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遥望不是很确定，但是他期待自己的推测得到肯定。
王琮看看他，挑眉，“不是。”
苏庭遥望松下那口气，果然…
“怎么，知道不是很放心？”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道理不通。”
王琮欣慰的笑了，“镇妖司确实和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对立的一面，我们护妖，他们除妖，听起来就像是死对头般的存在。
可是镇妖司并非处心积虑想要与我们为敌，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否则于家也做不到那么积极的参加除妖任务，于情理不合。”
王琮顿了一下，“真正的和于家有仇的是燕州的守良王。”
“守良王？”
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啊~
两人皆是疑惑，于非凡却是若有所思。
王琮按住于非凡的手，于非凡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
“对，其他人可能怀疑，明明镇妖司除妖，于家护妖，按理说应该是镇妖司和于家有仇。
这般想的人不少，可是这都太表面。
镇妖司除妖，于家护妖不过都是自身的信仰，信仰不同，举动不同，谁也说不出谁对谁错，针对是难免的，但是说到加害，恐怕理由有点牵强。”
“那守良王和咱们有什么恩怨？”
“有时候涉及报复一般不是信仰不同，而是个人私怨。
要说这守良王，还得从他太太爷爷讲起。”
“哇哦。”
不合时宜，但是这一声感慨把大家都逗笑了，于非凡摸摸苏庭遥望的头。
王琮也是，气色也松了一点。“守良王太太爷爷当时为燕氏一族做事，自然知道妖怪这种存在的道理，对镇妖司的事情也是多加关注，自然后来也知道于家正在干的事。”
王琮回想到家主跟自己说的往事，慢慢的说道。
“当年，于家开家家主于守诚是一个平凡的散人，散人就是除妖人的一种称呼，后来的一次行动，他遇到一个女娃娃，那个女娃娃叫妞妞。”
说到这里，王琮看了看苏庭遥望，“妞妞。”
苏庭遥望呆了呆，“啊，妞妞。”
“对，可是妞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娃娃。”
“怎么说？”
“当年妞妞身上发生一件奇怪的事，她身上有蛇鳞，于是便被当做蛇妖抓了起来，要知道那个年代，大家还对妖怪的认知不明，有个风吹草动就打打杀杀的。”
“后来呢？后来妞妞被杀了吗？”
“当然没有，于守诚救了她，并收留了她，可是附身在她身上的蛇不假，于是开始被镇妖司追杀，于家保护了她。”
“这跟那个守良王有什么关系呢？”
“有，守良王当时想在朝廷内树立威信，扬名立万，自然需要功名。
当时不是没有战争，和地玄国的争端也还是激烈，可是那一块有定国将军顶着。
燕王没有派给他，而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赢得战争。
于是他就把目标放在解决国家大患蛇祸上，当时发现人形的妖孽，一时间传闻飞至燕州，守良王奉命过来监察，传来命令，势必要当着众人的面处死妞妞，可是妞妞被救走了。”
“他的任务失败了。”
“嗯。”王琮点点头，“要知道沉浸于权欲当中的人和保有自己信仰的人是不同的，当时妞妞被救走，镇妖司只管捉拿，这于他们是本分，可是守良王不是这么想的，他想拿住于守诚来威慑。”
“灭了于家，建立朝廷威信？”
“是的，他意思很明白，蛇祸当头，于守诚一行弃天下之安危于不顾，救走蛇妖，需要惩戒。
可是这个决定虽然受到了百姓们的支持，但是奇特的，作为主要力量的镇妖司却反应平平。”
“为什么？于守诚救了妞妞，不也是打他们的脸么？”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镇妖司是直面妖怪的人，他们自然跟朝廷的想法不一样，不过，这个时候，镇妖司换主了。”
“这是…”
“对，这时候的镇妖司才是我们口中的那个对头，镇妖司。大国师因为没有及时捉住蛇妖，被废了镇妖司主位。
