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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天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回到住的地方,蜷缩着,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已陆续出门了。一如第一天一样,我的让自己看起来精致,正常。于是,洗漱、化妆,让自己看起来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显然,化妆的速度比第一天有点进步,武装的速度快了一点,重复的次数也没那么多了,所谓熟能生巧,还是有道理的。

远远的看到地铁口,就想到人还是那么多,排着长长的队。这些年,说到地铁,印象最深的一定是人山人海,拥挤和味道是不变的代名词。走近地铁进站口,果然,人还是那么多,不会因为人的改变而有所不同。即使是限流、失业、经济危机,也不会有多大作用。城市的吸引力早已成为一块磁石,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老、中、青。似乎人人都有一个北京梦,青年来闯荡、中年来创业,老年来旅游,这里适合任何一个年龄段人的追求。北京城的早高峰是常上新闻的,没排过队的人不会了解,也无法想象,更不能理解。这座城市的人口,多到天天都能感受旅游高峰。看各色人群,品百味人生,地铁也承载了很多人的故事,见证了很多人的成长。不到地铁口排队,不挤地铁,怎么能算是在北京生存过。

人们脚步轻盈,速度很快,个个都精神抖擞,看着这些人,你都觉得精神、觉得快,觉得自己会被落下,不得不赶紧走几步。四面八方的人群向地铁口涌来,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一波又一波。一个推着一个,不由自主的前进。为了多睡五分钟,有人不洗脸,也有人不吃早点。那生意人无处不能发现商机,地铁口就是个卖早点的好地方。门口的小车各种各样,各色早点纷纷登场。为了节省时间,小贩们会提前准备好材料,甚至做成成品,扫码,顺手就可以带走。方便很多,也解决了很多吃不了早点的人的麻烦。有时候会造成交通拥堵,也一直在梳理,在整改。可是,对需要的普通人来说,是很方便的。所以,一段时间不见,一段时间之后就又出现。以前,总觉得路边的吃食,不太干净,所以从来没买过,吃不了早点,宁愿不吃。何况,人挤人,还吃饭,各种味道真的是无法容忍。先说买吃的吧,你想啊,摆在路边,汽车飞驰而过,人群尘土风扬,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各种杂质、病菌、尘土无孔不入,落在吃食上,怎么吃的下去。可是,小车的生意却很火,每天总有那么多的人去吃,而且看起来味道还不错。也许是生活好了,吃项多了,人也挑剔了。不饿到前心贴后背,也不懂人怎么能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去吃。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路边小摊的美味有多么诱人。我挑了一个人最多的小车,买了个煎饼,又在另一个小车,买了杯豆浆。这样看起来,好像就真的融入了这个城市,融入了人群。也许,早这样,也不会到今天。早晨不吃饭,也很伤胃吧,它跟了我30多年,以为是善待它,怕被污染,却还是伤了它,它竟要要了我的命。时间紧迫,还是赶紧排队,今天还有今天的事要做。

