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霂承天在第二天一早昭告后宫,青嫔温婉贤淑,又有倾城之色特加封为倾妃。补了兰妃的空缺。成为了皇后贵妃之下的后妃。
枫眠苦睁着双眼熬了一夜,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她等着暗卫们传来只言片语的消息,可以稍稍缓解一下自己的焦心。可是她没等来暗卫,却等来了青嫔加封的诏书。枫眠顿时觉得眼前发黑,昏厥在了榻上。临晕倒前听到了定儿大声的呼唤和殿前刺耳的尖叫声。
等枫眠醒来的时候,常友在在床榻旁跪着正在给她针灸,看见枫眠醒来,心下一喜,连忙退出去向坐在殿内的霂承天禀报。很快霂承天就大步走了进来,坐在榻旁,一脸担心的握住了枫眠的手,柔柔的问:“感觉怎么样?”
“皇上,臣妾怎么了?”枫眠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疲惫不堪。
“没事,你是休息不好,气血不足。你呀,不要置气,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身体里的小皇子,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多想。”
枫眠听着这些暖心的嘱咐,心里悲凉万分。她的家族遭受大难,让她如何安心,这个承载着自己全部爱意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宠幸着别的女人,加封别的女人,让她如何心里好受。
“朕听定儿说,你是听说了倾妃的事情突然晕倒的。这件事情是朕想的不够周全,让你跟着操心了。朕已经下旨,不准任何人再拿杂事来打扰你,你要安心在云宫中养胎,为朕生下个健康的皇儿。”
“皇上,枫眠还惦记着常家的消息……”枫眠一听霂承天的话就着急了。
“不准再为别人担心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保住孩子,徐海被禁足在徐府,朕还是让常友在到你这里伺候,这些日子,你要辛苦了。”
“皇上……”枫眠刚要说话就又被霂承天打断了。
“好了,朕最近也很是忙碌,可能不能天天来看你,你要自己小心,有事让身边的人去禀报朕。”霂承天松开握着枫眠的手,站起来走出了云宫,没有回头看枫眠一眼。
枫眠觉得自己的眼睛酸痛,涌出的眼泪竟是擦也来不及的滚落。随着霂承天走出云宫,云宫的大门被从外面锁上了。云宫中众人都是惶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怀有皇嗣的一国之母,竟然被软禁了。
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的常枫典被瞬间袭来的疼痛几乎昏厥,刺骨的疼蔓延在身体的每个部位,让他一时不能理智的思考自己的处境。很快从黑暗中挣扎着清醒的常枫典想起了自己发生了什么,自己被一群黑衣人掳劫了。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常枫典只是觉得空气中弥漫中一股血腥之气,不知是这个地方的味道,还是自己身上的血的味道。
“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反正下面这人也是半死不活的了,没什么好守的了。”
“大人不是说今天会过来吗?我们别被他抓到,今天就别都出去了,梁大你去买点回来吧!”一个粗嗓门的人说。
“大人说来说了好几回了,这都十多天了,下面这个都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他也没来。我们不能为了个死人亏待了自己啊。”另一个人大声嚷嚷着。
常枫典忍着剧痛认真的听着,这些人说话是京郊口音,出门就有吃的,这里应该不是偏远荒凉的地方,只要自己摆脱了那几个人的控制,就能逃出去。一边这样想着。常枫典就想着站起来。可是他稍微一动自己的腿,钻心的疼痛就袭来几乎要让他叫喊出声。常枫典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腿,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动不了,一动就疼痛难忍。
常枫典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惨遭毒手。他着急万分,他知道常家现在敌人不少,可是却没想到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更没想到会直接从他下手。他除了担心现在自己的处境,也担心常家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他所累,答应了对手的条件,他担心自己的姐姐在皇宫之中,会不会有什么不测。所有的一切担心都被转化成了对自己无能的埋怨。他恨不能现在就死在这里,他也不愿意成为人质,成为别人要挟常家的砝码。可是他动不了。
上面的粗嗓门已经被另一个人说动了,联合着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了。常枫典躺在湿冷的地面上,脑中一片空白。不管自己想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
“爷爷,这里有间空房,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吧!”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在常枫典的耳畔,有些模糊和遥远。很快常枫典便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了脚步声。常枫典用力将自己的头撞向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很快上面的女孩听见了声音,开始四下寻找。女孩的爷爷让女孩不要多管闲事,赶紧吃点干粮,一会儿还要赶路。常枫典听了更是努力的撞地,生怕那个小姑娘被爷爷喊了回去。很快小姑娘就发现了地下房间的门,在一堆干草的后面,有一根粗壮的绳子拴在木门上。
“爷爷,你看,这里有个向下走的门。”小姑娘献宝一般的将爷爷叫了过来。“爷爷你说下面会不会有宝贝,有小莲儿最喜欢的面糖。”
“你个傻丫头啊,这下面是人们放柴火的地方。”爷爷回答她。
“爷爷骗人,柴火和干草明明都在这里放着。”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了。
老人家也觉得有些奇怪,就使劲将木板掀开了。外面的亮光刺眼的让常枫典不能看清,可是外面的光线却将常枫典照了个清楚。小姑娘最先尖叫了起来,大声的跑到了房子外面,街道上的人好奇的看着她。她浑身都颤抖着,指着里面喊道:“鬼鬼,都是血!”
