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夕并不觉得自己坠入了爱河,她觉得她已经陷入了沼泽,她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
那天,她本来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袒露一下自己的心声,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手机便响了。接过电话的他,超低气压,甚至没时间给她解释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剩她一人在原地。
空气中还残存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味,以及那未消失殆尽的暧昧气息。
风吹在她那微醺的脸上,脸上微凉触感告诉她,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她来不及高兴便跌入了谷底。
之后便没看见他了,据说是请了长假,连考试也没来。
他穿那身衣服,不就意味着,那是噩梦的开始吗。
一年前。
鼓足了勇气准备告白的她将许琛堵在了篮球场,她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这不公平。
“许琛,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紧攥着衣角,连头也不敢抬,她怕一抬头看见的是厌恶的的神情。
“理由是在喜欢之后产生的”
磁性的声音袭入耳畔。
“那,你喜欢我吗?”她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仿佛这一遍不是替自己问的,而是替自己这颗不安分的心问的。
“你觉得呢。”
如果她此时抬头的话,必会看见许琛脸上那抹浅浅笑意,给他笼了一层光。
“喜欢。”
许琛照样是接到电话便匆匆离去了,也是消失了一段时间,仿佛是厌恶着自己一般。
曾经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重叠交叉着,难道是丘比特的爱心之箭射歪了?才夸了它,就整这么一出?
烦躁的她,意外的考场失意了,考了个年纪第二,第一名甩了自己三十分!!!
而且,第一名叫什么来着,白天?白什么来着?哦,对,白里。人家还是自学的,几乎没怎么来学校,据说还是个病秧子。情场失意就算了,现在考场也失意,关键是奖学金也打水漂了,又是一阵肉痛。
颁奖的时候,白里没来,那笔奖学金也没要,她就这么这么钻了个空子,成功拿下5000。可惜了,本来还想看看谁这么能耐,能超自己这么多分。同时也很庆幸,他没来,这笔横飞之财就落入了她的怀抱。
考完试,就意味着,她要放两个月的假了。寻他这件事,估计又是遥遥无期。
最后两个星期他都没来,没人传出什么可靠的信息,她也打探不到,智薇也帮忙了,还是不知道,富人家的孩子都喜欢玩失踪的吗?
接来的两周逼迫自己学习学习,不去想他,却意外收到了他的信。
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早晨,邮差叔叔踏着单车穿梭在各条小巷中,空气里充斥着橘子的气息,那么的香甜。
“小夕,你的信!”在院子吃橘子的欧阳智薇挥着手上的信,朝二楼的颜夕夕嚷到。
“能看出是谁写的不?”
“哎呀,不知道,你快下来吧,我手上的橙汁快滴在上面了。”
穿着拖鞋,咚咚咚便下楼来。这封信,封面很简洁,写着“给小夕的信”,字迹慷慨激昂,跟上战场的将军驰骋疆场似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了信封,瞪大了瞳孔看完了整封信,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想将它印刻在脑海。
“喂,干嘛呢,一脸潮红,谁写的信啊,看把你激动的。”
颜夕夕没回话,而是将信捂在胸口回到了卧室。
“喂,臭小夕,你这脾气得改,每次都这样的吼,不告诉我。”说着又使劲扯了一瓣橘子往嘴里塞,看她那样,自己心里也猜到了个大半,除了许琛,谁还能有这本事让她惊容失色啊,重色轻友!
回到卧室的小夕坐在书桌前,将信拿出来,捋着那些本不存在的褶皱。
信就五行,她却看出了五十行的即视感,他的字,似乎也在安抚着她这些日子这颗浮躁的心。
前三排讲了他现在在国外,他妈妈的病又犯了,没错他用的是又。她明白,这个又代表什么,不管这是不是无心的举动,都让她心里头暖暖的。
而后面两排则是专门写给她看的,安抚的不是那颗浮躁的心,而是那颗从打开这封信便躁动的心。
“希望把笔下的漫天星火送给你,自己偷偷藏下夜空背后的漆黑和沉寂。”
没有落款,但她知道,这就是他写的,没有原因,这是专属于她的直觉。
而这些天以来的阴霾,转眼消失不见,现在的她这般活似展翅翱翔的雄鹰,只要有悬崖上的那个家,她便可以做到上九天下五洋,她也有那个属于自己的避风港了。
可后来她才明白,那不叫避风港,而叫彼此的避难港。
洋外的许琛,内心绞痛着。乔尔丹雅的这个病,属于综合症状,库里也没调到相关资源,所以只能留院观察着,时间也没定。
他不得已便请了个长假,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现在这种情况扰得他心烦,根本不能思考,不知道哪儿根筋没搭对,竟然给她写了封信。从洋外寄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这封信写的多么的甜腻,他也猜不到,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个怎样的心情。
他在这边,感觉自己也快病了,心里空得有些酸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她了,想那个喜欢追着他影子的人。这边也抽不过身,所以这些日子他便是在思念与愁苦中度过。
颜夕夕却像脱了缰的野马,驰骋在她的小天地里。
她每天都会看一下他写的信,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看一下,尽管这样,这封信却依旧很崭新。
她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学游泳,她很想跟他一起学,但现在没机会。她先坠入这个爱河,又或者是沼泽,她得比他先学会,又或者是她想比他先学会,没有原因。
在这个暑假快过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吹着夏日暖风去学最后一堂泳课,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