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looked into the two persons…and…for what is called "work".All the mystery would come to them.
Finally,all we would still paying our lives for death.
01
“你是说,在这之前你对他也做过一次采访吗?”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凌晨三点的便民饮食店内还有少许的顾客,暖气微弱的震颤,排气声和午夜从墙壁的音响里传出的旋律低低地重合在一起,奇异地构成单调的节奏。
“嗯。”欣点头,磁带的A面退到空白处,她按下带有红色圆点的录音键说,“那么,现在采访开始吧,把你所知道的,尽可能详细的说出来,好吗。”
“因为我不是当事人,我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多。”Kits讲话的时候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头低下,保持一种异常冷静的姿态去回忆和联想。而且无法使它们连贯在一起。“在我看来,当事人是克南,我只是从外界听到传闻,产生出好奇才踏入其中。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场游戏,我只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我就满意了。”
“游戏。”欣感叹了一下。“你调查过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吗?”
“称不上调查,因为条件有限,只能一步一步道听途说。我不知道你在采访克南的时候是否觉得他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束缚,让他变得寸步难移。所有事情以他为中心展开,从横向上来看,首先是他的同学,胡翼,暮赫和卿壬,无独有偶地相隔七天死亡,然后是之前酒吧的一位老板,小灰。我比克南先到一步,联系到小灰的时候他正不幸地从这个世界上离去。”
“没有留下什么吗?”
“只留下一句话。”Kits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将拳头慢慢摊开,手掌上面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小灰留下的唯一的称不上线索的线索——“它来了,它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但它没有听觉。”
“它是指……”欣接过纸条,从手心到大脑都凝聚着疑惑。
“神吧,应该,这是临死前留下的话,他应该是遇到神了。”
“什么?”疑惑变成了惊悚。
“我不知道神究竟是不是存在,不过能把神牵扯进来,那游戏就更好玩了。”Kits鬼魅地笑着。
“你刚刚指的是Kill God酒吧,可是你是如何在克南抵达之前抵达,并且又是如何猜到那里会有线索呢。”
“你听过《Admoce》吗?Michiele的C大调钢琴曲《Admoce》。”
欣默然摇头。
Kits在椅子上换个姿势继续说,“因为是C大调,所以do等于C,re等于D,mi等于E,以此类推xi等于B。我在简谱里的音符里把所有低音部分和高音部分用括号注明,再用字母代替掉。”
欣说,“然后呢?”
Kits向欣要了纸和笔。在纸上默写出关于《Admoce》的所有音符:
(B)15(E)15(B)24(D)24(B)3(C)3(B)7(G)7
(D)12345(D)7
(A)5(B)46(C)37(D)2(E)I(A)5(B)46(C)37
(D)2(E)1
(A)45(E)157(A)3(F)25(C)27(G)5(D)17
(A)45(E)17(A)3(F)2(C)27(G)54(D)17
(C)17(E)17(D)17(G)45(C)45(C)2(F)2
欣说,“这些能证明什么?”
Kits说,“你应该知道国际象棋的棋盘分为六十四格。”
“嗯,然后呢?”
Kits在另一张白纸上画出了行列为八的表格,“你把简谱和国际象棋相连在一起是为了找到某个线索对吧?”
“对的,这就回到了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关于我是如何知道Kill God酒吧的,B15就相当于在横着的地方,第一格和第五格放一只棋子,每一行旋律都组成一个字母,例如(B)15(E)15(B)24(D)24(B)3(D)3(B)7(G)7代表K;(D)12345(D)7代表I;(A)5(B)46(C)37(D)2(E)l是L;(A)5(B)46(C)37(D)2(E)l还是L。”
“我知道了,(A)45(E)157(A)3(F)25(C)27(G)5(D)17(A)45(E)17(A)3(F)2(C)27(G)54(D)17(C)17(E)17(D)17(G)45(C)45(C)2(F)2则代表God。”
女服务员把他们所点的饮料送过来,无意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Kits将桌上的纸轻轻揉成一团,服务员抱以尴尬的微笑,把咖啡放下的时候由于身体触碰了桌子,少许咖啡洒到了托盘上。
“但我还是有疑问。”欣继续说。
“请说。”
“《Admoce》是如何被你发现的,又如何将它和整件事情巧妙地联系到了一块。”
“这是仅有的一条线索,在一个朋友的小说里,一个很巧妙的安排,主人公走过的地名的英文第一个字母的组合便是这首曲目。事实上,我没见过那个朋友,但是我隐约地认为我之所以半只脚进入这个事件里,可能都是他的安排。”
“你是说Lee吗?克南跟我提到过他,似乎有一种可能,一切事情都来源于他。”
“所见略同。”Kits喝了口咖啡,将杯子放下说,“可以的话,能将他的采访让我也听一下吗?”
