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忘归楼(7)
“一世情缘一世安，万丈深渊寻九剑。”浮尘少女说着，她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出现的水晶球此刻发出耀眼的紫色光明，光芒四射，照在少女灵芝的身上。
“以我贿迁，以我为契，浮尘三生，浮夸三千，以尔明来，以此为鉴，以心交心，以明换生，浮华逝梦，血染誓言！”浮尘少女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球上出现许多看不清楚的梵文，那些文字一个接着一个围绕在水晶球里面，水晶球里面的光逐渐削薄。
浮华逝梦则是一切归空，万物皆可抛，万物皆虚无，浮华意为缥缈，缥缈意味虚幻，恍然如梦，如梦初醒，十世九空。
“尔可愿以三生三世的光明，换去她一世存亡绝续？”声音带着古老的沧桑感，带着两个人以后的命运，一个命运多舛，一个生死未卜无从得知。
浮尘少女突然将目光放在了御羽的身上，御羽愣着了，随后反应过来答应着少女，他脑海里面随着他心里的答应出现了许多誓言，他需要亲口念出那些誓言，这些誓言会三生三世伴随着他，三生三世的光明换去一世存亡绝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尔愿意，愿意以三生三世的光换去她一世存亡绝续。”御羽急忙答应着，他说的很认真，完全没有犹豫一点，他已经想清楚了。
“若违背此誓，心甘情愿堕落冥界，生生世世画地为牢，九梦不问归期，九世轮回不止，重蹈覆辙，以命为赌，违背则五雷轰顶，尸骨无存，三魂六魄皆空，无来世生。”
“天地为鉴，天道为则，以灵之晶为媒，轮道开！”少女冰冷冷不带任何感情说完，顿时间周围的光明更加闪耀夺目，水晶球里面的光明一分为二，一处朝着灵芝袭去，一处朝着御羽而去。
随后，少女灵芝身上的光明逐渐暗淡无光，而御羽身上出现了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全部集合在一起围绕在御羽的眼眸上。
突然，他们朝着御羽的眼睛袭进去，御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苦，他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黑色的光芒中围绕着一抹白色。
“来！”浮尘点了点头，随后将那黑色的雾气召唤回来，黑色的雾气将那微弱的白光带入水晶球里面，进去之后，白色的光化为一滴水滴落在最下层，而黑色的雾气则跑出水晶球里面，出来之后，逐渐越来越暗淡，直到消失不见。
“收！”水晶球被浮尘收回去，水晶球在浮尘的手上逐渐变小。
“归！”水晶球像一道电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这里，它回到它之前待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它可以长时间待下去，这里不适合它待着，会耗费它的灵。
“完。”一切顺利完成，少女浮尘松了一口气。
浮尘说完这个字之后，御羽睁开了眼睛，可是，他睁开眼睛之后却是一脸诧异，慌慌张张跑到灵芝的面前，急切问着少女浮尘灵芝的情况，“灵芝的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还可以看见？是不是交易失败了？”
“没有失败，她也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不过，要有事的人是你才对，不得不说，你有一点傻。”
“你此刻能看见只是暂时的，待出去之后，你只有一天的光明，一天过后，你将永远归于黑暗中，无法改变。”
“没有光明，什么都没有，你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喜欢之人的喜怒哀乐，看不见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望不了满天繁星春水，见不了奔流到海江河。”
“你看不见你喜欢的人，再也看不到她的模样，你也无法改变这种看不见的情况，这是诅咒亦是交易。”
“看不见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意味着你从此以后只能堕落在黑暗里面中去，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你，所有的阴影包围着你，你所渴望的从此以后都是遥不可及。”
少女浮尘一句接着一句说着，她一步步走向少年，带着同情的表情叹息道，“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付出这么多，值得吗？你可知，你都命运本应该是一帆风顺，前途无量的，你为了那人改变自己命运，让自己的命运多舛，你可知，你都母亲如果还在世，如果被人知晓这件事情，她可会被你气死。”
“母亲，不好意思，她已经不在了，所以，不存在气不气这个问题，与其我像尸体一样行尸走肉的活着，还不如有血有肉活下去。”
“不后悔？”浮尘说着，她看了看远处的花圃，花圃里面的已经凋谢的差不多的花，这是眼前这个少年的母亲所葬身之处。
花开繁华竞逐，花落无人问津。
“我不后悔，只要她能活下去，对我来说，光明有没有无所谓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她能幸福，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御羽用着低沉的音说着，他低着头自言自语，“我的世界充满了欺骗，利益权谋，我的父亲眼中只有权势，他每日都忙着他的大事，忙着他的大业，我的幼年很少出现父亲这个角色，出现最多的人是师父，也就是那个一直教导我的人，几年前我走丢，被人拐卖走，当初的我能力很弱小，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父亲大人是一个深情的人，一个痴情种，可是，他的深情和他想要的权势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许多，他对母亲的思念不比任何人少，他对母亲的追忆可以拿疯疯癫癫来形容，每年祭日都会斋戒三天，虔诚为母亲祈福，母亲生前所有的东西，都被父亲保护的很好，没有人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触碰一下，如果有人触碰，哪怕是他的宠妾，也会当面翻脸无情，砍断双手双脚，关押起来，直到死去。”
“说他痴情，可是，他在母亲离世之后，大肆娶亲，说他薄情寡义，可是，他却只有我一个儿子，只有我一个孩子，其他人的都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我喜欢灵芝，因为她的眼睛很干净，她的笑容很可爱。”
“父亲书房里面有一副母亲的画像，画面里面人的眼睛和灵芝很相似，很相似，我喜欢灵芝，尤其是灵芝的眼睛。”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么？”
