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篮球脑袋熟稔地打招呼。
谢绯刚从西北戈壁赶来,一身疲惫。“唔”了一声,坐下连喝了两杯茶。
“东西找的不顺利?”篮球脑袋问得小心翼翼。
“不合用。”
“这次发现的是什么……”他偷偷觑着眼色。
“黄石晶……”刚说完,谢绯忽然觉察了什么,“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我打的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篮球脑袋小小声嘟囔一句。
他一改在两个手下跟前的挥洒自若,显得有点怕谢绯。即使如此,迟飞也能从对谈的随意口吻听出来,两人早就相识,而且关系不错。
跟巫谢传人如此亲熟,又与李家扯得上关系,他心中越发生疑,这篮球脑袋果然大有门道。
“你这是又有闲心了?怎么,你那几个哥哥这阵子竟然没惹事?”谢绯瞪着篮球脑袋。
显然被戳到了痛处,他的语气冷了下来,“哼,他们要是消停可就不是他们了!让他们折腾,我倒要看看还能折腾几年。你知道么,我大哥今年可就五十了,不用多久就该看着比我爸都老了。”
篮球脑袋冷哼一声,仿佛激起了心底积怨,“他和我二哥当了家里那么些年的宝贝,可到头来呢,让我一个小老婆的孩子抢了头彩。就算我爸不喜欢我又能怎样,他又做不了吉家。”
突然听到吉家,迟飞以为自己听错了,琢磨了半晌,也没明白篮球脑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爸现在不是慢慢把事往你手里交了么,明显是要全心指望你了。”
“他倒是不想死心,可没用啊。”篮球脑袋不屑,“算了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快讲讲你去巫姑那一趟,我都好奇几个月了。”
他与谢绯认识几年了,因为年龄相差不大,总比跟其他人聊得来。从起初互通个有无,到慢慢的三不五时见面,如今已能彼此倾吐些心中烦闷。
迟飞在隔壁不觉口干,心情复杂又紧张,猛灌几杯茶水,也不知道谢绯这巫族天才少女会怎么评价自己。
她却不愿多谈,只简单说了说经过,也没怎么提与迟飞一战的细节。
“这就完了?!”篮球脑袋显然不满意,却又不敢质疑,只好从谢绯话里那少的可怜的细节自行推断,“如此说来,那个迟飞还是和你对了几招的,修为不错呀。”
谢绯闷不吭声,他也没辙,只能自说自话:“说起来可能遗传了他爹,实在没想到竟然是吉湛的儿子!我也一直以为是吉清叔惹下的风流债呢……啧啧啧,那一双桃花眼一准是个撩妹高手……”
别看篮球脑袋在谢绯面前挺老实,说起别人的八卦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只把迟飞听得气血攻心,一张脸涨得通红。
好你个篮球脑袋!
竟敢羞辱我亲叔叔,真是叔可忍侄不可忍。
“行了,有点成年大叔的样子吧。说正事。”谢绯也听不下去了,“你说那人要回巫即了?消息准确么。”
“吉圭透给我的,应该错不了。说是最迟四月底准到了。”
“四月底是么,那就不到一个月了……”
坐在隔壁,迟飞越听越如坐针毡。
以为自己在神山藏得很好,却不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家一早知道的门清。
他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续了茶水。
篮球脑袋对谢绯在巫姑的经历兴趣不减,“没想到你那役鬼探穴都有失手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抢了先手?”
“被谁?金甲蝎可不是俗物,不说寻常人,就是修为差一些的巫恐怕都无法制服它……”谢绯想起迟飞那张脸,“若说巫的话,三天里我只在碧罗雪山碰到了迟飞,但在他身上没觉察到金甲蝎的气息……”
听见“金甲蝎”三个字,迟飞瞬间醍醐灌顶,金蝎王!难道谢绯深入巫姑竟是为了金蝎王?!
她是如何探知到碧罗神山出现了金蝎王呢?那个役鬼探穴是什么牛叉的操作,准确性竟然这么高!
“要不要你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篮球脑袋不失时机地说,“咱俩联手的话,再有好东西必然不会旁落!”
和迟飞有相同想法的显然大有人在。
“你还真是不死心。”
谢绯不置可否,让篮球脑袋大胆了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新一辈可不能学那些老顽固,死守门户之见,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注定是死路一条。年轻人嘛,就应该破除这些残余糟粕,合作才能共赢,合作才有出路呀!不如就由咱俩迈出这划时代的第一步吧!”
一番话说得慷慨又油滑,谢绯却难得没出声打断。
说实话她内心是着急的,因为没得着金甲蝎,急需新的替代之物,这对自己接下来强化神性外放的强度与韧性,修炼新术法都至关重要。刚刚白跑了一趟大漠戈壁,东西虽有,于谢绯的助益却微乎其微。
篮球脑袋把一切看在眼里,露出一丝讪讪的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子,献宝似的递到她手里。
“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想法呢,跟你提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承认为了我自个儿的成分居多,可也绝不会让你吃亏,这点你总能信我吧。”
“这什么?”盒子不大,谢绯掂量着倒是有些分量。
“紫金精。专门给你留着的。”
“当真?”这家伙有备而来呀。
“这么大个头的紫金精可不易得,说是世间仅有也不为过。我老爹一直宝贝着,这才交到我手里。”
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谢绯轻轻揭开盖子,一片金紫晶光熠熠生辉,微微有些晃眼,一颗鹌鹑蛋大小似金似晶的宝石露出真容。
捻它在手里,竟稍稍有些温热,惊喜地看了篮球脑袋一眼,他得意地晃着食指:“都说山海界中有玉髓可食,请问谁真瞧见过么?如今真真正正能吞服进益的宝贝可就在你手上。”
从这颗宝石甫一露面,迟飞便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仿佛有什么在狂顶,一波强过一波,想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