02
按照店内的规定,这个时候应该停止播放音乐,于是除了煎鸡蛋时的油炸声和收银台的打字声以外整个店内可以算是万籁俱寂的,服务员在一个小时前拖过的瓷砖地面现在已经完全风干,在灯光下像是打了蜡。
欣将录音机关闭,取出磁带,灵活地转到B面然后再次插入,在按下播放键之前,Kits向她索要了耳机。“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人少些为好。”Kits说。
“也是。”欣点头一同把耳机和录音机交给了Kits,“如果你在里面发现什么请立刻告诉我。”
前面的音质并不十分好,大概是有风,欣和克南刚开始的对话被嘈杂的沙响覆盖,Kits想只要能获得一点点的线索就能满足了,能仔细听清楚的是以下的内容:
欣说,据说你当时是唯一目睹他们其中一人死亡的人,可以说下他当时的状况吗?
克南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不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而是一种忐忑不安的犹豫。然后他回答,胡翼死的时候我的确在场,他是无声无息地死去的,全然没有动静,就连飞虫都感觉不到死的气息,他像是死在了他的梦境里,根据我的判断他在精神上有过挣扎,才导致心脏的剧烈反应,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醒人世。
在梦里死去,这是一种新鲜的说法,那么剩下的两人也是你的同学么?
对,暮赫和卿壬也是我寝室的同学,他们的死看似纯属于意外其实也带有怪异的因素,当时我并不在场也不知道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这不好描述,总之关于他们的消息我是在开学的时候得知的。
你一个人一直住在这间寝室有过恐惧吗,担心类似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
开始的时候有,如果真的面临死亡,无论到哪都是一样的。
你相信宿命论。
不,尽管一些事情已经被注定好了,按照已有的模式运输下去,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可以改变的。
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吗。
是的。
那得预先知道事情的结果,才有可能去改变事情的结果,否则命运的线条依旧是单一的。
将近三十秒的沉默。Kits盯着录音机好奇地眨眨眼睛,欣抿了下嘴示意Kits继续往下听。
对话继续:
你呢,相信宿命论吗。沉默过后,克南的语气没有刚才那般低沉,我曾跟Lee假设,如果该预先知道答案那有多好,可是如果真是这样未必也是好事。
怎么这样说呢。
没有,只是感慨一下对命运所设定的安排不满而已。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死去,难道跟传闻一样,他们真的是死于诅咒。
也说不上是诅咒,用他们触犯了游戏规则这句话来形容比较贴切。
游戏规则?
嗯。不断地有人进入游戏,又有人不断地离开。起先是Lee,他肩负着担任游戏主要玩家的角色,但是他为了爱情,破坏规则,于是被踢出局,至今消失不见。之后便由我来接替,他们的死是在Lee的游戏结束之后我的游戏开始之前发生的,本身游戏只有一个玩家,现在他们无意参与进来,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的性命。
等等,我无法理解你的说法,这究竟是什么游戏。
游戏的名字就叫灰之预言。
你是与谁在玩这个游戏,恶魔吗?
我们是无法抗拒的,从参与进来的那一刻,再也无法摆脱,直至死亡。
酒吧的聋哑老板的死也跟这有关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我已经使我的生活圈子尽量的缩小,尽量不与外人接触,以至于使无辜的人避免不必要的伤害,但最终小灰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中死去。他可能掌握重要的资料,但是在我找到他之前,他已经死了。
他掌握重要的资料。欣带着一定的思索将克南的话轻声延续下来。
不仅是他,就在今天早晨,我们学校的心理咨询老师也因车祸离开人世,之前我们只见过两次面,对话中也有提到Lee,但是我知道他跟这事完全无关,他只是在尽职工作而已……
克南的语言梗塞。播放到这一段的时候欣还依然清楚地记得克南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痛苦和哀怨。
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我只想尽我的力量让所有人都远离这桩怪异的事,事情就这么简单。
B面播放完毕。Kits五根手指压在桌子上富有节奏地敲打。
“他和心理咨询老师之间的对话,他有向你转述吗?”