“我被拐卖，被囚禁，亲眼所见那些恶心的事情，我当时想着自我了断算了。”
“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师父来了，师父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她脸上的笑容很甜蜜，很有治愈效果。”
“后来，师父告诉我，是这个小女孩带他找到我被关押的地方，也是这个小女孩给了师父路线，不怕死，毫不畏惧带着师父来到那个地方。”
“就因为这样，你甘愿付出昂贵的代价换她生么？”浮尘嘴角的讽刺性意味十足，“如此不负责任，你这样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御羽，你可知一件事情。
当初为了让你活下去，为了让你拥有一个好的命运，你的家人为你付出了多少，尤其是你母系的家族，声势浩大队伍，无有人生还，只为让你有一线生机。
这些话，浮尘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也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人，御羽在她的眼里就是那种随随便便愿意为不相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付出代价的人，不计后果的付出。
“不，不仅仅是因为这样，还有一个很可笑的原因，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我喜欢她笑的样子，尤其是她谈笑间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喜欢，呵呵，这是一个敏感词，是一个让人不知不觉陷入深渊的东西，喜欢这个词对你来说还是太沉重，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去探究这个词语的含义。”浮尘俯视着少年冰冷冷说着，“什么样的年纪就去做什么样的事情吧，喜欢是一个不计后果的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代价，你也不知道自己付出那么多能不能获得那人一丝一毫的好感。”
“年少轻狂，一腔热血，为了所谓的情，伤痕累累，遍体鳞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你与她有着十世的缘分。”
可是，每一世，你们都是有缘无分……缘深情浅。
这是浮尘所言，也是御羽今后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
浮尘少女说着，随后转过身离开了，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对了，关于这个交易，我不需要有第二个知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知道了。”
少女离开之后，御羽走了过去看了看灵芝的情况，悬浮的灵芝突然缓慢的落下来，落在御羽的怀里。
“客人，可以离开了，交易已经完成，已经生效了，这是你的卖身契，请你查看一下，手印盖章。”独角兽出现了，独角兽的手上拿着两张泛黄的羊皮卷，羊皮卷发出金光，“羊皮卷上的内容，你应该明白。”
“嗯。”御羽扫了几眼，随后不慌不忙盖上自己的手印，手印盖上之后，两张羊皮卷悬浮起来，一张飘浮到独角兽的手上，另一张来到御羽的手上，他在御羽的周围飘浮着，随后越来越小，小的眼睛快看不到的时候，刹那间溜进御羽的眼睛里面。
“客人，如果你想反悔，想要找回自己的光明，必须有人心甘情愿愿意为你寻找这几样东西，忘尘海，三生石，忘情水，死亡之舞，月下歌，死亡凝视，拂面而来，落月摇情满江树，虔诚一世妄想落，这些东西找到之后，你可以来客栈交易，代价则是找对东西会一步步走向死亡，东西找完之后，那人的寿命也会断。”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你长得好看，对了，提醒一下，以后还是少了这里为好，这里虽然可以得到你想要是东西，但是付出的代价太昂贵了，代价涉及的时间太张，威胁到的事情也太多。”独角兽有一些担忧，眼前的人明明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的那一步，为什么要和主人交易，他可知，明明轻易就可以解决掉的问题，他却绕那么多弯，走了一条布满陷阱的路。
“多谢，请送我离开这里吧。”御羽带着礼貌，声音略带疲惫说着。
“好，请随我这边来。”
“回去的路不是那边吗？为什么要朝着里面走。”御羽犹豫了，他怎么感觉眼前的独角兽一点怪怪的，他脸上的表情诧异，神情恍惚。
“里面也有人，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走就走，不会害你的。”
“走啊，让你走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男子汉大丈夫。”独角兽挖苦不填御羽，它生怕御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为它带着御羽路过的地方刚好是御羽母亲的墓地，那花圃里面埋葬的人是御羽的母亲。
“走就走，你别催我，我怀里抱着人呢，我摔倒可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
“行那，我带你出去。”独角兽说着，随后带着路，一步三回头看着后面的御羽有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生怕后面的溜走了，从另一个出口跑出去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它还有一点自己的心思，它想，它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遗憾而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当他们走到花圃的时候，御羽停下来脚步，他看了看周围，感觉阴森森的，凉风飕飕的感觉从背后袭来。
“独角兽，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有一点奇怪，花圃里面的花我都凋谢了，我记得进来的时候，这里可是百花齐放春满园的景象呢。”
“额……”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花，这个问题你得自己去问花，看看他们怎么回答你这个弱智问题。”独角兽推卸责任说着，“你在这随随便便看看，我去清扫一下这里的荒草。”
它其实是为了让御羽多和他的母亲待一会，因为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而且已经阴阳两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