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8日
清秋的外婆说了无数次,让我放手,让孩子到乡下跟着她过。老人说一个女人只身带着弱小的孩子在外打工不现实,不说别的,万一大人生病了,孩子要怎么办呢?我说:“有的人天生命贱,不会生病的。”我怎么能生病呢?
却莫名其妙地落下个偏头痛的恶疾,常常是吃了药也不管用。一痛便浑身虚脱,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我在黑暗中一定表现得很烦躁,敏感的孩子跳起来拧亮电灯,摸着我的头关切地问:“妈妈,你怎么了?”我告诉她,我的头痛得要裂开了,感觉就要痛死了。“死”字吓到了脆弱的孩子,她的眼泪迅速钻进眼眶,使出相当大的力气摇晃我的身体,嚷:“妈妈不要死!你死了我就没妈妈了!没有妈妈,我就可怜了!”
大慨是怕我真的死去,清秋在我头痛的那几天特别懂事,特别听话,俨如一个小大人。
清秋不再动不动就要求我抱了,也知道替我着想、关心我。一起去购物,平时略微走一走就缠着要抱的孩子,对我说:“我不要妈妈抱。”我笑:“是啊,宝贝真懂事!”孩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你是不是很感动啊?”当然,岂止是感动啊,简直要感谢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呢,孩子又发话了:“妈妈,我帮你提东西。”说着,两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东西夺过去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啊?果然,她紧接着说:“这下,你不累了吧?妈妈抱我!”
在我怀里不肯下去的孩子,看到捡垃圾的老人,起了同情心,她说:“奶奶好可怜,都没有人照顾她。”
而我,我抱着她,觉得自己累得手都要发抖了,心里想,我也可怜啊。我问孩子:“妈妈可不可怜?”她坚定的摇头:“妈妈不可怜。”我说:“妈妈也没人照顾,怎么就不可怜?”孩子将头往我肩膀上靠紧了一些,嚷:“妈妈有我照顾啊!”我笑起来,这样啊?那妈妈是不是好幸福?孩子一副不容置疑地样子,答:“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