“没有,因为我采访克南的那天正好是他遇难的当天,所以有些话也没有多问。”
“之后便结束了?”
“嗯,当时我离开的时候他问我了一句话。”
“是什么?”
“他说,如果把你的生命压缩成只有七天,你会愿意听我讲述整个故事吗。”
第一班公交车从始发站出发经过这里的时候,欣一面喝着汤,一面开始打起瞌睡。咖啡金属匙从她手上滑落,碰到餐具边缘,发出叮当一声巨响。好几个人回头看她,坐在旁边的Kits轻轻笑了一声。她默默看了一会手腕上的电子表,就像在检点时间的流程。
“我得回去了,谢谢你的帮忙。”欣撕一张便签,留下联系自己的方式递给Kits,“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如果有新的线索请务必联系我。”
Kits把左手从口袋里伸出在被子里拿出冰块丢进嘴里含住,然后接过便签说,“那是一定的,三个人玩游戏比一个人玩游戏要来得好玩的多。”
03
窗户外是被十二个小时的阳光灼烧过的云霞。
欣醒来的时候是在星期日的黄昏,每次熬夜过后的头就会开始发痛。疼痛的程度则因时而异。两边的太阳穴里面一公分或一公分半的地方有柔软的白色肉团产生奇妙的痉挛,那种感觉就像从那团肉的中心抽出一条无形的线,有个人在远处拉住线的一端,轻轻地拉紧一般。
等到完全清醒来,才发现暮色早已被黑暗吞没。打开房间的电灯,然后闭上眼睛。电视机摆在橱柜上,挂钟在墙上计时。滴——答,滴——答。
欣心中有一阵不安,从做完Kits的采访后回来一直被某种情绪控制,不是恐惧,不是好奇,而是结合于两者又驾驭两者之上的心理反应。她起床走到书桌前,一边听录音带的内容,一边迅速地对其做出整理,在字里行间她设身处地地感受了一下克南和Kits的心理状态,在还没决定标题的情况下,欣开始敲起键盘。
相隔七天死去的三个少年。没有听觉的神。宿命论。几分钟后这些关键词汇凝聚在一块,她因思绪混乱而搁笔。她认为克南和Kits两个人都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
克南隐瞒的是故事的主干。而Kits隐瞒的则是事关大局的细枝末节。为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是否该相信克南的话——将自己的生命压缩成只有七天。
欣终于还是说服自己,她认为一切恐怖都来源与未知,更早的了解事情的真相这也许会好些。她试着拨通克南的电话,向他询问事情的真相。一连拨打了五次,中间相隔十分钟,克南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他去哪了。欣想。
04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二日黄昏。
克南沿着河岸向西走去,一片被拆除的房子使得整个街道尘土飞扬,只有偶尔的风吹开眼前的障碍物才能看清云层的轮廓,而路的尽头依旧浑浊。对他而言,这是条再熟悉不过的路,十五年前他在这里居住,小树林,旧工厂,两米高的围墙,这是他每天都要目睹的景物。
他回忆起距离上一次来这的时候几乎是在半年前,和Lee一起。Lee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他朋友的死,现在他独自来这,没有目的地调查,也是为了身边的所有的死,他想结束这噩梦,就必须要在这得到线索。
他现在回到最初的地方,只为了寻找最终的答案。
张大爷家的门是半掩着的,克南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老人正靠在竹藤椅上抽着烟。纯黑色的猫从屋子里跑出,温驯地蹲在他的脚边,窗外绿色植物的叶因风而摇曳,那时候,天色还是没有暗下。
“是克南吗,好久不见,你的脸上怎么多了几分憔悴?”张大爷的脸依旧慈祥,他站起身松垮的尼龙长裤瞬间笔直垂下来,黑猫躲到他身后,温驯不做声。
“嗯,是我。”克南从门槛上跨过。
“想必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嗯,张大爷,这次来拜访你,的确是有事相求的。”
“我猜猜,是因为你上次那个朋友的事吧。”
“可以这样说吧,可能这次的事和上次他向你求助的事有一定的关系。”
“我再猜猜,这次的事应该着重发生在你身上。”
“是的,但是有些事情我无法正面告诉你,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关于《灰之预言》那本书的事,其实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在你和你朋友上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始终会发生。”张大爷走进屋内,为克南倒茶说,“他现在人还好吗?”
