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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拜访弥戈老师——问道

第二天,米津久让上班前又叮嘱濶提醒蒂凡妮下午记得去弥戈老师那,颇为无奈看向楼上,蒂凡妮还没醒,又赖床了,看来上午去不了图书馆看书了。

下午蒂凡妮去了米津久让千叮咛万嘱咐要去拜访的弥戈老师,当时光顾着看电视,忘记问这个,米哥,老师,到底是什么方面的老师,自己好有一点准备,但据濶解释,这个老师就是个神棍,七扯八不扯竟扯一些没用的,令她还有哥哥米津久让诧异的是自己(米津白苏)还竟然跟他很聊的来,每次从他那边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如负事重的笑意。

到了弥戈老师的住处,蒂凡妮四处观察了一番,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没有她在这里的家十分之一大,随行的人都在外面候着,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被允许进入。

“米津白苏,来了。”一个钟声醇厚的声音从厚重的门板里传出来,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有点意思。

“晚辈米津白苏奉兄长米津久让之命前来拜访老师。”蒂凡妮毕恭毕敬,毕竟对方是以老师来尊称的,该有的礼仪,她还是会遵守的。

“来。”老者的声音突然犹如虚丝,飘渺虚乎,如果不是那音色,蒂凡妮以为换了一个人讲话呢。蒂凡妮走在里室继续推开一扇门,一扇扇门接连推开,蒂凡妮都怀疑是不是这些门绕着一个圈,没有尽头了。蒂凡妮可没有什么好奇心,推不动了就停下来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身后一扇门缓缓被推开,里面坐着一个垂暮朽朽的老者,老得蒂凡妮都不能估算出他到底是活了一百多岁还是一千多岁了,三千银丝尽数飘散,垂落在身侧,脸上层层叠叠都是深深的褶皱,褐色沧桑的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骨瘦嶙峋,如柴如削。

弥戈眼睛看着蒂凡妮,蒂凡妮知道他在叫她过去。蒂凡妮走到他对面,身后刚好出现一张椅子。

“您好。”蒂凡妮礼貌问候。

“你还在……坚持……你的初心吗?”老者缓缓道。

蒂凡妮一愣,没想到一开始是问这个问题。

老者见她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有一种名叫北极燕鸥的鸟,确定了,飞行方向后,终身不会改变。”

“您是说,我要像北极燕鸥一样?”蒂凡妮不由感到好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选择就一定顺应这时代发展潮流呢?

弥戈老者还是在看着蒂凡妮的眼睛,“不,你本来……就是北极……燕鸥的象征。”

蒂凡妮不由坐直。

“关于爱情,想要一个人爱你,并不是需要你比其他女孩特殊,而是他在你身上浇灌了更多,付出成本,金钱时间,以及良心用苦,一个悉心照顾的玫瑰,才会显得更加珍贵。万事莫强求,随缘皆可。”弥戈老者点出蒂凡妮的爱情,蒂凡妮极度怀疑他知道自己是谁,也通晓她的经历,也或许是巧合。

“弟子受教。”蒂凡妮低头一拜,无论怎么样,这位弥戈老师说的确实有道理,“言多必失,人生嘈杂,我更希望能保持沉默,所以,我能沉默就不会说话,老师怎么看?”

“苏童说过沉默的人,以沉默对待生活,但沉默是一把锁,总会有一把钥匙来打开,这把锁这就是生活。”弥戈老者不直接点明,而是选择引用警句劝告。

“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体验过人生种种或喜或悲,心态会渐渐如弓般平稳,我能接受如涕如诉的琴声,只是不愿再欣赏它罢了。”蒂凡妮淡了语气,眼神充满了疲惫,“我……很怀念地球”。

“为什么会怀念?”弥戈老师问道。

“因为那儿时光千年流淌,山河璀璨如星。”蒂凡妮看着天花板的图案,笑着说,仿佛回到了她向往的生活里。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弥戈老师叹了一口气。

“老师,您知道为什么人总会感到迷茫,喝醉了会迷路吗,因为所有的城市越来越像同一个城市。”蒂凡妮苦笑。“哦,不,现在的人即使喝醉也不会回不到家的,因为他们不需要找路,甚至连路都可以不用走。”

“心中有光,天上点灯,永远不会迷失方向。”弥戈老师指了指胸口,又伸手指了指天,蒂凡妮这才发现,这儿的天花壁上画满了夜景,有满天的星星,有明亮却不刺眼的月亮,有隐隐约约的太阳。

“老师,我很怀念从前。”蒂凡妮望着天花板感慨万千。

“你……这是怀旧。”弥戈老师说道。

“是啊,老师,我念旧,怀旧,但世人皆厌旧。”蒂凡妮摇了摇头,“现在,科技是一切的动力”。

“世人厌旧,并没有错,厌旧就是创造的动力,你怀旧,也是同一回事,是由于厌实之旧,差别不大。”弥戈老师点评道,“卡夫卡在《决心》里说过亲手将生活中的幽灵,压住已增加最后的坟墓般的安宁,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存留。”弥戈老师继续道:“以前有一个名叫吴军的人说过从空间纬度来说,科技是毋庸置疑的进步力量,从时间纬度来说,科技几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获得,叠加式进步的力量。你不可以全盘否定,但也不可以全盘接受,你现在的否定是因为你发现了问题,不要让没解决的问题放在你的后脑勺,而是让它彻底消失。”

“像这样?”蒂凡妮抬起小手指略过眉毛。

弥戈老师点点头,吟诵起一首诗:“

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

阴霞生远岫,阳景逐回流。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此地动归念,长年悲倦游。”

“《入若耶溪》,王籍的诗。”蒂凡妮欣喜,这算是她最喜欢的诗之一。

“嗯,还记得啊。”弥戈老师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越发得深沉,但笑意更浓。

“其中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是指赏美景之际,忽然想到在官场尘世奔波,不由令人倍感忧伤。所以说人心中屏弃了除了虚浮的嘈杂之后才能体悟到等充实营洁的恬静。”

“还有林清玄,你知道的,他写过一句见性一转三千卷,了意一刻百部经。”弥戈老师放大眼睛略微低头看着蒂凡妮。

“一切的经典,都没有见性了,义来的重要,但见性了,一的人必须有实践才算完完满,光是见性了意,就会偏离人间,因此,知法一丈,不如说法一尺,说法一尺,不如行道一寸。”蒂凡妮嘴角上扬,还好,她还记得。

“以素为雅,以纯为美,以淡为本,以静为质。这是那秋生写过的一句话,希望你能明白。”弥戈老师伸手拍拍蒂凡妮的脑袋,像位慈祥的老爷爷。

“老师,我会好好学习,谨遵您的教诲。”蒂凡妮抬头看向弥戈老师,双眸放出光芒。

“当你开始学习时,世界已经很老了,不过不要紧,因为每一道褶皱都蕴含着智慧,你的路还长着,不要急,不要埋头赶路,多停停脚步留下来思考。”弥戈老师再一次笑了。

“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进行这样的谈话吗?”弥戈老师问道。

蒂凡妮摇了摇头,试探性问道,“开导我?”

弥戈老师摇了摇头,“因为我可以从你看不到的角度来看你,这样你会变得更好,好了,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蒂凡妮起身送别弥戈老师,独自走出老师住处,看着夕阳西下,轻风袭来,绿草如茵,阳光懒懒散散照射在大地上,漫不经心,确实是属于夏天的味道,蒂凡妮笑了,她,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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