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府,叶锦蓉来回不定的在大厅上走着。
“晨儿,姑爷和冰冰回来了吗?叶锦蓉问道。
“夫人,姑爷和俞小姐还未回来!”
晨儿摇头道。
这个问题叶锦蓉不知道已经问过了多少遍了,可是她就是放心不下,时不时就要问晨儿一下。
一旁的缪顺垚端起一边的茶杯,拿起茶杯盖撇去茶叶喝了一口。
“你急什么,他们是回去探亲的,自然要多呆上几天。更何况大安县那么远,虽然有马车,回来也要很长的时间。你总不能让他们昨天刚去呆一夜然后今日就回来吧!”缪顺垚道。
他也是昨晚回来时才知道的,自家的那位姑爷寻到了亲人,还知道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对此,他倒是也很高兴,也没有想太多。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叶锦蓉跺了跺脚,说道:“我是怕起儿他这次回家探亲后就不回来了!”
缪顺垚有些诧异道:“为什么不回来,他和梓烟可是尚未完婚。”
“你懂什么,那位小婷姑娘可不止是起儿的青梅竹马这么简单,你见过谁不远万里,不辞辛劳寻找的自己的青梅竹马吗?”叶锦蓉担忧道。
“万一起儿这次回家真的想起了过去的事,知晓,了他与那位小婷姑娘的关系,就这样待在那边不回来了怎么办!”
经过叶锦蓉这么一说,缪顺垚才发现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是啊,万一杨起和何雨婷真的不回来了,还在那边完婚了,那么自己女儿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还有那黄县令一家,要是他们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们家岂会还有安宁的时候。
就在这时,门外有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俞小姐派人从大安县送来了这封信!
丫鬟将信递给了缪顺垚。
缪顺垚急忙拆开信封的封口,拿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如何?冰冰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叶锦蓉有些急迫道。
“呼!”
缪梓烟没有立即回答叶锦蓉的问题,而是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一样。
“你急什么,冰冰在信上说了,他们明日回来!”
说完,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叶锦蓉。
叶锦蓉看着信上的内容,上面写了他们前往大安县的经过以及在何家村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交待了他们回来的时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怕的就是他们不回来了。
只是,叶锦蓉的担忧并未完全散去,信上还说了,杨起要把何雨婷还有她的大伯一家也接到苍安县。
那时,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
回来的时间并不是杨起自己定的,他本想多待一段时间的。
可是何雨婷听到了他和俞冰的谈话,催着赶着他们先回去,说自己有大伯伯母他们照顾就行了。
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
乡试的时间快到了。
乡试是最近整个丰州甚至周国各州最大的事情了,正是因为这件事黄县令有些应接不暇,更没时间找他们的麻烦。
报考乡试是之前“杨起”最大的目标,也是何雨婷最大的目标,何雨婷没有理由更不会因为让杨起照顾自己而废弃了自己的梦想。
杨起自然是不记得也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无心于科考。
虽然科考是浩浩学子眼中唯一的登天之路,不过在他眼中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乡试只是个起点,后面还有会试和殿试,虽然他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博览群书了,可是未接触过科考的他连现在自己能不能过了这乡试都不知道。
就算他真的有幸通过了乡试,接着又通过了会试和殿试,甚至成了状元,封官拜相,走上了人生巅峰,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旧时代的官场生涯往往是最可怕的,且不说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注意就是罢官放逐边关,官场上尔虞我诈的争斗更是相当的可怕,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扪心自问,杨起不觉得自己这个小白能在这样黑暗混乱的环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今生今世,他所求不是升官进爵,名扬天下。
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世逍遥,做个安安分分的逍遥郎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小生意,就算离开了缪府也照样钱财不缺,生活无忧。
因此,他有心拒绝报考乡试,甚至对何雨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何雨婷听到后眼泪当场流了下来,哭诉道:“起子哥往昔发奋读书,不惜效仿古人悬梁刺股,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悬梁刺股,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
杨起还想用自己失忆忘却了考试的内容来推脱,可是架不住何雨婷的再三请求,还说这次就算真的考不上了,也能作为一个经验,以后就有机会了。
无奈之下,杨起也只能同意了,为此,等他回到苍安县时还需要到县衙的博士学监那里看看当初“自己”报考了没有。
如果他当初已经报考了,还领到了乡试牌(相当准考证,上面有考生信息,座位),那么他就可以放弃了。
因为他的身上没有这块乡试牌,可能早已遗失了,而没有乡试牌是没有资格参加乡试的。这乡试牌独此一份,是不可补办的。
如果他当初尚未报考,那就需要先完成报考,领到乡试牌,再等到乡试当天准时参加乡试即可。
可以的话,杨起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前者那种情况,这样都省的去参加乡试了。
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不想承受这么大的期盼和压力。
至于对何南夫妇的安排,他也是另外有考虑过的,他们是小婷除了自己以外最后的亲人了。
大安县距离苍安县实在是太远,一来一回实在太不方便了,考虑到途中可能还有其他不安全的因素,最好还是让何南夫妇搬到苍安县和小婷一起住。
在苍安县缪府附近买一个够他们几人居住的府邸就可以了,不过杨起身边的现钱也不多,算上诗会上得到的那一千两银子也就一千五百两。
书坊刚开始运营收益还不是特别多,银子是不够用了,届时也只能先从岳父那里借一点了。
何南在听到杨起要把自己二人接到苍安县时,脸上还有些犹豫,毕竟自家刚得到这二十五亩地,如果就这么走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地岂不是要荒废了。
还是何南的妻子有远见,直接揪着何南的耳朵道:“就算这些地都是我们的了,不用花费租金了,可是纳完税,除去一年用度还能剩多少。还不如直接租给别人,到了县城里干什么不比种地强。”
何南一向有些惧内,再加上他的妻子说的着实有道理,最后也就同意了。
不过,也不是让他们即刻就搬,何雨婷脚上的伤康复需要时间,何南夫妇准备搬家也需要时间,杨起找合适愿意出售的房子也需要时间。
看来接下来几天要很忙了!
……
“起子哥,人家好痒!”
“忍忍就好了!”
何雨婷的房间内,传出了这么一阵对话。
当然了,两人可不是在做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现在还是大半天的,杨起不要脸何雨婷都不会这么不要脸。
要知道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算要做那事也得在二人成婚之后。
杨起左手拿着金疮药的小瓷瓶,右手沾着金疮药在给何雨婷脚上的受伤的地方上药。
不得不说,徐神医的金疮药果然厉害,这才刚刚两三天,旧伤已经快要痊愈了,就连新伤也已经开始要结疤了。
当然了,这可能也有补心丹的药效在起作用,毕竟那可是价值百万两银子的药,药效堪比神药。
在涂完金疮药后,杨起将金疮药塞好瓶口,放到了何雨婷手上。
“涂完这些药也就差不多了,那时伤口应该也快好了,下次可不能这么傻了知道嘛!”
杨起看着何雨婷的眼睛温柔道。
被杨起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涩,何雨婷脸上微红,嘴上“嗯”了一声。
“小婷,我一定要去科考吗?”
想了想,杨起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想做最后一搏。
“起子哥!”
听到刚起的话,何雨婷一副又要落泪的样子。
“好好好,我去考就是了,你别哭!”
杨起苦笑道。
看来他终究还是避不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