“他……”克南提到Lee的时候不知从何说起。
“他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按照书中规则,它只能归一人所有,《灰之预言》现在在你手中,从他手中转到你手中必将会有一人死去,但是你现在还站在这里,所以我推测你的朋友应该……”
“可他为什么要把书留给我,我不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结果,每次未知的灾难来临我都能知道,但是我却无法挽回和遏止,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去。”
“单凭第一次的见面,我感觉你的朋友他是不会害你的,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他把它交给你,可能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没有办法的办法?”
“对,也许他只是想让你帮助他完成一件他未完成的事。”
“是毁灭吗,毁灭掉《灰之预言》,打破宿命的束缚,让人类按照自然的规律生活下去么?”
“对,即使牺牲再多的人,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可是我该如何去做呢,我们根本不知道《灰之预言》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克南握着拳头,回想起预言中的每一个残酷的预言以及预言过后每一个血色的现实性。
“接受了现实和勇敢面对现实总会有破解的方法,曾有人用他的一生来毁灭它,但是最终失败了。”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为什么……”克南像看什么晃眼东西似的眯细眼睛盯视张大爷的脸。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死去对吗?”张大爷说,“其实并非所有人都是要被诅咒的,因为我只是个局外人,无关痛痒。”
“在这个棋盘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死者,也可能每个人都会成为凶手,一个子一个子地被吃掉。”张大爷把茶壶和杯子放上圆形石雕桌上,上面刻着磨损程度不一的棋盘,已有些年代。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棋盘外的观棋者,没有加以指点,不对棋局造成任何影响,所以并不受牵连。”克南领悟着张大爷的比喻说下去,“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你也同样会受到诅咒的。”
“对,我观棋不语,恰如其分地站在局外看局势风云变幻,其实谁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其实未必是件坏事,像我,与其看着身边的至亲至爱的人死去,倒不如早死痛快。”张大爷喝了口杯里的水,斟酌该说出口的词句。“话说回来,我的人生真像是被诅咒过,以至于现在落得孤独终老,坦率地说,我现在把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告诉你,也谈不上坏事,希望对你有所帮助,这是我唯一能帮到的。”
克南把手掌轻轻按在棋盘上沉思良久。咬紧嘴唇,定睛注视桌上的圆形棋子。
“你得到答案了吗?”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任何答案,这本身就是一个漫无目的的冒险,但我现在知道了方向,至少你让我知道了这个方向是正确的。”
“很好,但是看样子,这任务很艰巨,要不先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再说吧。”张大爷点点头。
“谢谢,但是可能没有时间了,我有相当重要的事要做,我得回去联系我的朋友,一起完成这个使命。”克南抓紧口袋上的布料,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带上手机,他向张大爷告辞,往门口走去。
预言: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二日黄昏,你背对着他从门口走去,他和他的黑猫目送着你离开,他脸上浮现出以往那种淡淡的微笑,笑得仿佛远处吹来的轻柔的风。左手按住石桌,过分的力度使棋子颤抖,树枝在风中摇曳,他静静地坐在竹藤椅上闭上眼睛,安详地呼吸着生命中最后一口空气。夕阳被地平线割去了三分之二,背面是一片废墟,灰尘被雾覆盖。夜幕终究还是要降临的。
在几公里外的一间宿舍里,一段这样的话从《灰之预言》中的某一页上消失不见,许久没翻开的克南可能并未发现他刚刚所见过的人已经是他最后一次所见的人。
张大爷毫无征兆地死于十一月十二日的黄昏。像是在深沉的睡眠中静静咽气,面部依然那么平和,和睡熟没什么两样,只是不再呼吸而已。死相安详,看上去没有痛苦,没有懊悔,没有迷惘。
05
手表上的指针在黄昏时分飘忽不定地跳动,时间像是在瞬间溶解般流逝到空无一人的四一三寝室。
尽管从张大爷那得到相关重要的信息,但对面眼前的书,克南依然无法挽救不堪的命运。他终究要将事情找出一套近乎完美的破解的方案,现在的他一个人坐在那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左手托着脑袋,右手放在左膝上,就这么坐着已经二十分钟了。
克南是忽然想到Lee所写过的那篇小说的。两个背道而驰的人,一个杀人如麻,一个救死扶伤。克南认为Lee和自己也许都属于后者,背负着巨大的使命。那么子安所说的Lee要表达的让世界平衡又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里,抽屉里的手机又发出开始轻微的震动,这是今天下午之后的第四个未接来电,铃声显得急促而聒噪,但这声音能让克南觉得整个世界至少还不剩下他一个人。
“喂,你好。”
“你好,克南,我是欣,我决定继续听你的故事,尽管你说这是要付出很大一定程度的代价。”
“那好,你要听好了,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个办法,我急切需要你的帮助来拯救有关你和我以及更多的人。”
“这到底是什么呢,你说吧,事到如今这可能已经是工作范围以外的事情了,仅仅是我的个人兴趣因素左右,因为我对此好奇和困惑,需要真相,如果需要帮助我尽力而为。”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对,在给你打这个电话之前,我已经下了决定。”
“好,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开始,我的朋友Lee为了寻找他的失踪女朋友将一本书留在他的房间中,他一去便没有再回来,而这本书却在不经意间让我发现,这本书现在在放在我的面前,它预示着将来,以一种奇特的力量书写着此书拥有者以及身边的人所有突如其来的厄运。”
“真有此事?”
