他大学里学的是法医好不好!他就是个坏人啊!
虽然…他也没对厉守渊做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不过现在情敌身为一个军人却不能开枪,差不多就是个废人了,他开心的不得了呢!
若不是情敌本人还在这里,他都要喝点儿酒庆祝一下了。
一个字。爽!
“砰——”
厉守渊一脸菜色的摔了医务室的门走了,看样子大概真是打算去大医院在看看了。
钟洵在后面无奈的笑笑,任凭厉守渊再怎么修养治疗,厉守渊的右手是不能再开枪了。
左手开枪?
不存在的。
通过观察来看,厉守渊是个妥妥的右撇子。
厉守渊那种一路走来一帆风顺,而又十分心高气傲的人,一旦遇到这种打击差不多就颓了。
射击又是个精准细致的活,估计没什么可能了。
事情跟钟洵预料的差不多,厉守渊右手腕筋骨重伤,只好也没法射击了。
但是钟洵没料到的是,厉守渊会去找苼清这个罪魁祸首的麻烦。
明明厉守渊每次遇到苼清不是受伤就是难堪,但是他还去找苼清了。
这大概只能用不长记性来形容厉守渊了吧。
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厉守渊这是要在苼清这面墙上撞死啊。
“厉军官,你怎么来了?!”
李蕾看见厉守渊朝这边走过来,脸上瞬间充满了惊喜,抛下还在训练的女兵们,就朝着厉守渊跑过去。
厉守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满是阴郁恶毒。
他无视了满脸喜悦的李蕾,周身气质有些阴沉的朝着不远处树下的苼清走去。
被人完全互视的李蕾脸色顿时垮了,但还是僵着脸跟着厉守渊。
“厉军官,你来有什么事情吗?”钟楠见状走了过来。
厉守渊看见钟楠表情缓了缓,“我找白施施!”
钟楠眉头一皱,脸色冷了几分,“你找她干什么?”
“私事。”
钟楠转头看向苼清,苼清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渊哥哥,你来了。”苼清走进厉守渊,甜甜的笑着,“你的伤怎么样了,上次我也有错,你就原谅我吧。”
渊哥哥!
苼清这个不加掩饰的称呼,让周围瞬间充满了窃窃私语。
钟楠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观李蕾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打量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而方才同在树下的何萱雨表情也有些诡异。
“白施施!”厉守渊直接被她气笑了,“你到现在还在演!有意思吗?”
能气死你就有意思!
“渊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在演什么?”苼清的表情有些委屈。
厉守渊用左手朝苼清扔过去了一叠纸,苼清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两步。
“渊哥哥…我又做错了什么…”苼清低了低头,声音有些沉闷。
“你自己看!你好好看看!”厉守渊怒喊,“你现在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苼清默默地蹲下把地上的纸捡起来看了看,然后猛的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渊哥哥…这…”
“你再说这跟你没有关系!”厉守渊恶狠狠的看着苼清。
苼清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儿,情绪也有些激动了,“渊哥哥!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很讨厌我,但你怎么能冤枉我呢!
就算你想跟我退婚,你说一声就是了,你也不用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啊!你怎么能咒你自己呢,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苼清话音一落,周围的议论声更厉害了,李蕾瞪着两个人,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钟楠瞥了李蕾一眼,拉了她一下。
李蕾回头也瞪了钟楠一眼。
厉守渊冷笑,“白施施!我早些年怎么不知道你是演的一手好戏啊!你敢说我的伤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渊哥哥,那天演练我是跟你比试了,可是是谁被打的惨啊!还有那一次,是你自己摔倒撞上了胳膊,这还要怨我正好路过吗?!
我想扶你起来,说让我滚的也是你啊!难不成你自己出了事情,还都要怨我吗?!渊哥哥,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你要是非要怨我,那就怪我好了,你自己在打回来可好?”
苼清满是悲愤欲泣,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表情有些坚毅还有委屈。
钟楠走上前,拉住苼清的胳膊,“别闹了。”
说着,她又回头看向厉守渊,神色微冷,“厉军官,你闹够了没有!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钟楠!真的是这个惯于做戏的贝戋女人害得我,你相信我啊!”
