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萧干巴巴的闭了近一分钟的眼,而那索命的长刀始终没有刺进他的身体。
一阵距离的震动后,封萧听到了阿塔兰忒发疯一般的怒吼。
封萧反应过来局势有变,猛然睁开眼睛。
机甲的操作屏上恢复了视野,机甲的应急辅助眼睛通电开始工作。
应急辅助眼将它接收到的外界影像投到钟馗的操纵面板屏幕上。
终于得以重新了解到外界的环境,他有些错愕。
庞大的战列巡洋舰以近乎垂直于地面的角度俯冲下来,两座三联装主炮的炮口又有高压的能量雾开始富集。
短暂的停顿,主炮群再次爆发强大的火力。
“可恶!”阿塔兰忒的机师怒骂一声,赶紧操纵机甲闪避。
阿塔兰忒的性能虽远远超过其他的机甲同类,但是面对战舰这种与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怪物时,还是羸弱不堪的,战巡上装备的那些粗壮的主炮只需命中其一次就能将其彻底摧毁。
阿塔兰忒的动作不再那么慢悠悠的了,它爆发了它的最大动力,代表着孤拔帝国最高科技水平的两座量子核芯动力炉催动这个重量接近两辆主战坦克的黑色猛兽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运动。
炮火坠落在阿塔兰忒的身后,土块与冰块被冲击波绞碎并掀到空中,形成数个几十米高的尘柱。
来着战列巡洋舰的极具威慑力的炮击将阿塔兰忒逼离了封萧与肖尔斯被困的机甲残骸。
眼前那把晃来晃去的重粒子太刀不见了,阿塔兰忒爆发着最大动力向远处狂奔。
面对死亡威胁,这架阿塔兰忒肯定是无暇再来攻击自己了。
死神离去,封萧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自行解开安全带,用手动操作打开卡死的机甲胸口的驾驶舱舱门。
钟馗式的驾驶舱舱门实际上就是胸部装甲的主体,当这层装甲完全展开时,整个驾驶舱内部都会彻底暴露在外。
刚刚在完全黑暗的封闭空间内被阿塔兰忒好一番吓唬,此刻能够重新体会这外界的气息,封萧感觉压抑许久的内心一下子敞亮了。
正对面是肖尔斯的摔烂的机甲残骸,里面的肖尔斯也正通过手动费劲开启着舱门。
封萧跳出自己的钟馗爬到肖尔斯的机甲上,帮其一起打开了舱门。
肖尔斯看起来无甚大碍,倒是封萧在经历了刚刚的撞击之后,总觉得自己的肋侧凉嗖嗖的疼。
两人相互馋着离开腿断胳膊折的机甲残骸,遥遥的看着被战列巡洋舰一路追杀的阿塔兰忒渐渐跑远。
在这样的战斗中,即使是阿塔兰忒也不可能处于上风。
被舰炮追着打的感觉可是真的不好受,阿塔兰忒终于也尝到了当猎物的感觉。
“可恶啊!”
阿塔兰忒的机师疯狂的骂着,双手拼命的在操作面板上输入着新的指令以躲避这些要命的炮击。
半空中的战巡停止了垂直俯冲,它离地面很近了,再继续冲下去战舰就会撞上地面。
战巡贴着地面拉起舰艏,大幅度的机动动作掀起冲击波,将地面上的沙石碎冰扬入空中,犹如一场小型沙尘暴。
封萧与肖尔斯不及躲避,被冰沙吹到在地。
与地面的撞击让封萧肋下的伤势进一步加剧,剧痛差点没让他整个晕过去。
战巡猎户座没有进一步拉升,而是开始了贴地飞行,在这样的角度下,战舰得以发挥自己的全部火力。
战舰上的全舷火炮再度齐射,毫不留情的绞杀阿塔兰忒。
肖尔斯将封萧自地上搀起,抬头时目光无意间触及到了那艘大肆倾泻火力的战巡。
那么一眼,竟令肖尔斯一怔。
“等等,这是……猎户座?”
迟疑中,肖尔斯报上了那艘战舰的名字。
“猎户座,猎户座居然已经建成了!”
肖尔斯脸上的迟疑瞬间改换成了一副喜色。
封萧费劲的站起,偏头看着自顾兴奋的肖尔斯。
封萧能看出肖尔斯明显认识这艘战舰。
但是封萧自己并不认识。
封萧是军迷,机甲迷,战舰迷,枪迷,按理来说他能够识别所有的在电视报纸或书上出现过的公开装备,而这艘战舰他却是毫无印象。
莫非是地球军新建的保密项目战舰?
封萧正思索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那架阿塔兰忒曳着一道火光冲上天空,身后拖着滚滚的黑烟。
阿塔兰忒的机师被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冒着极大的风险启动了在刚刚的战斗中被封萧用榴霰弹严重破坏了的飞行装置。
“啊啊啊,你们这些卑鄙的地球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阿塔兰忒虽有着不错的飞行能力,但是此刻那些往日动力澎湃的飞行设备已经近乎于损毁,那机师明明在操作板面上输出了一套高难度精妙规避动作,但是当阿塔兰忒付诸行动时,却变成了最简单的直线加速运动。
这样的运动,就算是最低级的火控计算机也可以完成对目标的锁定。
战巡猎户座抓住此次机会,毫不留情的开火。
猎户座主炮的最后一次齐射极其精准的将那极速升空的阿塔兰忒凌空打爆。
灰暗的天空上仿佛炸开了一颗特大号的烟花。
黑色的机体外壳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被撕成碎块,一些熔点较低的设备瞬间被熔化,无数的零件从机体里溅射而出,爆燃成一团火球的阿塔兰忒彻底被毁灭,直挺挺的坠落在地面。
沉重的撞击发出一声闷响。
此刻的阿塔兰忒已经不成样子,比封萧与肖尔斯的钟馗机甲更惨不忍睹。
这是封萧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战舰作战,他显然是被震撼到了。
在他看来坚固如堡垒一般的阿塔兰忒,在战列舰看来就是一张纸壳。
封萧貌似有开始重新对地球军抱些希望了。
这样的战舰足以拉回日益恶化的战况吗?
战巡猎户座的舰桥上,代表着阿塔兰忒的红点彻底在雷达屏幕上消失。
舰长椅上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理所当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