“嗯,不仅如此,书上所有的规则都给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它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一大串连锁反应,导致了我的朋友一个一个地从人间离去。”
“比如你的同学吗?”
“对,他们触犯了书上的一条规则,只要被除了拥有者以外的人知道,他便会在第七天死去,这也是我开始不愿告诉你的原因。”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的生命所剩下七天的时间?”
“对,但是不用害怕,之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是我相信我们能挣脱命运的束缚,我们就用这七天的时间来改变一次命运。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根据另一条规则上解释,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他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来抵消原本所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一命换一命。”
“这事情Kits知道吗?”
“我佩服他的智商和逻辑推理,但是他现在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内部联系,在将来他可能会知道,也会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至少现在他不能知道,因为他是最后的王牌,你要保证,Kits在这七天里不能知道半点有关于这本书的事。”
“嗯。”
“等等。”
“怎么了?”
此刻欣和克南彼此在电话里一阵沉默,《灰之预言》的表面有了反映,灰色的封面在昏暗的灯光下像野兽发怒时的表皮,起伏不安。沉睡已久的黑色文字又将会在某一页中出现。
预言: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九日。周围的色调被霓虹印染呈现出紫色的背景,拖着疲惫的身躯,双手一如既往地插进口袋在十字路口穿过,他的影子在白色球鞋下开始渐渐稀薄,酒精在他的体内疯狂沸腾,周围是香烟燃过后遗留下的焦油味。在你赶到之前,他捂着胸口发出哀怨的呻吟。他擦拭着白色的毛衣上,血迹斑驳,在死亡之前,他说,他的酒里有毒。
“你……怎么了?”
克南依然沉默。周围所有的响动听起来都好像被某种外力或强行扭曲或整个压瘪。克南等待其中发生什么。应该有什么发生才是。书自己翻开,在克南走近之前,纸面上的文字在不断地扭曲,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暗黑色的字迹,像是没有被风干的墨充满光泽。
克南慢慢靠近。视线情不自禁地停留在预言上的时候,等他看清楚所有的文字时,克南已无法系统地思考什么,所有思维都从他的脑中无声无息地纷然落下,脑袋里隐隐作痛。他察觉自己已筋疲力尽,遂坐在地板上,背靠墙壁,闭起眼睛。身体也仿佛缩成了一团。诡异的色彩无声息地涌满了房间。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住。模糊的影子从门底下的缝隙中衍射进来。门口外是Kits,他挂上了欣的手机。
06
是Kits。克南苏醒过来的时候Kits站在窗台下翻阅了已成为页页白纸的《灰之预言》,他依旧顽皮地牵住书的一角将手举高在日光灯下反复琢磨。Kits看不出书中的奥秘所在,厥着嘴巴如同一个孩子似地把书丢在了书桌上,现在的他可能并不知道在七天后的一个夜晚,他会丧命于街头,穿着白色毛衣以及宽大的牛仔裤。
克南是被惊讶而导致的昏迷,他醒来的时候开始并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是慢慢回过神才想起预言里所预测的Kits的死讯。身体里的某个部分充满着奇怪的力量使他瞬间在地面上站起,凭借力量的延续他上前强有力地推开Kits,然后将《灰之预言》锁在了抽屉。
Kits说,“现在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克南说,“你难道不知道死亡已经在向你逼近了吗?”
