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智仁先生从睡梦中醒来,彬彬有礼的侍者在下一刻敲响房门。
“进。”智仁先生沉着声音说。
智仁先生的卧室门被推开,一身燕尾服的侍者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先生,现在是早上九点23分,您的早餐估计还有十分钟准备完毕,菜单是您昨晚定下的,需要临时调整吗?”侍者带着尊敬的语气问智仁先生。
“不用了,今天这天气刚好适合今天的早餐。”智仁先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起身准备洗漱。
“对了,有一位叫做薛悦诚的先生在大厅等了您很久了,说是要找您。”侍者说。
“告诉他,如果是流离失所的异能法师,稚沪酒店随时为他们提供餐饮和住宿,如果是有事想要找我,记得提前预约,排队是现代人的基本素质。”智仁先生说。
“我跟他说了,但是他说他手里拥有有关于钟博士的信息,但是具体是什么,需要见到您本人才能言说。”侍者说。
智仁先生手里洗漱的动作停止了,虽然每天都有人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找上门来,但无非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烂摊子,真正像有关于钟博士这样的大事却寥寥无几。当然,这也和钟博士这些年来一直神出鬼没有关系,几乎所有人都在寻找关于他的消息,但是那些真正见到他的人,现在也基本都被安排送去见了马克思。
“安排他去上等房等我,让厨房为这位先生也准备一份早餐,一会儿连同我的早餐一起送到上等房里去。”智仁先生说完,回头继续洗漱。
侍者微微鞠躬,轻轻合上房门,退出了智仁先生的卧室。
稚沪酒店大厅,薛悦诚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等候,不断打量着整个酒楼。
这座酒楼一共分为四层,是一个中间镂空的圆柱形结构,所以在一楼大厅便可以看到所有楼层的情况。
一楼是一个空旷的大厅,二楼周围的一圈总共有八个不同的房间,门上分别刻着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个大字,意味八门遁甲。三楼同样也是八扇门,不过门上的字却换为了天、泽、火、雷、风、水、山、地,意味着八个卦象对应的自然力量。最高一层由于高度太高,薛悦诚已经看不清门上的字了,但是很明显可以猜的出来,门上一定的字一定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意味着八卦。
这个时候薛悦诚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一开始进来时一直觉得很奇怪的两部圆柱形的电梯,因为这两部电梯被摆在了大厅里正不正,偏不偏的位置,直通酒店的地下层。从正常的审美来看,这个大厅的装潢已经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了,所以这两部电梯这如果不是什么平常人难以看懂的高端艺术,那就一定是设计师一辈子都不忍回眸的天大败笔。
但是如果有人能够站到天花板上去看,就会发现这两部一黑一白的电梯其实摆的恰到好处。因为那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图示。
和八卦楼一样,这里也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八卦阵,不过更偏向于太极,而八卦楼更偏向于八卦。
“薛悦诚先生,智仁先生已经同意与您会面了,请跟我来。”就在薛悦诚准备再看两眼的时候,身着燕尾服的侍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的他的身边,带着顶级侍者的姿态邀请他与智仁先生会面。
薛悦诚微微点头,跟随侍者去到上等包房。期间薛悦诚不停地观察着这所酒楼,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一个聚集着一群乌烟瘴气的土匪山贼的黑店,但仔细看看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做着正经买卖。
“先生,里边请。”不一会儿,薛悦诚就跟着侍者的脚步来到了雕刻着“震”字的门前,侍者微微让开通道,微微鞠躬示意薛悦诚进入房间。
薛悦诚打开房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在正对房门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带着和蔼的微笑示意薛悦诚入座。
薛悦诚缓步走近房间,身后的侍者轻轻合上了房门。
“请坐。老夫一直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比较嗜睡,让先生就等了。”智仁先生笑盈盈地说。
“没关系,打搅老先生休息了。”薛悦诚微微点头,轻轻入座。
“我让厨房为您准备了早餐,希望能合您的胃口。”智仁先生说。
薛悦诚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早餐,又抬头以谨慎的目光看着智仁先生。
