玿言庭从容自若的笑,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太后,“太后娘娘觉得微臣说的可在理?就好比当初玿王妃在宫里出、事、一、样……”
太后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地颤抖,早知道玿言庭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会在这样的场合道出来,这一步逼得她紧得很呐。
太后喘了口气,端着笑脸,“玿王爷言重了,事情自然是要查清楚为好,哀家也不希望冤枉了任何人,就像当初玿王妃的事情一样,奸佞决不可宽贷,倒是苦了我们玿王妃……”
雪倾心中冷笑:太后娘娘,您不去奥斯卡参选最佳女主角,真的是可惜了你这么好的表演天分了。
“可是,”太后话锋一转,端出万般无奈的表情,“若是公主坠河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一个下文,哀家也不好对群臣有个交代。恐怕又要落人口实……”
玿言庭见目的已然达到自也不想纠缠,“微臣一定查清楚!给太后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此便好。”太后应许地点头,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
本想通过刑朵儿的事情给玿王府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玿言庭的气焰,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倒是落得自己处境被动。
得了太后的松口,玿言庭便将雪倾送到了朵儿公主的殿中。一来王府查事,若是她在便有所顾忌不好彻查;二来,这不论如何,朵儿落水雪倾在边上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一句关怀还是少不了的。
是以,玿言庭将雪倾带至朵儿殿中,嘱了几句,留雪倾下来以后才放心地离开。
朵儿见雪倾来,分外地热络,“柠儿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情,都是皇奶奶太小题大做了。我会跟皇奶奶解释的。”
“太后也是爱惜孙儿心切,柠儿理解。”
朵儿招呼雪倾坐定。
弗坐定,雪倾便瞥到了朵儿公主床榻边的夹竹桃。
她蹙着眉站起身,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敢问公主,这些花儿可是公主珍爱着种进屋内的?”
清风笑着,“那丫头怎会如此心细如尘?她才不是那种有闲情雅致赏花弄月的人!”
朵儿似是很不满意清风的调笑,嘟着嘴,眨巴着大眼睛,委屈极了。
“是皇奶奶送来的,说是对睡眠好,所以就摆在屋内。”朵儿认真地回答。
“太后娘娘?”雪倾的眉皱的愈紧。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清风也察觉到了雪倾的异样,“柠儿,我去给朵儿端些点心来,这丫头嘴馋得很,你要不要一起?”
雪倾含笑颔首,看着清风为朵儿掖了掖被角,才随着他出了门来。
花园里的景致很好,道不出名姓的小花儿在碧绿碧绿的草地上显得分外的雅致。
清风走到亭阁里,“雪倾,你刚刚问那个花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夹竹桃。”
“夹竹桃?”
雪倾看着远处,淡然道,“夹竹桃是供人观赏治病的花儿,每年春、夏、秋三季开花。可是,它却也是能让人中毒的花。”
“中毒?”清风明显一怔,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太后娘娘送朵儿公主中毒的夹竹桃?为什么?
“嗯,”雪倾应了一声,“夹竹桃的茎叶,乃至花朵都有毒。它可以分泌出一种乳白色液体,接触时间一长会使人中毒。引起昏昏欲睡、智力下降等症状。”
跟一虚师傅学了大半年的医药,果然是没有白费。
“在朵儿公主坠河前,我看到她差点昏倒,就问她这样症状多久了。她说大抵有几月。”雪倾缓缓地说,“夹竹桃引起中毒是慢性的,大抵几月的晕眩,想必这花儿放了半年了。所以近两月朵儿公主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那怎么办?朵儿应该都不知道!”
“朵儿公主知不知道我们不得而知。可是就算是知道,她也只能当作不知道,太后赏赐的东西,不能轻举妄动。”雪倾看着清风,点出问题的最关键。
清风的眉头挤成一个川字,“那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让朵儿继续受苦?”他一拍案,“不可以!我一定要救她!”他一想到朵儿这个状况,心顿觉缺失了一块。
“我知道有一种草的汁液似乎可以解这个毒,”雪倾想了想道,“不过关键是,解了毒,太后发现了怎么办?所以,”她转过身冲清风笑,“所以,清风师兄,朵儿公主那边可是要你出马了!”
清风笑着搭了一下雪倾的肩膀,“朵儿掉水里的时候,我……对你是不是凶了点?”
“你才知道啊?”她故作震惊,见清风极其愧疚的样子才放松地大笑起来,“不过,你如果能把朵儿公主娶到,我也就认了……”
两人相视一笑,雪倾明白,这时候的清风心中早已认定了刑朵儿,她相信,风一样善良的清风,一定会幸福。
也,必须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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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整个王府都搜遍了。除了栖梧轩和……”
“和什么?”
“和霓嫣姑娘居住的采薇居没搜……”
玿言庭一脸摆下来,脸色难看得不像话。“去采薇居!”他站起身,率先出了门。
月影婆娑,风呼啦呼啦地吹,吹得霓嫣心烦意乱。
看着蹲在最角落的黄狗,她恨得直咬牙。偏偏玿言庭这么快搜府,害的她连将黄狗运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她嫌恶地看了黄狗一眼,听着它呜呜地叫个没完。
霓嫣气愤地将杯盏往地上一掷,“叫什么叫!信不信现在我就剖了你!惹人烦!”
她站起身,来回地踱着步子,“小匣子——小匣子——”
死丫头,关键的时候总是没人,不知道叫来干嘛!
她气鼓鼓地往圆凳上一坐,继续想法子。
“吱啦——”采薇居的门忽然被打开。
看到玿言庭带了侍卫们进来,霓嫣慌得手忙脚乱,“言……言庭……”
“你们都出去!”玿言庭对身后的侍卫们冷冷地发令。
“是——”
见护卫们全数退下,玿言庭才坐到一边,也不说话,就这样径自倒了杯茶啜饮。
霓嫣的手不断地搓着衣角,心中念着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玿言庭缓缓地开口,“霓嫣,我以为,你会有话要跟我说。”他将杯子往几案上一摆,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
“我……言庭……我……”霓嫣咽了口唾沫,不断地提醒自己要稳住!要稳住!“我……我没有啊?言庭,你怎么……怎么这么晚过来啊?”
玿言庭一挑眉,“霓嫣,你真让我失望!”
他的眼睛像是一柄利剑,让霓嫣觉得无所遁形。
她搅弄着手指,“我……言庭……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玿言庭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朵儿公主受惊,因为一条狗。王府里什么时候开始养狗了?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一句,霓嫣的心提的老高。“我也听说朵儿公主……好像……好像落水了。不要紧吧?”
“霓嫣,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说实话?那条狗,是不是你的?”
她狠下心,站起身,“言庭,我真的没有!你是听谁说的?有本事让她出来对峙!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玿言庭无奈地笑,冷得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霓嫣,你不适合撒谎!”
“我没有!”
“如果有呢?”
她幕地站起身,仰起头看着他,“言庭,要有证据吧?你怎么可以因为他人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定我的罪?你……”
霓嫣话还没说完,黄狗细微的“呜呜~~”声自最角落传来。
玿言庭一个跨步,将矮柜一脚踢开。而柜子后面俨然就是那条耷拉着脑袋,饿得了无生气的黄狗。
“言庭……”霓嫣慌张地冲上前,拉住他的手,“言庭,你听我解释,我……”
他转过身,他没想到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