前面是人山人海,肩并肩,前胸贴后背,脚尖碰脚跟。个子小的,挤在人群里,只能看到人的后背。个子高的,看的都是人头。晴天还好,雨雪天,队伍更长,人更多,还有各种雨伞,真有一种韩剧里黑社会撑着伞打斗的意思,一个伞压着另一个伞,人们躲在伞下,紧凑的往前靠近。脚下淌着雨水,头上雨水顺着伞落下,落到人的后背,落到肩膀,依然毫不动摇。女孩子的头发得收好,否则,很容易被拉扯。高跟鞋是很少出现,因为那是不明智的。背包也的收好,说不准就是人进去了,包还卡在外面,你还是会被拉回来的。这几年,很是羡慕那些有对象的女孩子,挤地铁的时候,男孩会紧紧拉着女孩,有的走在前面开道,有的在身后遮风挡雨。甜甜蜜蜜,轻声细语,讲述着今天的早餐怎么样?今天是不是起晚了,会不会迟到,昨天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今天要怎么面对。而我一直只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有的时候,会被胖子挤出来,有的时候,会被人推倒,有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已经进去了,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地铁里排队,也极易发生冲突,无非就是你踩了我,我踩了你,你推了我,我挤了你。一次忍了,又来一次,所以忍无可忍。有的是无心之过,他也不由自主。有的纯属起哄,属于等的不耐烦,趁着拥挤,使点坏。踩了人,有的会及时道歉。有的可能就是嘴短,于是,人人都想维护自己的权益,不被伤害。被踩的人就会要求踩人的人道歉,甚至说话大声一点,方式不当一点,就激发了矛盾。有的人会教训别人,让别人学会懂礼。也有的人直接开骂,这一张口,会直接导致大大出手,空间有限,身边的人就跟着遭殃了。有人会劝阻,但大部分人不会,有时候,你不去理会,事态就不会发展的更大。你越是劝阻,就会越激烈,总要分个对错。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越劝阻,就越要分个对错。所以,有时候分不清是人冷漠了,还是冷静了。打闹起来,即使停手,吵骂声也会一直都在。吵的急了,还大喊,相约出地铁口决斗。可是,进了地铁,都各自奔前程了。事态不会发展的太大,因为有协警,他们会协调的,这是地铁唯一的依靠。

今天,挨着我排队的是一对儿夫妻。女人说:“今天晚上,你去接儿子,我还得去买彩笔呢。”

男人说:“还买?昨天我不是买了吗?这次就用这个吧。”

“我不想跟你再说了,跟你说不明白。”

“不是,这牌子的有那么重要吗?”

“昨晚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就是不明白,别的孩子用的都是牌子,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是?再说,品牌的他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孩子,不就是练个画画,干嘛非的买牌子的”

“行了啊,跟你说不通,我自己买,行了吧?”

“这是谁买的问题吗?孩子不能这么惯的?”

“谁家的孩子不是惯的,再说这跟惯孩子没关系,这是观念问题,你的观念有问题?”

“这怎么又扯到观念了,那穷人家的孩子什么都没有,还不活了?”

“我不想跟你说了,不想跟你在外面吵架。”

“可我今天晚上得加班,不能去接孩子。”

“加班,又是加班,加班你倒是挣钱啊,家里家里不管,让你买个彩笔都买不了,我这是招惹谁了?你看着办。”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难听的我还没说呢”女人说完,气匆匆的快走几步,插过人缝,挤到了前面。男人愁容满面,被挡在了后面,想再说什么,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留下一声长叹。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嫁不出去的盼婚姻,结婚的有结婚的苦恼。何况是三观不合的两个人,那样会更累。想当年,相恋的时候,应该也是如胶似漆的吧。如今,面对生活,却有各种不满,有时不能互相体谅,有时观念不同,有时被生活压的想反抗,于是吵吵闹闹,那一天消停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经历不一样的故事,回头看,都只是一场人生体验,没什么过不去的。过去的,也就真的过去了。

过了安检,刷卡,进站,长长的站台上,依旧排队,有前车没上去的,也有选择不上的。前车没坐,时间充足,就能等下一辆,下一辆,抢个座位,这一路,还能补一觉。也有着急赶一分钟的,跑步上楼梯,在车门关闭的一瞬间,快速闪进车厢。因为可能就是这一分钟,会直接导致迟到,扣工资。挤进去就赢了,哪顾得上安不安全。虽然一直都在警告,安全第一,可是人们总是存着侥幸心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如开闸后的洪水,一拥而入,站台的人群一扫而光。然后又如雨后春笋般,蜂拥而至。

车厢里虽然人多,但总算进去了,松一口气,可以吃早点了,有的在排队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有的得等到能挪开手,才能吃。各种味道,弥漫开来,交杂在一起。还有,各种香水味、汗臭味,让人生厌,烦躁。而开门的那一瞬间,简直就是享受。此时此刻,我却能深刻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美好。

