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清的眉毛还是拧着的,夏诗潼辨别不出他现在的喜怒,怕说错话,惹他生气。便伸手贴上他的眉毛,轻柔的将他眉毛抚平:“我很乖的,你别生气。”
罗俊清突然抓住她纤细的手指,夏诗潼还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就已经被腾空抱起,被男人抱着塞进了车里。
看着他冷峻的侧颜,她还是选择闭嘴好了。
车子一路飚回了别墅,夏诗潼看到这栋房子的时候,还有些发愣,几天没回来了,心里竟然还有点想念。
她刚解了安全带,就被罗俊清扯着从驾驶座的那门拉了下来,动作粗暴,让她不小心磕到了车边,脚腕那边隐隐作痛,看来是被刮破皮了,她皱了皱眉,被他拖着走的时候,还一直寻着机会看一下脚上的伤,有没有流血,口子大不大等等。
管家看到突然回来的夏诗潼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怪,不过好一会儿他就释然了,两个人都是年轻人,偶尔小打小闹的,感情总归是好的。
他有些欣慰,虽然夏诗潼上楼梯的时候,用那种求救的眼神看着他,可在他眼里就是小女孩闹脾气,他颇有些高兴,这不,他高兴之余,让楼下大厅里守着的仆人都下去了。
最后他也只朝楼上看了一眼,便也出去了,还是得给年轻人留点空间好啊。
楼上房间,夏诗潼被狠狠的摔在床上,好在这床软的很,她身子并没有多疼,反而脚上火辣辣的,看着眼前像发了疯似的男人,她想一脚踹上去。
“怎么……”罗俊清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刚想问什么,就被她狠狠的瞪了,他摸着鼻子要问话,电话却响了。
他直接拿着电话接了起来,毫不避避讳。
电话一接通,谭友兰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明天你把孩子带来,我已经通知了罗家所有的人,明天我会给孩子上族谱。另外,那个女人你最好别给我带了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既然你不想看到她,我们就都不去了。”
“你!这事你不要闹,你知不知道,让他们承认孩子是罗家的实属不易,明天要是见不到孩子,以后再上族谱,就没有机会了!”
“不是妈不想看到人吗?”
谭友兰还要在说什么,男人已经不想听了,扯着领带,直接挂了电话。
夏诗潼见他这个架势,以为他要扑上来,往后缩了缩,谁知男人只是疲惫的坐上了床,侧眸看向一脸防御盯着他看的夏诗潼。
他眉心拢了拢:“替我捶背。”
好在不是要对她下手,夏诗潼高兴的应了,跪坐在他身后,乖巧的给他捶了起来。
脚上的疼痛虽然一阵一阵的,但她刚才瞧了,只是有点红肿,没有破皮,也没有流血,她就放心了。
“手上力道软绵绵的,没吃饱饭?”罗俊清突然出声,吓到出神的夏诗潼了。
她缩了缩脖子脚下忍不住一抽,那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声音虽轻,男人却听清了,他猛然站起来转身看着她,她犹如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看向他。
罗俊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在她的脚踝处看到了一块非常明显的红,声音突然冷了起来:“怎么不说?”
“小事,我不疼~”
“不疼,你刚才吸得一口凉气是放屁?”夏诗潼被罗俊清眼里的凶意吓到,缩了缩脖子,默默嘀咕:“还不都是你的错。”
但不管怎么样,在他的地盘。不管谁的错,记住一个宗旨少说话,所以再这次争辩中,她垂下头,开始当哑巴了。
罗俊清拿她没办法,踩着步子走了,夏诗潼以为男人被她气的不想理她了,她心里还有一丢丢小雀跃,只要这个男人不来碰她,就是对她最大的救赎了。
她一头倒在床上,看着摇曳的灯,她默默地计划着,她欠罗俊清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她要尽量让他损失少一点,这样她内心就不会老是愧疚了。
所以上一次搞砸的项目她一定要在夺回来,可是要怎么下手呢?
罗俊清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人,他以为她睡着了,大步朝她走来,掩了身上的戾气,轻轻的抓起床尾的脚,给她揉着。
夏诗潼起初没有察觉到,罗俊清看着白皙的一块增了一块起眼的红肿,眸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
冒冒失失的,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他在心里教育,又嫌弃着夏诗潼,可手上的动作就像是对一个稀世珍宝一样,仔细认真,拿着怕磕坏了。
“咦?”
感觉到脚上有一股凉意的女人,突然缩了缩脚,“夏诗潼你再躲一步试试看!”罗俊清冷冷地低吼一声。
夏诗潼有些好奇的朝下看了看,直到看到男人正在拿药酒给她擦拭的时候,她这才勾了勾唇,有些得意的说:“你对我真好。”
?罗俊清没回答她,依旧揉着脚那边的於块,她不以为意,叽里呱啦的讲着。
“我以前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的时候,回去的伤口都是我自己偷偷的擦,还从来没有人为我上过药呢。”
“为什么要欺负你?”罗俊清难得对一件事表示好奇,夏诗潼又打开了话匣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原因给说了。
“因为他们说我是抱来的孩子,没爹没娘的,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架啊。”
罗俊清望着床上一脸回忆的女孩,眸底闪过一丝心疼。
“当时我可勇敢了,一个人能打他们四五个。”夏诗潼讲到自己光荣历史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骄傲,罗俊清点头,恰好,药酒擦好了,他收拾了药箱,转身道:“那些话他们凭什么根据讲的?”
夏诗潼微微一愣,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他俊挺的背影,盯着他那只放下药箱的修长的大手,心中微微泛起了涟漪。
见后面的人儿一直没说话,他转过身,望着那双写满感动的美眸,他轻轻一笑,连方才进屋时的戾气都消失殆尽了,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大叔。
“嗯?”轻轻的一个字,语调微微上扬,却给夏诗潼带来最大的内心抨击,她咬咬唇,方才吐出:“是我让传的,因为村子里传言我哥是我妈抱来的,我怕我哥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我就让人传播谣言,说是我。”
床尾的男人一听,唇紧抿着,他没想到童年时候的夏诗潼会遭遇这个,而且还那么懂事,他忽然想要伸手摸一摸,想对她说一句,乖,都过去了,以后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