“够了!厉军官,请你言语不要如此粗俗好吗!”钟楠生气了。
厉守渊是第一次见钟楠这样,瞬间心中也恼火万分。
都是白施施这个可恶女人的错!
厉守渊恶狠狠的看向苼清。
而苼清在厉守渊看目光过来的时候,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勾起唇角,看向他的神色有些挑衅。
但是只有一瞬间,除了厉守渊谁也没有看见。
厉守渊紧绷许久的理智再一次轰然倒塌,鬼使神差般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苼清举起了拳头。
苼清目光朝旁边一瞥,然后晃了晃身子,在拳头挥过来的时候,顺势倒地,然后捂起了脸。
“白施施!”
钟楠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蹲下看她。
何萱雨也惊了一惊,虽然猜测苼清没事,但她还是跑了过去。
非常巧合的是,苼清今天头发梳的很松散。
又非常巧合的是,正在那个时候,她头发上的皮筋断了。
凌乱的发丝盖住了苼清的脸和表情,当众人扶起她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红肿的脸颊。
“砰——”
有人倒地的声音。
不过这次倒地的,换成了厉守渊。
众人只看见远处飞来一个黑色的身影,然后…
厉守渊就被按在地上打的满身伤了。
众人:“……”发生了什么?!哪里来了个妖怪?!
“哥哥…”
苼清轻声喊道。
她这声‘哥哥’宛若炸弹一般,可把围观群众吓了一跳!
“施施…”??!何萱雨一脸蒙。
“施施,你怎么样,哥看看。”白芾逸迅速蹿到苼清面前,开始嘘寒问暖。
弄了半天,众人才知道白芾逸是正好来看自家小妹白施施,结果正好遇上‘凶案现场’,护妹心切的白芾逸当即就冲过来,把厉守渊打了个满地找牙。
“白…白上校,你…你…好。”钟楠朝白芾逸敬了个礼,说话有些结巴。
“我已经不是上校了,哎…等一下,你认识我?”白芾逸看着钟楠微微疑惑。
“我…远远见过白上校一面,非常仰慕。”钟楠说着,平日里向来冰冷的脸上多了些拘谨和羞涩。
白芾逸是谁,那是她的偶像啊啊啊!!
没想到,居然是白施施的哥哥!
天呐!
白芾逸倒是没注意钟楠的异样,“谢谢,我现在已经提前退伍了。”他的回答比较简单,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小妹身上。
“施施,你该回去了。”白芾逸怜惜的看着自家柔弱的小妹。
“还有几天就月底了,到时候我再回去,哥哥,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是这里你待久了也不太好,更何况你刚刚直接把人打昏了。”
说着,苼清瞥了一眼旁边不远处被李蕾悉心照料的厉守渊,继续道。
“所以,你还是快回去吧。”
“施施啊,你…”是故意的吧?
白芾逸看着苼清脸上淡淡的红印表情有些无奈与复杂。
这印记…分明就是被自己弄出来的。
不过…被头发遮了大半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哥——我又不傻,你相信我,我自己搞得定啦。”
苼清拉着白芾逸的衣袖晃了晃,“如果你想帮帮妹妹我,就…举报他吧。”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行吧。”
白芾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一个纸袋子塞给苼清就走了。
“施施施施,你哥你哥好帅啊!”何萱雨凑过来,看着白芾逸的背影眼里都是光芒。
苼清表情淡定,“他不喜欢你这样柔弱的。”
“……”
这就扎心了,虽然只是随便问问,但是emmmmmm…
“施施,你的脸…”
苼清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自己揉红的。”还顺便加了点儿特制腮红而已。
何萱雨:“……”
我错了,差点儿又信你了!
还以为打的,真是白担心一场了。
“施施。”何萱雨又凑近了苼清,“你要月底走?”
“嗯。”
“那…我也跟你一起走吧,反正你要是走了,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何萱雨撅了撅嘴说道。
苼清深深的看了何萱雨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收了回来,表情淡定不变。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