地铁往城区开,到了换乘站,人会更多,站台上堆满了人,上不去也下不来,生挤。常能听到呼喊,我还没下去呢,可车就已经开走了。挤在人群中,可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有钱没钱之说,都是一样的待遇。也千万别给自己找借口,常听到有人在吵,嫌挤您开车呀?也常有委屈,今天限号,我家好几个车都开不出门。真真假假,没人追问,也没人在乎。在乎的只是能不能下去,能不能上去。高峰期中转,上车没点耐心和技巧,还真不是容易的事。车开进站的时候,就已经是满车了,下了一个,还有很多个往上挤的,车门口的人推都推不动,车门都得用力才能关上,人紧贴着车厢。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记不清经历了多久,我才被人推进车厢,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车厢内了。我像一片纸一样被夹着,一动不动,直到下车。

站在站台上,才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想到卫生间方便一下吧,卫生间内也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早晨起晚了,没有上厕所的,跑到地铁里来解决。原来,无论哪个地铁站在早晨,都不会被放过。看着长长的队伍和毫无反应的厕所门,我只好选择离开了。

今天带出来的卡片是消费,目的地三里屯。查询了资料,三里屯位于北京市朝阳区中西部,因距内城三里而得名。三里屯酒吧街是北京夜生活最“繁华”的娱乐街之一,是居住北京地区的老外们以及国内名流大款经常光顾娱乐的地方。位于北京市朝阳区三里屯路的开放式购物街区三里屯太古里,现已成为北京时尚潮流生活地标。三里屯太古里的建筑面积为17万平方米,并将构建占望。街区内所有建筑均为4层,限高18米。三里屯太古里以“3.3”大厦为界线,分为南北区。

北区设计凸显豪华特色,饮食上主打高级餐厅,收罗世界顶级美食;办公区建成高端办公服务区域,消费上将国际奢侈品牌集聚北区。据说,新三里屯北区专为世界顶级奢侈品牌量身订制,为高端消费人群营造出舒适独立的购物环境。

太古里南区以吃喝玩乐文化休闲为主对比北区,南区消费水平更接近平民化,市民可在此购物、泡吧、健身、看电影、散步。

这里是时尚达人的打卡地,汇聚各种消费地,也吸引了各色人群。各种潮牌、各国美食,各种休闲活动场所,满足一站式服务。运气好的话,还能遇见明星。穿着时尚,也可能被街拍,能上时尚封面。还会遇见很多国家的外国友人,能大饱眼福。

南区,三里屯太古里的大楼十分醒目,色彩斑斓的建筑物,醒目的各种品牌标志。想着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吧,不要太难看了。还有就是,既然去不到国外,就尝尝各国的美食吧。这里有酒吧一条街,再看一眼灯红酒绿的世界。走进大楼,各种品牌争相招手,有很多都不知道其名字,甚至从未见过。也有熟知的品牌,每一件都想买回,挑了挑,试了试,始终没有最满意的。装修精美的大楼内,人来人往,有结伴而行,也有独自前往。或开心,或不开心,随着电梯上上下下,花了钱,便早已烟消云散,没那么重要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折腾完了,再大的愤怒都能平静了。我逛累了,找了一家店,准备喝一杯咖啡,点一杯饮料,悠闲的品。这家店内外环境看起来都不错,这里没有键盘打字的声音,也没有各种问题的争吵,静静的看着来往的人流,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想问一句,今天过的还好吗?

北区,高端办公区,站在楼下向上望,我在想,在这里上班的会是怎么样一群人呢?都是精英吗?他们会不会此刻也站在窗前向下看,看这些清闲的人,过的是多么的随性,自由、舒适。我看不到楼内的人,他们被钢筋水泥玻璃包围着,他们也许能看到我,但只是很一个渺小的点。也就是看看,随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我站在楼下抬头仰望天空,或许,只是庸人自扰,无人关心,亦无人在意过。世人之多,一个两个无足轻重。

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吧,各式美食,应有尽有,可也一样让人挑花了眼。我边走边挑,就跟猴子捡桃一样,看着哪个都想吃,挑到最后,就只能选择最后一个了。

此刻,已经到了饭点儿,进了店,点了菜,等着。身后,是两个小姑娘,一个说:“今天又离职了一个,听说了吗?”