智仁先生再次笑了,虽然依旧和蔼,但是多了半分若隐若现的轻蔑意味。
“这里是我的地盘,要是我想动你,还犯不着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智仁先生说着,自顾自地开始进食自己那份早餐。
薛悦诚也笑了,笑容中将自己的那份青涩展露无疑。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一上来气势上就被对方完全碾压。
薛悦诚在看到智仁先生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一种秦慕老爹的既视感。但是聊上两句之后就会立马发现,虽然看起来两人气质相仿,但是本质上,秦慕老爹更多的是一种亲和力,而智仁先生更多的是不可藐视的威严。
薛悦诚瞬间放松下来,既然装不出想要的架子,不妨展露真实一面,在这样的老油条面前,任何的伪装都是徒劳。
“说正事儿吧,我听waiter说你有关于钟博士的情报,这可十分罕见啊。”智仁先生一边吃着早餐,一面不紧不慢地说。
“我想先请老先生帮我鉴定一下一份名单,给我这份名单的人告诉我,在‘异能法师界’,很多大人物都知道这份名单,所以我想看看这份名单是否属实。”薛悦诚将名单发送给智仁先生,而后拉开架势开始进食自己的那份早餐。
“嗯,谁给你的这份名单?”智仁先生问。
薛悦诚思考了两秒钟,最终还是选择交代:“冷辉羽,您应该认识他吧。”
“记忆尤深啊,这个年轻人掌握的资源让我眼前一亮啊。”智仁先生略微感叹。
“这份名单是真的吗?”薛悦诚问。
“名单是没错,不过这个名单很多人都知道,单凭名单可找不出钟博士来。”智仁先生说。
“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这份名单,但是我也相信只有极少数人认识名单上的二号人物,秦慕。”薛悦诚说。
“所以你认识秦慕。”智仁先生说。
“略知一二。”薛悦诚回答。
“正巧,我对秦慕这个人也略知一二,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智仁先生说。
没想到智仁先生如此开门见山,反倒是薛悦诚楞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智仁先生立马看出了薛悦诚的顾虑,微微一笑,“没关系,你要是担心我这个老家伙套你的消息的话,我先说吧。”
薛悦诚也尴尬一笑,对方如此耿直反而让他这个有求于人者有些难堪。
“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件事情只能有你一个人知道,因为这个故事里会带有一些我私人的往事。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但是要是传出去了,必定会有损我作为‘智仁先生’的威严。”随即智仁先生忽然换了一张脸,虽然语气上是在商量,但是眼神中带着的却是不可抗拒。
“您手下可是有着四十多号异能法师的存在的,恐怕‘异能法师界’还没人拥有出卖您的胆子吧。”薛悦诚带着微笑说。
“你说的我跟一个老流氓一样。”智仁先生带着嬉笑的意味指点着薛悦诚的鼻子,语气仿佛是在说多年老友之间的玩笑话。
薛悦诚轻轻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却因为智仁先生一句自嘲的话变得轻松起来,随后智仁先生也发出了酣畅的大笑。薛悦诚忽然有种感觉,在放下架子之后,眼前的这个老人其实和秦慕没什么两样。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智仁先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应该不难发现,现在你所看到的大多数异能法师年龄差距都不会大于十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整个‘e计划’的持续时间没有达到十年,所以除了早期的一些异能法师之外,现在大多数的异能法师年龄都在十六到二十二岁之间。”薛悦诚说。
“没错,但是这一部分异能法师虽然看上去年纪相仿,但是他们被制造出来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们通常所知的第二阶段异能法师大多是通过基因培育的方式制造出来的,但是大多数第三阶段异能法师则是通过生育的方式制造出来的。不过你知道生育这些三阶段异能法师的异能法师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吗?”智仁先生问。
“基因合成实验。”薛悦诚说。这些东西他倒还是多少了解一些,如果秦慕之前跟他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没错,最初始的那一批异能法师就是通过基因合成实验制造出来的,也就是使用变异基因结合我们本身的基因。而我就是那群异能法师中的一个。”智仁先生说,“不过我和他们不太一样的是,我不是被强制接受实验的实验对象,我是志愿者。”
“志愿者?”这个薛悦诚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据他的了解,“e计划”作为一个军方实验,所以它是强制征用被挑选中的军人作为实验对象的。
