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命犯桃花
从歌厅里出来夜已经很深了。
夜深之程度,反正比我们预料的要深得多。
本来中午喝的酒,就不该再去什么歌厅。可中午喝的酒喝完了就不像是中午喝的了,因为有两个大酒包的存在。
而大酒包竟然是两个美女。
局机关弄得阳盛阴衰,毕竟是需要更多斗争的地方。只有一个李姐赏心悦目,可人家是领导的左膀,主着内的。
唉!
就我们那种单位,见到美女都赶上上蜀道了。
那时候公务员也不面试,也没有而今如此多的人拼着命考。可就是真的面试,也不一定就看女生的模样呀。再说,本来就是男多女少。
男怕投错行,投错行了见什么人都得受限制。
要是一开始就投身娱乐圈,我还能让俩大酒包灌醉?那风云般的美女都让**产生审美疲劳了,就是俩杨玉环我也不在话下呀。就是什么施**
这就使得我有了去醒酒的冲动。
因为我所呆的那个界基本见不到什么美女。
冲动就是魔鬼,在哪儿说都一样。
本来人生有很多计划。如果按着计划走,就全都是好人生。
就说唱歌醒酒。
唱歌也是个临时起意,中午喝的酒。
中午喝的酒,还能弄到晚上非得上歌厅唱歌醒酒?躺在床上睡一觉不一样能醒酒吗?
都怪矿主老兄带的那两个尤物,左是一杯,右又是一杯。一杯加一杯,一杯还一杯,就整多了。
整到最后送走二美,整到眼看着二美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司机带走,天就要往下黑。
我们管不住自己,也就管不住天。
天,没有谁能够不让它往下黑。就算是夏天有足够磨叽的太阳,也管不住它。
太阳都气走了,天也就黑了。
真的黑了。
我们坐在包房里。
坐在歌厅的包房里,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胃口。
其实我们都没啥胃口,姑娘们有。姑娘们还都没到上班时间,她们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刚刚睡醒。但今天不同,今天有贵客。
最有风度姑娘很显然把我当成了贵客之中的贵客,也跟着矿兄及高佩叫我吴科。这个称呼是我两年来头一次听到的。一般的,在我们雨泽县,局长可以称局,队长可以称队,就是科长不能称科。
比这更受用的是最风度姑娘,也许她晚上吃的东西不能吃饱。这个包房毕竟赶不上外面的饭店。她坐在我身旁,用一种饥饿的眼光看着我,一遍遍叫我吴科。
我说:“这叫啥名,吴科?无可个啥?”她就亲了我腮帮子一下。
她说:“那就叫你哥哥。”
我说:“哥哥?搁啥呀,往哪儿搁?”她又笑了。
最风度小姐又笑了之后,就又亲了我腮帮子一下。
这第二下,我就觉得我****一下,**了起来。这是夏天,这个最风度姑娘眼睛还挺尖,就又亲了我一下。
最风度姑娘对我说:“哥哥,你对我还挺有感觉。”我就赶紧喝了一杯啤酒。
这杯啤酒一下肚,我总算是**了一点点儿。
这个场合我还真是不太适应,我对女人的知识还基本上停留在书本。尽管无数次的相亲勾起过我很多次的**幻想,但还从没有过实质性的如此接触。
如此的肌肤相亲。
我三十一岁了(虚的)。
这个岁数一般男生的小朋友都上幼儿园了。一般女生的小朋友呢,基本都在小学里混了。
想起我二十二岁毕业,这都三十一了!我就自顾自又喝了一杯。
最风度姑娘不干了,说我目中无人。其实也就是说我心里没有她,我笑了笑。我说有。
最风度姑娘就又亲了我腮帮子一下。
也许是刚刚喝了啤酒的缘故,也许是这个最风度小姐本来口水就多,我就觉得整个脸都湿漉漉的。我也是下意识的,随手拿起一叠纸巾就擦了擦脸。尤其在她刚亲过的地方多擦了几下,最风度姑娘就急了。
最风度姑娘说:“哥哥,你要嫌弃我我就走呗,干嘛这样?”
那三个姑娘就停止了。她们一个正在唱歌,一个正在高佩怀里腻乎,一个正跟矿主划拳。
她们把脸一齐对准我,我就不好意思了。你看看人家,玩得都那么尽兴,我这是干啥?这三张脸一对比就对比出了顶数最风度姑娘有风度,也最俊。
我不好意思起来。
我拧拧屁股,就挺直了腰身。
我郑重其事地对最风度姑娘说:“扯啥呀。我还能嫌弃你?你看”
她不等我说完就又亲了我一下,我控制住了手,没去擦刚亲上的口水。可没擦心里也不得劲呀,就提议跟她再干一杯酒。趁着她再倒酒的一刹那,我假装擦嘴。顺便,还是擦干了那些口水。
最风度姑娘这次没看见,就喜气洋洋的。她也不张罗唱歌,递给我一杯酒,眼睛有些乜斜着。她说:“哥哥,你嘴唇长得像两根大香肠!”
