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快抢！”“防守……”一阵阵兴奋的呼喊声在操场上空盘旋。
“加油～～”喊破嗓子的少女依然不觉得疲惫。
顾北柠不懂篮球，只懂分数。
她看着赛场上的比分一点点往上增加，你追我赶，少年们的脑袋，在冬日里腾起热气。
她的目光落在了张振兴身上，平日里一说话就害羞的男孩子，打起球来认真且倔强，洒脱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顾北柠觉得有些冷，她裹了裹衣服，紧紧抱住身边陈晨的胳膊。“陈晨，冬天快要结束了吧”
“什么？你说什么？”顾北柠的声音被淹没了。
“我好想他。”顾北柠喃喃自语。
不知道肖诺最近怎么样了，不知道安然最近的情况，不知道王翼最近有没有惹事，不知安知南在异国他乡在经历着什么样的天空。过去几年的画面一帧帧的浮现出来，所有的人和对白，怎么清晰的不真切。
“陈晨，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也失去联系？”顾北柠转过头，看着陈晨的侧脸，即将迎来的18岁，会是什么样的呢。
“北柠，你们班快要赢了，张振兴太帅了吧！”陈晨的尖叫声将顾北柠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顾北柠看到比分已遥遥领先，竟然有点惊喜，平淡的生活出现了一个比赛，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赢了。
王一鸣已经气急败坏，他在张振兴要投篮的时候跑过去，胳膊肘推了一下，张振兴倒在水泥地上。而王一鸣抱球就跑，刘柳和其他队员停下脚步，将王一鸣围住。
“自己实力不行，开始推人了，你道歉了吗，罚球了吗？”
“就是，没有裁判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谁允许你抱球就跑的。”
…………篮球场上逐渐火药味浓烈。
张振兴爬起来，“没事没事，让他一个，他也赢不了，真不光彩，来，咱们继续。”
比赛结束，顾北柠的班级毫无意外的赢了，观众也都散掉，王一鸣一行人灰溜溜离开操场，顾北柠和陈晨也准备回家。
“顾北柠，你不是不来吗？”张振兴从后面绕过来，羽绒服系在腰间，身上的单衣还在冒着热气。
“我不想来，是这位朋友硬拉着我来的。”顾北柠没好气的说。
张振兴转向陈晨，“你好呀，我是顾北柠的同桌张振兴。”
“你好你好，今天表现得不错嘛，幸亏我拉着北柠来了，不然她可就要错过如此精彩的比赛了。”陈晨用胳膊肘推了推张振兴。
“哎哟~~~~~”张振兴发出疼痛的声音。
“你怎么了？我可没怎么着你，你别碰瓷。”陈晨后退了两步。
“刚刚摔倒的时候蹭到了胳膊肘，擦破了皮。”张振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张振兴将袖子挽起来，顾北柠看过去，胳膊肘的位置蹭了一大块，黝黑的皮肤衬着鲜红的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你受伤了还在这儿得瑟，赶紧去校医院上点药。”
“对，你赶紧去校医院看看吧，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冬天伤口愈合慢，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陪我去吧，顾北柠。”张振兴蓦然的又切换到了害羞内向模式，刚刚那个在球场上潇洒外放的大男孩不见了，“如果打针的话，我招架不了。”
顾北柠停下脚步，惊呆在原地，面前这个一米八几大个的男孩子。。。怕打针！刚刚球场上积攒的伟岸形象瞬间崩塌。
“起开起开，我还要回家吃饭呐。你自己去哈，加油加油。”顾北柠无情的拒绝了对方，拉着陈晨离开操场。留下张振兴无助的停在原地。
“北柠，你真不管他了？你看他那样，不像是装的。”陈晨扭头看了看张振兴，“他是不是晕血或者晕针呀？给他留在那儿不会出问题吧。”
“你放心好了，他绝对是装的，哪有这么大的人还害怕打针的。而且，擦破皮为啥要打针？”顾北柠嗤之以鼻，“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吃饭吧，我妈今天早上说中午给我们炖排骨，我再不回去就要被顾北檬吃光了。”
。。。。。。
吃完午饭，顾北柠偷偷跑到储藏间，偷偷的扭开了爸爸的一瓶酒，倒进小瓶子里。然后将瓶子装到自己的书包里，顺手从客厅又拿了几支医用棉签。
“顾北檬，我先去学校了，你一会儿自己去吧。”顾北柠匆忙的有点做贼心虚。
“姐，姐，你等等我呀~”顾北檬也抓起书包跟了上去。“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去学校？高三的学生就是不一样。”
“我要高考了，不像你，天天悠哉游哉的，最近你少来烦我。”顾北柠没好气的说，蹬起自行车就走。
“姐，你慢点，大冬天的骑车这么生猛做甚。还戴着耳机，我一定要给妈妈告状，你危险驾驶！”
到了学校，张振兴在座位上趴着，顾北柠轻轻的坐下来。
“你怎么来这么早？”张振兴睁开眼睛，“狠心的人呀，真不讲义气。”张振兴撇着嘴，看着顾北柠，严肃认真。
“你去校医院了吗？医生给你打针了吗？擦破皮的这位同学。”
“我没去，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擦破点皮，忍忍就过去了。”张振兴看到顾北柠的表情，连忙解释，“我可不是因为害怕。我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擦伤不算什么。”
“噗。。。”顾北柠笑了出来。“行行行，我知道你这点擦伤不算什么。”递过去装了九的瓶子，“你自己擦一下这个吧，可以消消毒。”
张振兴接过瓶子，拧开一闻，“这是酒吗？我不要，要疼死人的。”
“你要消毒的，不然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这可是我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顾北柠有点着急，说到偷偷两个字，紧张到鼻头上开始渗出汗液。
张振兴笑了笑，用棉签蘸取一些酒精，擦到了伤口上。
“嘶~~~~”伤口碰到酒精，疼的张振兴直咧咧。
顾北柠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拿起自己的耳机塞到了张振兴的耳朵里。
音符散开，乐曲响起，张振兴短暂的露出感谢的表情，他尽力收起自己的疼痛，若无其事慢慢擦着伤口。
冬日的歌呀，温暖了这个短暂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