“没错,志愿者。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些被强制征用的军人们也可以称作为志愿者,但是这些人中绝大多数在签署协议时,得到的信息都是过来参与不知名的体能强化训练。虽然从协议的字面上来看,这些人所参与的训练项目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事实上所有人心底里都很清楚,自己被忽悠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体能强化训练,这是一场基因科学实验。”智仁先生说,“不过操控这场忽悠的却不是军方以及政府,事实上他们也只是被忽悠的人之一,因为这手算盘几乎都出自于负责这项研究的科研组和实验室最高领导人钟博士之手。所以结局很明显,反对的呼声越来越大,直到实验真相再也瞒不下去的时候,钟博士只好摊牌。随后的事情可想而知,有关部门立马介入调查,实验室面临查封,计划即将终止。”
“但是计划还是进行下来了。”薛悦诚专心致志地听着智仁先生的讲述。
“没错,最终在钟博士一番高谈阔论的演说下,军方做出了妥协,毕竟当时实验已经进行到一半,在这里终止得不偿失。同时军方和政府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如果这个实验真的成功,虽说他们得不到钟博士原本所说的体能强化战士,但是他们能够得到一批强到变态的异能法师。但是同时,军方也拒绝再为钟博士提供任何人员作为实验对象,因为当时的状况并不算乐观,实验进入瓶颈,钟博士的演讲得不到任何理论数据的支撑,在军方看来极有可能是空谈,毕竟,就算是摆在现在,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一个与现有科学背道而驰的‘科研项目’。”智仁先生说。
“所以,失去了实验对象来源,他们开始招募实验的志愿者,真正的志愿者。”薛悦诚说。
“没错。我记得那一年互联网市场异军突起,我的公司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事实上在互联网市场的挤压下节节败退,濒临破产。我设法想要寻找其他出路,但可惜为时已晚,当时的那些办法风险极大,而且还仅仅只是能延缓公司的衰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跟我说了一个军方项目正在寻找志愿者的消息。我看他说的神秘,一听项目的内容,我就知道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要是我错过了,我这二十年来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一炬。所以我毅然决然地加入了‘e计划’,靠着我仅剩的一点资本,加之实验室当时的窘迫,我得到了和实验室高层人员接触的机会,最终还赢得了一些讨价还价的机会。”智仁先生说,“原本我以为,我作为他们的实验对象,不出半年,他们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实验数据,而我也获得了能让我翻身的超能力,最终我们皆大欢喜,各奔前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我在那里一关就是三年,而关于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的时间点一推再推,我开始意识到我可能走不掉了。那个时候回想起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就算自己和军方会签署什么保密协议,难道他们就会任由一个怀揣着超能力的人在大城市里乱蹦吗。”
薛悦诚聚精会神地听着,若有所思。
“不过好在,他们的第四阶段铤而走险,为我们的出逃创造了机会。我出来之后,几经辗转,利用着自己二十几年的商业经验,建立了这座稚沪酒楼,并将这里作为了异能法师的避难所。”智仁先生说。
“你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钟博士有一天会找上你么?”薛悦诚说。
“所以我需要赶在他注意到我之前,先下手为强。”智仁先生语气苍劲有力。
“嗯,你的故事我听完了,但我想听秦慕的故事。”薛悦诚说。
智仁先生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看着薛悦诚。
“关于秦慕,我知道的可能不如你多,不过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那个名单完全没错,‘e计划’实验的二把手,正是秦慕。”智仁先生说。
智仁先生话音未落,薛悦诚的目光猛然转为震惊。虽然关于秦慕智仁先生仅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结合前面极具真实感的智仁先生的经历来看,这句话比任何证明都有分量,毕竟这或许是在实验室分崩离析之前少数几个亲眼见过秦慕本人并熟知其身份的人了。
“那么,接下来,该你了。”智仁先生露出一个轻笑,轻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悦诚紧紧盯着智仁先生的眼睛,不断回想着智仁先生所描述的情节中的所有细节,希望从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来说明智仁先生的话并不真实。他实在不太愿意相信,自己跟了近十年的秦慕老爹,居然真的是“e计划”的主要成员之一。