他的直系弟子们也被监禁，镇妖司完全由朝廷接手，因为有些秘密被公开，目标也从灭蛇，变成了除妖。
意思是除尽天下妖怪，保全万世安详。”
“秘密？”
“对，当时确实有些妖怪和人类产生了争端，可是人类并不知道原委，只知道自己受到了迫害，镇妖司于是呼借用了蛇妖名号，告诉人们，被迫害是被蛇妖害的。
不知不觉中，大家心中只有蛇妖，久而久之，思维就被定在那里了。
我猜测大国师当时本想大事化小，比如说最后抓到了蛇王，妖怪事件就可以慢慢谈出人类视野，”
“可是后来有条笨蛇！”
“嗯嗯，说笨确实是有点，可能是不服气吧，也是因为生气一直被迫害，青乌稍稍的给了很多散人媒介。”
“青乌？”
“对，那条我们护着的蛇的名字，也因为这个，某些原来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出于恐慌和无知，暴动在所难免，这才有了后来浩浩荡荡的除妖浩劫。”
说到这里，“当初镇妖司为什么说是蛇妖祸众呢？”
“……”
王琮摇摇头，“有些事来的就是这么不明不白，如今大国师已没，历史也被尘封，不得而知了。”
“那知道妖怪不只有蛇妖一种的朝廷开始大规模的除妖，和那个守良王有什么关系？”
“大国师后面镇妖司的主子就是那个守良王。”
“啊~他看得见吗？”
“不，一开始守良王并非知道镇妖司的看得见的秘密，他只当真的镇妖司所有人都是天生能视妖。
后来镇妖司人数不增，也就是几年光景，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告诉了他镇妖司的秘密。
一个怎么看得见妖怪的秘密。
镇妖司的主子换掉的时候所养着的妖怪就已经被全数送走，而他们那时唯一知道行踪的妖怪，就是妞妞。”
“要抓走妞妞当媒介？”
“是的，于守诚当然不同意，而且他不仅这次没有逃，而是主动出击了。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告发，他不仅没有逃走，而是派人潜入了镇妖司，告诉了守良王，有法子可以视妖。”
“真的？”
“当然是假的，可是守良王一个平常人，镇妖司中有真本事的因为蛇王灭杀事件都差不多消失殆尽，如何得知真假啊？”
“所以后来得知是于守诚骗了他。”
“对，所以镇妖司越来越弱，终于在几百年后不得不解散，人妖终于没有大的纷争，可是伤痕已经刻下了。”
听到这里，苏庭遥望猛然想起之前在雅县的一些事情，“王爷爷，镇妖司在一千多年前捉了一只小蛇，你知道吗？”
王琮眼睛一亮，“知道。那条小蛇通体紫金，一看就是不寻常的蛇，后来用来捕捉蛇王发挥了极大的功效。”
“那那蛇王最后去哪里了？”
“据说蛇王最后被杀了。”
“那还有一事，你说镇妖司越来越弱，可是这样还是坚持了几百年，那些后面的人是谁？
按道理说他们不应该有新人接替，难道后期出来除妖的都是老弟子，他们活了几百年？”
“这…你有何想法？”
苏庭遥望微微点头，“我觉得弱的不是镇妖司，而是守良王的镇妖司。”
“这是什么意思？”
“镇妖司肯定留有后手，要不然也不会偷偷养着蛇王，那之前周府的人就是镇妖司吩咐的。”
“等等，你这个有个漏洞。”
“什么漏洞？”
“镇妖司已经不存在了，要真的说还有看得见的，还用着媒介的，那也不应该是镇妖司，最多是镇妖司的后人。
我们可以这样猜测，当年，镇妖司突然主子被换，难不成镇妖司只能挨打，要我说应该是做好了准备，减弱是慢慢递进的。
镇妖司直系弟子被监禁，但是不代表就是死了，我猜测，镇妖司还是以某种方式掩藏了起来。”
苏庭遥望听着，皱眉。
于非凡倒是想到一些旧事。
“小瑶，你是说燕州还有人跟镇妖司有联系。”
“大有可能，之前那个周府，还有在村子里面袭击我们的人，各个武艺高强，面对师父丝毫不惊不慌，阿遥，你没忘记当初我们刚进百花谷的情形吧。”
苏庭遥望点头，“我记得，当时迷迷糊糊，都看不真切。”
“对，等级不配位，所以看不清。后来我们换了媒介，视觉好了好几倍不止。
村子那几个黑衣人看见师父，很明显有对应方法，不慌不忙，除了后面被师父的实力惊到，他们一开始就明白师父是一个三千五百多年的妖怪，也就是说他们的媒介是超过三千五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