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你……好了吗?”
我听到阿昭喊我的声音,便连忙系完了最后一颗扣子,又打手抓过了婉娘的斗篷披在了身上,才转身朝门口去了。
“阿……”
我打开门时,阿昭正要喊我第二声。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便有些尴尬地打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对……对不起啊!我刚才……听说你回来了就……”
我也觉得尴尬,但是四下瞟动着视线,我就有意无意地应道:“婉娘……居然没罚你跪祠堂!”
“唉?”他看着我,又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那法子……小时候还行——我这都多大了!”
我双手背在身后,晃动着身子,扁了扁嘴,“多大了?不就比我大个三岁嘛!”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十六了,阿昭也十九岁了!
我们两个……也已经陪伴了彼此十六年了……
已经停了的雪不知怎么的又飘起来了,一层一层地铺了下来,不一会儿,阿昭肩上头上已经落了许多瓣雪花,我便把他拉进了门。
“今年的雪——跟下不够了似的!”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十一月的平江下这么多的雪了!
“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这平江百姓家里都可以有个好收成了呢!”他是笑了笑,很自然地帮我关上了门,便朝里边的暖炉旁走了去。
“婉娘真偏心——你明明都不在家,她还把火炉烧的这么旺!我那屋都要冻死了!”
“扑哧——”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谁让我天生招人疼呢!”说罢,我就朝他眨了眨眼。
他无奈地笑了笑,就伸着两只手在火炉上烤着,“你……受伤了?”
“你都看到了?”
我这么一问,突然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
“咳咳,我嗓子干——想喝水!”我轻咳了几声便打手推他去给我倒水。
他也不犹豫,站起身来便朝桌边走了去,“你查的怎么样了?”
“你想听哪一段?蠕蠕细子?还是……”我就想起昨晚的不快来。
他突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又幽幽地说道:“昨晚的事……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我看着自己的烤的红彤彤的手勾了勾嘴角,“没什么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还是我太自私了——这么年他对我的好,早就变成了我心里的理所应当——以至于,我都没有去考虑他的感受。
他走过来,将茶杯递给了我,“那我原谅你了。”
“哎?”我看着他,愣了一下,又嫌弃地摆了摆手,“你跟那个姓卫的还真是像极了!”
“呦……”他突然抬手——打我手中抢回了杯子,又送到自己嘴边一口喝下去了,“听这话,你们俩挺熟了的呀!”
“你啊,就是个醋坛子!”我看着他,倒是又想起卫铭轩跟我说的那些话来了,“阿昭。”
“干嘛?”
“你知道……爹爹以前在上京是做什么官职的吗?”
“这个……你不应该问婉娘或者邹叔嘛!他们一直跟着义父——都清楚啊!”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的——就算告诉我……是实话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如果爹爹对我隐瞒了一些事——他们,也肯定会的!
“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他是很不解的样子。
“卫铭轩说,镇北王……认识爹爹,而且爹爹曾跟他一起上过战场!”
“嗯?”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了,他肯定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而且……”我打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那卫铭轩还说爹爹跟镇北王有矛盾——从前我们问道上京的事,爹爹,阿娘,婉娘,邹叔,他们都跟约好了似的闭口不谈——我觉得,他们两个间的矛盾……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