另一个说:“谁呀?不太熟。”

“就我身后哪个,平时也不说话,很内向,也不跟人交往。”

“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干嘛的?”

“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看着挺踏实的一人,来了没多久吧,这就走了,估计是被辞了吧。”

“这人啊,可说不上,踏实有什么用?就那谁,我跟你说过的,看着也挺好,现在都不跟我说话了。”

“你两还没说话呀?不过,她那人也真是的。”

“也是帮习惯了,这一拒绝,还记恨上了,什么人呢?反正我无所谓。”

“还说是朋友呢?”

“朋友这东西,能处就处,不能处也不强求,少一个也不少。”

“都是想不开呀?一点也不成熟。”

“我现在是想开了,这人啊,就得随时变,要不然哪儿跟得上发展呀。”

“现在,什么都发展的快,不变不行啊。”

“就是啊,不发展就被淘汰了,你还不知道为啥,有啥用啊?”

“我也得想想学点啥了,哎,你上次那培训班怎么样了?”

“每周都坚持去,不然,老公都不知道是谁的了?天天的,净嫌弃我。”

“每天来接你,对你够好的了。”

“那倒是,最近表现还好,你老公不也是,昨天在楼下还看到他了。”

两个女人带着吃的,远去,留下的是笑声。是啊,内向的人,无论你怎么努力干活,很少有人看到你的存在,你不会表达自己,所以别人发现不了你。很少能遇到懂你的人,遇到了,也不能接受你的一成不变。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在你眼里的阿谀奉承,在我这里是交流。不交流,就是缺乏热情。人与人的关系,也需要维系,需要仪式感,需要激情,不改变,不努力,就会被淘汰,没有人能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隔壁座位,是一男一女,男的问:“新来的那个,怎么样?能不能行?”

女的说:“再看看吧,有点不主动。”

“能行就用,不行就赶紧换。”

“这不是着急吗?先跟我盯完这个项目吧?”

“你可不能心软,慈不带兵,企业可不是搞慈善的。”

“有时候是有点,压力挺大,我也是刚刚接管,这不是还得找你吗?我怕我也做不好。”

“做的多了就好了,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不懂的,就多捧着点专业的,让他们干。”

“是,是,是,那也还得你帮我。”

“那老头现在还听话吧,不行就让他走吧。”

“前两天,说是家里出了事,我这正忙的呢,非要请假,也不能不给假呀。”

“啥也干不成,还一天净是事儿。得赶紧整顿整顿了,继续招人的。”

“他主要是死犟死犟的,做的东西,我看的不行,让改了半天,也没改。”

“我一会儿回去找他聊聊,想干什么这是?”

“哎…”

饭上桌,两人开始吃饭。

一句话能成全一个人,一句话也能毁掉一个人,说话的方式不同,意义也不同。听话者心境不同,得到的信息也不同。一段对话,不同的人听到的都是不同的信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人都是习惯性的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问题,只有智者才能看到本质。物竞天折适者生存,真正的强者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存活。而大部分人,都是只能在同一种环境下生存,适合就存活,不适合就淘汰。然后,再找到相同的环境,继续生存。

夜幕降临,酒吧里的歌声也逐渐多了起来,狂欢、独饮、谈事、娱乐,人们过着自己的日子,开启夜生活模式。我漫步在酒吧街,看着灯红酒绿,通过玻璃窗,看到有人在奏乐,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舞,有人在聊天,有人在鼓掌,也有人在喝酒,也有人在招呼客人。来此,本是为了寻开心,不知多少人是真的开心?孤单是一群人的狂欢,孤独是一个人的无奈。觥筹交错,夜夜笙歌,一个不夜城,只是麻痹,不是解脱。这里热闹,也冷清,沿着街道走了一圈,氛围很足,歌声很美,酒就不喝了。慢慢的,出现了很多外国人,各色皮肤,白的、黑的,也许还有黄的,分不清。红头发、黄头发、黑头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无法统计有多少个国家,但聚在一起,就是一个世界。倾听音乐,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这一天,也过完了,按时按顿吃饭,好像胃竟然没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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