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化生,事儿挑明了吧,娃娃亲!”
风三岁咬牙切齿,实则是因为城府不深,将私房钱血本无归的念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哼,就晓得你在这里侯着我。这件事没得商量,而且就算有得商量,也是你回家和洛清说去。猜猜看洛清知道你的小九九,会有什么想法……换句话说吧,洛清会怎么打死你?”
陆化生一点都不急。因为就家庭地位而言,洛清比灵狐儿凶多了,风三岁要是胡来的话会死的非常惨。
“陆化生,这件事你也莫要固执,我不好交代你和灵狐儿就好交代?……此事你退步,我做主将那块万年青玉送给你家公主做聘,要知道那是从归墟母树里孕育出的至宝,莫要不识好歹。”
“哼,不识好歹?黄鼠狼给鸡拜年,堂而皇之当真可笑……我呸!”
“陆化生你……!”
两人正争辩着,忽然陆化生所坐的扁舟右半边,无数游鱼翻白肚子从陆压河中浮上水面。且游鱼的两侧鱼鳞泛红,有阵阵酒香,从河水中溢出来。
“陆、化、生!……我道你如何酒量如海,原来是偷偷将酒水倒进了陆压河!”
风三岁红着眼睛,拍案而起!
“呃……好哥哥,好哥哥,既然是好哥哥了就莫要动气……呵呵,咱们坐下来平心静气好好聊天,如何?”
陆化生眼神躲闪,打着哈哈,不敢直面愤怒的风三岁。毕竟,陆化生打从酒会开始就没安好心思。
但是忽然,从风三岁坐着的扁舟左半边,也有游鱼醉醉醉醺醺从河里浮上来。而且数量比陆化生的右半边只多不少,显然左半边陆压河喝的酒也只多不少。
“风、三、岁!……好啊好啊,我把你当兄弟,却没成想你是如此的卑鄙小人!我早该想到的,6岁那年你偷看洛清洗澡我就应该知道你就不是什么好鸟……我呸!”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陆化生,你说清楚,那天你在哪?”
“……我在偷看隔壁的灵狐儿洗澡……”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男人才晓得的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但是立马又想到家中梦想的延续,两人又继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退步。
“唉,贤弟……”
风三岁忽然坐下来,捡起塑料酒碗舀了一碗河水喝,然后愁眉苦脸看着陆化生。
“做少爷命苦啊,没什么地位。贤弟,你也算是英雄豪杰,但是面对灵狐儿仍然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所以你忍心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这份悲惨的命运吗?……愚兄年长,让愚兄吃这个亏。”
“尊老爱幼,理应我来吃亏。”
两人都柴米油盐不进,只好继续大眼瞪小眼。但是天色已然迟暮,夜色很快降临,而黑暗中往往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陆家的规矩森严,对于宵禁极其严格。二更以后倘若陆化生还在外面鬼混,那么也就没必要看见天亮时分灿烂的阳光了。
风家亦是有相同的规矩。而且因为洛清和灵狐儿的恶性竞争,洛清在对待风三岁的宵禁规矩上更加严苛。
倘若二更时风三岁没回家,那么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站在府门外盯着月亮看的惩罚。盯着月亮西出东落,再盯着太阳东升西落,如此整整七天七夜以后再手写500000+的检讨,才能得到洛清的原谅……对,原谅。
陆家庄。
守夜人困得快睁不开眼,依稀在灯笼下看见了个人影……是小偷?细细擦开眼睛去看,才发现是陆化生。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就该敲锣啦……上头查得严,不敢敷衍……不过还好,老爷回来就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陆化生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守夜人也不不好相问,放开了侧门让陆化生进去,便连忙敲响了二更的锣声。想到家中娘们儿这下算是应对过去了,这才松气。
陆化生面过影墙,走到中庭,两侧厢房面前的庭院中种植着湘妃竹。此时婆娑摇曳,月光清亮,竹身的泪点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极为美丽。只是,再美丽也无法安抚陆化生魂不守舍的灵魂。
……但是灵狐儿能安抚。
“怎么样,官人?和你的好哥哥有说有笑,相谈的是哪里的风花雪月?”
这是灵狐儿的声音,从上房里传来。
“夫人,那洛清那恶婆娘着实太过可恶了!”
陆化生面色悲愤,先往自家夫人的一生之敌身上泼脏水再说。
灵狐儿的话是试探,因为陆化生回家的时间太晚了,这点陆化生心知肚明所以更要从容淡定才能应付过去……接下来,就是演技爆发的时候!
“……那恶婆娘听说我是去谈娃娃亲的,居然轻蔑而笑说我说的不算……这也就罢了,但是那恶婆娘说要夫人跪着上门,三拜九叩表示结亲的诚意,才说了算!……这是打夫人的脸,我哪里能忍?风三岁和我使眼色我都装作没瞧见,要和洛清理论,却不料……”
陆化生说到此处,声泪俱下,极为煽情。
“你继续说,且有老娘撑腰。”
灵狐儿的声音中带着火气,显然是极为相信自己丈夫的话的。毕竟这些事情不像是人能做的,那么肯定就是畜生做的,是洛清做的。
“我万万没想到,这恶婆娘居然说……‘既然是灵狐儿的孩子,想来依灵狐儿的脾气这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折煞咱家公主的福气。这哪里是门亲事,分明是祸害,灵狐儿没安什么好心啊。’……这自然为夫不能忍,上去理论却被风三岁那厮鸟人偷袭,打晕了过去直到先前才醒过来!”
“咔嚓!”
里屋里面,传出来木头材质的东西被捏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夜幕下,传进陆化生的耳朵里显得安心不少。
“贱人!”
接着,上房的屋顶瓦砾横飞,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道橙黄色的火焰光柱从口子里钻出来,带着炽热的气息,燃烧着这片黑暗的天空!将天上的星星,都照耀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