这些人又回过身来看我的嘴唇,全笑了。
最风度姑娘还是没完,她紧跟着说:“哥哥,你要是真不嫌弃我,就让我吃一口大香肠!”我看着她眼瞅着就把嘴递过来了,就站了起来。
我不是嫌弃她,而是我还缺少一些常识,害怕嘴唇也会传上啥病。我就说:“咱俩拼酒吧!你看,这都像是我在陪你,我是姑娘了!你这么逗我可不好,我还是个处男。”这句话真不是开玩笑。
可还是把这一屋子男女都笑得岔了气儿!
“处男,处男,是总**的男人吧?”最风度姑娘暧昧地笑着说,掐了一下我的大腿。她示意我坐下,我不坐。她就接着说:“喝酒有啥牛X的?怕你?喝就喝,我还就不信吃一口大香肠还到不了嘴!”我也笑了。
喝酒是我的强项,她上当了。我们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后来我见她浑身就像长满了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知道她完蛋了!
果然,她说:“我输了!”就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歪扭着身子往卫生间里跑。
这时候其中一个姑娘就说:“她真看上你了!哥,你带她出台吧!”
那两个姑娘点着头。
看我没反应,说话的那个姑娘继续说:“哥!你不是嫌我们脏吧?其实,我们都是刚来的,没干几天。我们全都是卖唱不卖身的,谁都不会跟客人出台。我不过是给你提个建议。”
矿主和高佩也撺掇我。
正在七嘴八舌,最风度姑娘就回来了。她看我们,眼睛还带着泪花呢。我们就笑。
我们这些人一笑她就慌了,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我身边。她掏出小镜子,借着微弱的灯光,从小包包里往外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这张脸。她一边收拾,一边用眼睛探寻着问我,腰板挺得倍儿直。
她很正规的样子。
看样子只需要一泡尿,就能把所有的不该在这种场合里拥有的情绪全都冲走哦。
我没做搂的动作,而是站起来,开始唱歌。我怕。
赶上别人抢过我的话筒,我就跳舞。因为我怕。
其实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明确了就是真的吗?台上的人物整天明确自己廉洁奉公,还会冷不丁地某一天一不小心就站在被告席了呢。
这个世界明确啥也不代表,就像我们领导。
我们领导没有明确要抛弃我就像是扔一块破抹布,可我也感觉到自己就要成了一块破抹布!唉。
因此这些人还是抱着幻想,他们起哄。或许在他们当中也会有人有点儿想法吧。
时间就这么拖了下来,没完没了。最风度小姑娘跟我舞了好几回,规规矩矩。他们管她叫弟妹,她就真有个弟妹的样子,跟我像是特别纯情的恋人。她**也仅仅是自然贴,面目严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真的,并没有半点其他的意味。
有时候假装脚滑,腰或者屁股顶我一下,也没能足够勾起来我的邪念。
一见她从卫生间出来就变成这样,我也就乘机妆模作样。其实,我心里面空落落的。我记起了在我刚进这间歌厅时被一个女子的眼睛刺痛了。
我心里想着她,可就是记不住她的模样。
要是不喝这些酒就好了,哪能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儿还记不住模样呢?
虽然我一本正经地娱乐着,心早就跑到了天那边。
这时候一个女子误进了我们包房,冲我一笑。
我看清了她最像是最上镜姑娘,心砰砰砰砰砰砰砰差点没跳出来。可我拿不定到底是不是,这该死的昏暗的灯光!
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呢?
这杂乱的震耳欲聋的噪音!
又不能问她。
可就是这个女子,还是让我走神儿。
最风度姑娘可能也感觉到了,也可能是一种职业习惯。她的高跟鞋数次踩到我的脚尖上,扎心一样疼痛。
我却几乎麻木。
对着踩下去的扎心还刺骨的疼痛也几乎麻木。
我想。
我想了又想。
我想,多亏找的是最风度姑娘。
就是这个女子也会让我把持不住的。
要是真换成最上镜的跟我来这一套,我今天晚上就非得犯错误不可!
这个好像就是最上镜姑娘的女生,跟矿主嘀咕几句就走了。
我们继续玩。
可是我已经开始了魂不守舍,没有办法对最风度女生专注。
即使我一直没拿定到底是不是最上镜姑娘。
我就觉得离开人世间有很久很久了。
算了,TMD!
不要得陇望蜀,做人要知足哦。
美酒美女美的歌声,加上如此的良夜。
就算有一点儿小小的不快,也算是在天堂了。
我感到连空调里的风也都是从天外飘进来的,带着天体的花香。
带着那个特别像最上镜姑娘飘走的香气,带着她故意看我一眼给我的内心带来的刺痛。
是不是最上镜姑娘呢?
是不是,是不是呢?
去******,管她呢!
有美人儿陪着就知足吧!
我们那个团河矿里的许多继承了矿工职业的小伙儿,除了二锅头就没有喝过第二种酒。
不用说还有美女这么小心翼翼陪着。
就是那些小活儿,娶个媳妇给他戴帽子都不敢放个屁呢!
我哈哈哈哈地笑,控制不住。
我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更没有孤独。
我几乎就是站在春天的山顶,满山遍野的桃花把宇宙都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