这时老人也出来了,一把捂住了孙女的嘴,向周围的人示意:“没事,没事,小孩子看错了,看错了。”这时看管常枫典的几个人回来了,看见房子外面围着不少人,心想不好,别是暴露了吧。这里是京城,由于事发时没有时间转移,只能在一间普通的破房子里安身,不引人注意,这下可糟了。
大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房子前,看见一个老头带着个小女孩正在向房子里走去。大汉二话没说,手起刀落就将老头砍倒在地,小女孩看见爷爷倒在地上,大声尖叫着晕倒在死去的爷爷怀里。周围的人顿时一哄而散,整条街上的热闹在呼吸间消失殆尽。大汉急忙走进房中,拉开地上的门板,看见一个血人般的人依旧躺在地上,才放下心来。粗嗓门也跟着进了房间,看了看下面的血人,对大汉埋怨道:“你把那些人赶走就是,砍人干嘛,我们现在不能引人注意。”
“我怕这爷孙俩看见他,这不是为了保守秘密吗?”大汉不满的说着。
“行,行,你有理,我们赶紧把这爷孙俩也扔下去吧,别放在门口招人眼。”粗嗓门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大汉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后面,两个人把老头和小女孩也扔进了底下的房间。就自管自顾的说话去了。常枫典忍着剧痛看向两个人,老人家被一刀砍在了肩膀上,血流的很多,看起来应该是命悬一线了,倒是那个小女孩没有受伤,只是晕倒了。
很快,枫眠的暗卫就出现在了这间房屋的屋顶上,她们注意到这条格外清净的街巷,心下觉得奇怪,就想走进来看看,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间房屋前有大量的血迹,还是新鲜的,本着查看的心态看,她们便潜伏着,等待着合适的机会。暗卫们开始悄悄布置盯梢,只等着两个大汉离开,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两个大汉偷偷出去喝酒,几个暗卫便趁机潜入房内,查看有没有异常。
暗卫打开了暗门,看见里面血人一般的常枫典和其他的两个人。暗卫立刻向外面发出信号,很快,所有的暗卫都聚集在了这间房子里,戒儿也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常枫典一个坚定的眼神。她随即拿出了止血的药粉洒在常枫典的身上。
这时,有一个暗卫过来示意在常枫典旁边的老人已经死了,而那个小女孩痴痴傻傻的,不知道是谁。戒儿让暗卫将常枫典背出去。就在常枫典被背到门口的时候,他用头撞向背着自己的暗卫,暗卫停下脚步,戒儿和其他护卫也停了下来,看见常枫典看向地上的小女孩,戒儿立刻就明白了常枫典的意思。她让人将小女孩一起带出了暗房。
没有一个人有找到小公子的高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沉默的走出房子。他们看得出常枫典的手筋与脚筋都被人挑断了,除了身上多处的刀伤之外,常枫典的膝盖骨也被人敲碎。这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磨难,更难以想象背后的人是多么的冷血与残暴。戒儿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常家突然遭受的这些变故,想起被软禁在云宫的常枫眠,戒儿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