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亿年的那是化石，阴气早就散光了！”谢绯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想什么呢！”
“哦……”玉润被怼，立刻老实了，“那、那你刚刚了解到什么了？”
“跟役鬼探穴互相印证了一下。”谢绯的声音透出释然，却又有没完全放松，“刚刚测骨发现，这地下的骸骨年代分层有些乱，看来是发生过地震，怪不得役鬼探查的方位有了变化。”
别的没怎么听懂，玉润只听明白了“方位变化”，立时哀嚎：“变化？变化了多少？难道还要走很远？”
谢绯理都不理他，在脑中描摹着刚刚接收的位置信息，找准方向掉头就走。
这一趟是她与玉润合作的第一单。
没错，把紫金精炼化后，谢绯神性外放的韧性大大增强了，御鬼可操控的范围也扩展了不少，所以她来兑现承诺。
紫金精确实不凡，有了它的加持，探穴的距离最远已经能达到五千米以上。这意味着，以谢绯为圆心，方圆五公里内无论地上地下都可役鬼搜查。
简直就是人间雷达对不对！
只可惜远距离遥控御鬼这牛叉操作的代价是神性的剧烈消耗，谢绯不得不做了一小时探查不超五分钟，一天不超三十分钟的限制。
然而对玉润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他要的不是能探得有多远，而是准确性。
巫谢御鬼途中虽然偶尔会发现好东西，可毕竟只能碰，他们巫朌就不一样了，这世间矿藏的信息玉家说第二，估计也没人敢说第一了。
玉润敢提合作，依仗的就是能随时提供的宝矿信息和开采能力。对他来说，信息易得，寻矿却难，毕竟这要找的不是普通金银铜铁，而是制巧造器所需的宝矿，极为罕有稀少，到头或许只是小小的一块，寻常探测仪器根本无能为力。
如今与谢绯搭伙，这个一直困扰巫朌的难题就有了解决的希望。宝矿多有灵，鬼亦为灵体，二者本就相吸，只要定下大致方位，役鬼自然会寻迹而探，准确性能不高么。
为什么玉润死乞白赖求着谢绯？这就是真正的原因了，哪怕付出再高的代价他都愿意呀。
为了笼络住谢绯，玉润选的第一个宝矿也是对她神性路子的银赤髓，虽然比不了紫金精，然而于强固神性也是很不错的。
迟飞与梅朵在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后，到达了这座辽东湾畔的小城，吉欢在车站等着他俩。
“欢迎你加入巫即大家庭。”第一次照面，她给迟飞的第一印象极好，完全没有吉家大宅里彼此防备的隔阂与疏离，“我还是叫你迟飞吧。”
眉眼与弟弟吉垚有几分相似，笑容却舒朗而温暖，迟飞回报以真心的微笑，点了点头，“吉欢姐，你好！”
“你就是梅朵吧，可真个漂亮的小姑娘！”吉欢毫不见外地搂着她肩膀，“走，咱们先去吃东西，我跟你们说说大致的情况，等那俩小子明天一到就可以行动了。”
她对这个小城很熟悉，开着车走街串巷，很快找到一间深藏在小巷子里的饭馆。
等着上菜的空档，吉欢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从十一年前那场地震之后，家里就把关注的重心放在了华北这一片。我来这边三年多了，虽然一直也陆陆续续有些小地震，却都只是正常的地壳活动。然而这一多月来，不需要仪器，能明显感受到震感的地震，就已经不下五次了，更不用说监测到小于三级的弱震有四十多次。”
迟飞凝神听着，这些信息来之前叔叔已经详细讲过了，但他仍然想多了解一下在地人的真实看法，“大巫和吉清叔都说小震这么多，会分散掉能量，而且这样低的震度恐怕很难撕开……吉欢姐你怎么看？”
菜陆续上了桌，她一边招呼着俩人吃菜，一边回答：“这话没错。可也不排除后面跟着更大能量爆发的可能性，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她皱眉思索，“这片地区人口稠密，如果发生大裂度的地震将会是可怕的灾难……”
听她这么说，迟飞黯然地点点头，他是十一年前那场惊天浩劫的亲历者，太清楚灾难之下人力的渺小与无助。只是要实现自己内心的愿望似乎必须通过这样惨烈的方式……
“但愿我的担忧不要成为现实啊。”吉欢喝了口啤酒。
“吉欢姐，你想去山海界么？”迟飞不觉脱口，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人，答案各不相同。
“山海界……这是所有吉家人的梦呀。至于我……”她放下酒杯，“如果一定要付出灾难为代价，那不去也罢。”
吉欢再倒满一杯啤酒，看着雪白的气泡从金黄色的液体中呼呼冒出，她展颜一笑：“可是就在昨天，我发现了一条地缝。”
“真的么！”迟飞大惊，“这么低的震度怎么会出现地缝？！”
“我猜测是多次小震发生在同一个位置，能量叠加导致的……”吉欢抬起头盯着迟飞，“地缝出现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了么？”
“结界……”
“没错。有地缝出现，起码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吉欢眼中迸出了光芒，“如果找到结界，这将是最好的结果。”
“不是说地震震级达到六级，裂度八度以上产生的地缝才有探查的价值么……”想起老祖讲述关于山海界的一切，迟飞虽同她一样激动，可仍不免疑惑。
“有一句话你忘了么，事事皆有可能！”
啊！六个字宛似一柄重锤敲在他头上，吉天玺那日最后说的就是这句话，“经验固然宝贵，但事事皆有可能，求索之心不可绝。”
“地缝既出，怎么都要去看看！”吉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然你们都是些没经验的毛孩子，不过明天还是一起去探探虚实吧。”
没有喝酒，迟飞却感觉晕乎乎轻飘飘的。仿佛一场梦，自己痴痴盼着的一天难道说来就来了么？
待在一旁梅朵却难得安静，不知暗暗盘算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