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不知道,咱村穷,一般红白喜事,只随礼,不请客,明儿我带着你,挨家挨户串门子,介绍一下,不但大家伙都知道了,人家也会多少给一些份子钱”
“原来这样”巧娘的手轻轻拿开,娇嗔的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差点让丑男崩溃,顾不上什么白天黑夜的,办起事来,却没看见巧娘脸上冒着恶心想吐的神情。
好在这时院里只有九娘,别人都在屋里暖和,不然的话,这动静,也不顾及一些,脸皮真是厚的不行,擦!
闭了听力,她端起盆子去一个角落里慢慢洗去了,半个时辰之后,丑男满足的从屋里出来,随后巧娘也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去厨房了。
“大嫂,二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
赵氏和王氏用眼斜着她,与生俱来的新人排斥感,一下就出来“你就是老三领回来的?一点银子也没花?真是便宜呀”
“呵呵,两个嫂子说笑了,不要聘礼是因为我家里没人了,但是我带着嫁妆来的,”说着,手心里露出两个小银颗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两人的脸色立即好看起来,“呀,还是三弟妹会来事,不象某人,哎,这买来的,跟自己找的,就是不一样”
巧娘不解的看着两人“什么买来的?”
“外面那个,那不是嘛?”赵氏努努嘴,“就是外面这个,咱爹娘半年前从牙行买来的,本来想给老三做媳妇的,可是太小,才十二,哪知才十二就有了身孕,不知道被哪个男人糟蹋过的,爹娘可怜她,给她一口饭吃,她就感恩戴德,留下来当奴婢”
“那为啥不养几年,继续给老三当媳妇?”
“那丫头邪性,谁碰她,她就跟杀猪一样疯狂,”巧娘这回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九娘,发现她背后背着一个孩子时,她的眼晴闪了闪,“不会是老三的种吧?”
“怎么可能,买她时,她就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巧娘这下算放心了,“嫂子,你们先忙着,我去上房,见一下咱娘,我也给爹娘准备了礼物”
“去吧,去吧,第一天进门,不用你干活,有我们呢”得了银子的两人,高兴的挥挥手
巧娘去了上房,也不知道她说了啥,上房里传来了笑声,丑男听着笑声,感觉这个媳妇领的好,一领回来,就收服了小气扣门的爹娘。
从此后,家里估计又多出一个欺负九娘的人了。
果不其然,巧娘头一天很乖,但是第二天,在村里认了门,回来把随的份子钱交给婆婆后,她就开始使唤起九娘来了。
“妹子,帮我把这衣服洗了吧,这几天我身上不干净,来那个了,你多担待点”
九娘默默接过衣服,放在盆子里,蹲下开始洗起来,巧娘一看衣服和别人的泡在一起了,忙喊“你别把我的衣服跟他们的泡在一起,我的上面有那啥,我不在乎,可是别人呢?”
听着是好意,可是这声音大的,全院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老周氏冲出来,“什么?她把你身上带血的跟我们的衣服泡在一起了?”
巧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呀娘,我都跟她说了,她还往一起泡,我没喊住,已经晚了”
老周氏的火瞬间就攻了起来,一拳就打在九娘的身上,“你个天杀的,还嫌我们石家不够晦气?居然连女人身上有癸水的衣服都跟我们一起洗,我,我,我打死你”
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周氏,正是有劲儿的年纪,一拳一拳打在九娘的身上,九娘心里冷笑上,可是表面上却用手护着脑袋,蹲着让她打,好象有多么受欺负一样,巧娘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一扭一扭的回了自己的屋。
打累的周氏,气喘嘘嘘的掐着腰“你给我把衣服都分开洗,多洗几遍,洗不完,晚上别吃饭”好象他们给她吃过饭一样,哼!
出了气的周氏,总算抹平她这两个月以来的憋屈,回到上房,心气顺多了,端着碗一口气的喝了两大碗的热水,忽然想到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吓得她差点把碗给掉地上。
“老头子,我刚才打了那丫头,不会出啥事吧?”
“切,能出啥事,你以前少打她来着?别信那些,都是碰巧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伤心的事刚过,就忘乎所以了。
“也是,她自从进咱家的门,哪天没少挨骂挨打来着,我都憋了两月了,今天总算是打过瘾了”心情好的周氏,从柜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就着炕桌磕起来,还时不时的从窗户那儿看一眼九娘。
“天生的贱胚子,活该干活的命,你看我打她那么狠,她一声不哼,照样洗衣服”
打九娘这一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八,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石家的人年货都没有买,除了哥三从镇上捎回来的五斤肉,还有家里的过冬白菜萝卜,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老周氏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无事?两天?没事,三十这一天,她总算安心了,当晚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白菜炖猪肉,算是年夜饭后,按现在的时间,就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夫妻俩正睡的香,老周氏突然在炕上大笑起来。
老石头正在睡梦中,吓得他差点尿了床,忙爬起来,点了灯,一看老周氏在被窝里,又是笑,又是哭,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完了,家里又出了这样的怪病了。
忙哆嗦着穿好衣服,去喊人,当上房一屋子人围着炕,看着周氏表演时,都傻眼了,同时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恐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头一天,出这事,那就预示着一年的晦气。
怎么办?老石头,只能让人把周氏捆起来,用破布堵住她的嘴,让人把她抬到仓房里,幸好那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床什么的都在,给周氏盖好被子,一家人愁眉苦脸的在上房唉声叹气。
巧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悄悄问丑男,“老三,这是怎么了?”
“没事,咱娘范老病了,”他不敢告诉她,怕把她吓跑,如今巧娘并没有上石家的户籍,说走就走,又不是没走过,她在他之前早就嫁过一次,只是没明说,他又不是傻子,办过那事,自然知道她非完壁之身。
“这病不会传染?不会传给后代吧?”
“瞎说什么,当然不会”从巧娘进入家门,家里死人的事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这是老石头亲自交待过的。
巧娘不信他说的话,有些想法压在心里,正好初一村里人走动拜年,他家因为年前去了两个小的,所以不串门别人也不说什么,而来串门的也少,几乎没有,都对他家有些抵触。
原因是嫌他家晦气,还有就是他家接连两个月之内,连着收了村里人三次份子钱,实在是让人生气,都不爱搭理老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