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你这么久都没回无殇阁，我知道你忙的，”九芝道，“听说无殇阁是杀人的地方，你莫非也是个杀手？”
慕云萝点头，没打算瞒着她，她不仅是杀手，还是杀手老大手下的得力干将，就是想瞒着也瞒不住。
“慕姑娘竟然也是杀手！”九芝瞪大了眼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慕云萝就这么承认，还是惊吓不小。
慕云萝见九芝这表情，以为是吓到她了，想着要不要安慰安慰她，却见九芝的眼神明亮，惊叫道：“慕姑娘真厉害！”
慕云萝松了口气，果然，以她的性子，倒是不怎么像个会害怕的。
“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不要再慕姑娘慕姑娘的叫着，听起来生疏，”慕云萝道，“叫我名字就好。”
“……阿萝，我唤你阿萝，可好？”九芝想了想，觉得直呼其名不太好，也不如“阿萝”二字来得亲切。
可是这二字，却让慕云萝的思绪飘远了。
曾经，在桐县的府衙中，有一紫衣姑娘，也这样唤她……
可是她嫁人了，在高高的九天之上，做她的神后，父母之仇不曾得报，她没有过问；她说会回来看她，可却从来没回来过。
阿姊，阿萝想你了。
阿姊，你是有多狠的心呢？
——
或许，姊妹之间会有一种无形的牵连。
慕云萝黯然神伤，慕云紫亦然。
“云紫，你心不在焉。”仙音一语点出。
“是吗？”云紫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伤心。
情绪来得莫名。
仙音也不问，只道：“我想去明月楼听曲，你还是不愿去吗？”
扛不住仙音的每日一问，云紫终于认命了。
仙音从不会逼迫她去做什么，但却有一股子执着的劲儿，她真正想做的事，不会放弃任何一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比如这明月楼听曲一事吧，从她们送陈晨回来，仙音就一直坚持留在京城，说这里好玩。
然后仙音除了每日一问去不去听曲外，就每日带着她逛街，一条一条又一条，这反反复复，偌大的京城竟处处都有她们的足迹了。
可是，这也就算了，这京城都逛遍了，连买菜买家禽的市场都没落下，仙音还是不打算离开，说什么，这连日的逛街也逛累了，就待在客栈里休息几日吧。
便一直休息到现在。
当然，原本的每日一问，变成了每日三问，早中晚各一问，一遍也不落下，比那些一日三省的圣人还勤快。
这样的轮番轰炸，饶是云紫有再多的抗拒和坚持，也只好放弃了。
因之前九芝光明正大地走进了明月楼，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姑娘们倒是不那么忸怩了，这一会儿，明月楼进出的客人有一半都是女子。
仙音一点也不惊奇，云紫却是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不合乎礼法之事，竟然发生在青天白日之下，这些女子是不要名声了吗？
云紫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不能跟上这些凡人的步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