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看着林隅这张乖顺得不像话的脸,怒火中烧,问道:“你当我镇北王府是窑子吗。”
林隅不说话了。她以为苏凌说她是妓女,毕竟自己的身体不干不净。
“明日陛下要我们进宫行宴,你今日跟本王出去一趟。”苏凌命令道。
“然。”
苏凌皱着眉头:“现在就去,带上你的婢子。”
苏凌是带林隅出去置办物品。明日进宫,若是让别人见了她这副模样,还以为他镇北王对她怎么了。再者,林隅的脸实在是不能露的,若是惊扰了皇兄,让他人看见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耻辱。
苏凌做事情一向快准狠,选好了一具狐狸面具,除了露了下面半张脸供林隅说话用,其余全遮住,就连林隅的脸上唯一一双好看的眼睛也被遮住。苏凌满意地看了看,不让他看见那张恶心的脸让他今天难得心情舒畅。
接着就是买衣服,衣服这种事苏凌不擅长,胡乱叫刘海买了一些小孩子穿的衣服就算了事,他本就对林隅不上心,她穿什么也不会好看,更何况自己也不会看,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一切就绪后,回到镇北王府。
第二日清早,苏凌就带着林隅出发了,镇北王府离未央宫有一段距离,与之同行的还有李月和江倩,进未央宫不能带多了人,苏凌的侍卫只带了他的贴身侍卫景东南。
明明是叫新婚夫妇去参加家宴,而苏凌却是要带上两个小妾,林隅在他的心中地位昭然若揭。
此次要在未央宫住上几日,皇帝说是想念兄弟,故此一聚。
林隅没有和苏凌坐在一张轿子上,而是他身后的那一张,和苏凌坐在一起的是李月和江倩。
苏凌想起三年前的越璎珞,无论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总是要无厘头地缠着自己,像这种时候,她就应该死皮赖脸地跟自己坐在一起才是,所以苏凌只准备了两辆马车,这一辆是他和越璎珞坐的,后面则是两个侍妾坐的,免得越璎珞对他大喊大叫。
而越璎珞则是看也没看,想也没想,直接坐上了他给侍妾准备的轿子,这一来,李月和江倩也只能挨着他坐了。
进了未央宫,林隅从马车上走下来,苏凌不由得看向她,十三岁的少女又瘦又小,像根豆芽菜,她穿着一身青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很没有安全感。
苏凌记得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人的距离总是不远不近,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和三年前的她截然不同,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越璎珞不见了!
眼前的越璎珞既陌生又熟悉,他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就算是他存心想找她的错处给她安上罪名,也实在是找不出来,她实在是太小心了。越想越烦,苏凌干脆不看她,自顾自地走了。
林隅抬头,远远望去,一座座宫殿富丽堂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有貌美如花的婢子走过,精致优雅的宫车辘辘从她的身边走过。
她家里穷,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过,这些繁华……显得她格格不入,她既不会什么优雅的步态,也不会什么冗杂的礼仪,她始终是个局外人,她现在想的只有好好活下去,等找到机会让苏凌休了自己,放自己出镇北王府,她有想过的生活。
她想,苏凌只是不想娶越璎珞,所以三年前才会杀了越璎珞,而自己找到合适的机会主动提出,免去了苏凌的心头大患,也可以让他和越汐白头到老,自己也可以就此解放,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只是皇帝赐婚,干系太大,目前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想着想着,她才发现苏凌已经不见了影。林隅无奈地叹了口气,苏凌自然不会等着自己,是自己走神太久了。
四周顾盼,也没有什么小黄门或是宫女带路,刚刚的一大群来迎接的人都跟着苏凌走了,没有人注意到她是镇北王妃,就如同她的存在可有可无一般。
无奈之下,林隅只好自己沿着宫墙,慢慢悠悠地晃着。不知觉,就来到了一片花园。
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蜿蜒泄下。
林隅走得近了。
地面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槛,绣楼皆隐于山树杪之间,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有鲤鱼游于清泉之中,似条条盘桓的红色飘带。
如此美景,仿佛浑然天成,让林隅不由得看呆了眼。
“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说啊,本来就是臭不要脸地缠着镇北王,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居然嫁了过来,结果三年前,被贼人掳了去,现在也不是完璧之身了,不知道被贼人糟蹋了多少次,这样的人,还能被皇上赐婚,镇北王也是够悲惨的。”
林隅听到镇北王和三年前这几个关键字眼,就是在说自己了。她悄悄地靠过去,听到的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估计是皇宫的内卫。
“不瞒你说,之前我在十六国大会上见过那小妮子,长得还不错,若是干干净净的,我还想睡上一睡。”男人下流地说道。
“等你?别人可是一心一意念着镇北王,等你睡着,你想在镇北王下争女人?”
“得了得了,现在送给我也不要,这种残花败柳有什么要的,更何况是个连毛都没长齐落魄公主,一个月前我也去看了镇北王成亲,那镇北王拖到了傍晚都没来,后来没穿喜服,草草就了了事,那王妃跟个傻子一样站着,身材跟块干木头似的,还不如前几日送到皇宫里来的那几个江南小倌。”另一个男人哈哈大笑。
“这镇北王喜欢那天下第一美人,两人本是郎情妾意,没想到被那王妃插一脚,还是个不干不净,毛都没长齐就被人糟蹋了的女人,我能想象那镇北王脸上的表情,可真是要笑死人了。”
“你说都是公主,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如此大呢。”
“我听说陈国的世子近几日送了越三公主一只手镯,那手镯是深海的夜明珠打造的,看得越国的女子羡慕哟。”
林隅默默听着,没有一点表情,男人们谈笑后才发现身后有人,但见其衣着朴素,还带着面具,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几位大人安好。”林隅欠了欠身,恭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