Kits说,“你刚刚在电话里不是说这可能是你的最后的一个办法,你急切需要有人帮助来拯救你以及更多的人吗?”
“电话?”克南的语气顿住。
“你可能不知道刚刚表面是欣在跟你打电话,其实我都听到了,我只是站在她的后面,而她就刚好在你的隔壁,这不怪她,是我的指使。”Kits说,“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偷偷地享受游戏哦。”
“按照预言规则的说法,事到如今,我们三个人现在已经在同一条线上,七天后谁死谁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在七天内找到破解的方法。”欣从克南的身后走过来,克南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并不只有他和Kits。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们需要Kits的帮助。
Kits说,“昏迷之前你看到了什么,希望你能说出,不必再过分地隐瞒了。”
克南说,“我看到了七天后有关你的死亡。”
“嗯,果然跟刚才想的没错,还有七天。”Kits找了张凳子坐下。
克南说,“面对死亡,难道你真的不害怕吗?”
“害怕,但是我更欣赏冒险,在刚刚进入这扇门之前,我已经知道自己将会在短期内死去。”Kits一脸的不屑,说,“其实在我第一次踏这个房间之前,我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事原本跟你毫不相干,何为非要参合进来送死呢,不仅仅是因为你好奇吧。”
“想知道为什么吗?可是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呵呵。”
07
“尽管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神,破解的办法应该不会没有,要知道,只要是存在的东西都会有弱点,神也不过如此。”Kits向后让背往墙上靠,使得身体更舒适一些,对欣和克南说,“让我们联系一下关键的事物,首先是Lee小的小说,第二是《Admoce》,第三是Kill God酒吧;再联系一下因为这本书死去的人:通过你的描述,卿壬、胡翼、暮赫的死是因为规则五,这很简单就可以发现,但是Lee的死,初步分析可能是因为他寻找她女朋友后所发生的某些事而导致的,根据规则四,他可能改变了他女朋友的命运,一命换回一命。”
克南说:“他知道自己会在七天后死去,但是又无法在七天后将书交托给我,所以让我帮忙给他的植物浇水,一天一盆,等浇到第七盆的时候,我发现水无法从盆底渗透出来,于是我很好奇地发现了《灰之预言》就埋藏在里盆底,Lee之所以这样做,他肯定因为将书转交给我的时候避免书上规则五的限制。”
欣说:“那么说Lee的确已经知道自己在第七天后无可避免地要死亡,这是他的安排。”
“对。”克南和Kits异口同声地回答。
Kits说,“你说Lee会不会有意将线索分散开来,让你和我知道,然后依靠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将答案总结。”
“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将破解的方法告诉我,而要将线索一点点地分散开来呢。”克南从抱里拿出一张CD说,“首先是这盘带子,里面就存在着线索。”
Kits说,“这盘带子的名字是根据在他的小说里所写到的地名得到的。Lee把他交给了当时正在酒吧小灰,但是很巧合的是,小灰是聋哑人他听不到带子的内容,Lee可能有意地不想让小灰听到其中的秘密以避免小灰的死亡,但我更相信另一种可能。”
“什么?”
“小灰可能比Lee更早知道破解的方式,Lee是从他那里得知的点滴才将书留传给你,让你去选找答案,之所以他没有比Lee先离开人世,可能正是因为他是聋哑人。但是很不幸的是,小灰在我与他见面的时候死去,我清楚地记得小灰说过一句话,神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但它没有听觉。”
“他的意思是……秘密就藏在《Admoce》之中吗?”
“对。”Kits说。“我们要在里面听出秘密,谁都不会告诉你,也包括Lee。”
欣问,“但是掌握《灰之预言》的神不是没有听觉吗?即使说出来又有何妨。”
Kits说,“但神会掌控你的思维,他所传达的信息,神直接会从你的脑内获取,这种说法未免有些离谱,但是事到如今只能这样解释,Lee将线索分散开来可能就是为了更少的人去无谓地牺牲,如同一棵大树有分支,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分支都拧成一根主干,这样才能找到根。”
“可是小灰死了,谁又能知道其中的秘密呢?”
Kits说,“还有我,请给我六天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