“你和这位秦慕先生的关系不一般吧,你在想,要是我说的都是骗你的,那你就相当于出卖了他。”智仁先生一针见血,说破了薛悦诚的心思。
薛悦诚猛然抬头,瞳孔猛睁,果然在这只老狐狸面前真的是什么都藏不住。但是仅仅过了一秒钟,薛悦诚的眼神缓和下来,选择妥协。
“秦慕...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前辈,你知道的,很多异能法师从小就没有父母,秦慕先生就如同是我的父亲一般。在我生命中最为绝望的时刻,是秦慕拉了我一把,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接下来的人生得跟着这个人混。我和他一起做过很多事情,但是我从来不怀疑他的正义性。后来他的追随者们越来越多,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在他那里的地位,每次他来看我都会带上东西,你知道的,异能法师身份特殊,有些东西不太容易买到。有次喝酒的时候,我问他,他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什么。他告诉我,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端了钟博士的老巢,终结钟博士对于异能法师的威胁。不过他也说,他做这些不是为了讨好我,到时候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掀翻钟博士的黑暗统治,全凭自己的意愿。”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智仁先生问。
“不知道,他经常居无定所,而且没有重要事情我一般也不会联系他。”薛悦诚说。
“是冷辉羽告诉你秦慕有问题的。”智仁先生又问,但是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薛悦诚抬头看了智仁先生一眼,回答:“嗯。”
“那么你和冷辉羽又是什么关系?”智仁先生步步紧逼。
“朋友,不算是朋友吧,只是有点交情。”薛悦诚说。
“嗯。我刚才在三楼看到你对这栋楼挺感兴趣,看出来什么了吗?”智仁先生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栋楼其实是一个太极八卦阵,先生对于玄学有些什么独到的理解么?”智仁先生这么一说,薛悦诚也来了兴趣,也正好想要一探究竟呢。毕竟秦慕的楼和智仁先生的楼里都出现了太极八卦阵法,这不太可能是个偶然。
“年轻时候就对这东西感兴趣了,所以在建造这栋楼的时候突发奇想,就建了这么个古怪造型。”智仁先生面带微笑,“怎么?薛悦诚先生也对太极八卦阵有所研究?”
“略懂,略懂。”薛悦诚迅速敷衍过去,因为自己对于玄学其实一概不知,再聊下去肯定露馅。
“其实照你的说法,你并不知道秦慕是不是和钟博士有关系咯。”智仁先生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我也是经过冷辉羽的提示才稍有怀疑,迫不得已才找先生试图核实。”薛悦诚说。
“那估计是让薛悦诚先生失望了,老朽对于秦慕确实也是知之甚少,真实的情况,估计还得依靠薛悦诚先生的进一步调查了。”智仁先生说。
“没关系,感谢智仁先生的指点。”薛悦诚说着起身,欠身行礼,“如果有新的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找您。”
“谢谢你的信任。”智仁先生也起身回礼。
“再见,先生。”薛悦诚说完,转身离开。
“对了!”就在薛悦诚准备开门的时候,智仁先生忽然在他背后叫住了他,“秦慕出任务时,是不是总是戴着一个太极面具?”
薛悦诚猛地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背后的冷汗瞬间打湿了脊梁。他现在虽然背对着智仁先生,但是却难以掩饰那张脸上十分难看的脸色。
干!他这才察觉自己被这老狐狸套话了,毕竟是个几十年的老江湖,他跟自己聊八卦聊玄学,明显就是早就对自己的谎言有所怀疑了。
但是薛悦诚不敢转身,也不敢回答,他虽然意识到智仁先生可能识破了自己的谎言,但是目前也没有明显证据证明自己是在说谎,所以智仁先生也极有可能只是在试探。
干!要是他是在试探,那自己此时这种浑身僵硬的状态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了吗!
薛悦诚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就在他还在交代与狡辩之间艰难抉择的时候,智仁先生却先开口解了围。
“正巧,我前两天搜集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资料的主人是一个太极面具。我想,兴趣这个人会和秦慕和钟博士有些关系。”智仁先生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沓照片来,递给依然背对着他的薛悦诚。
薛悦诚迅速收拾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转身看着智仁先生,脸色有些苍白。对视了一秒钟,薛悦诚缓缓伸手接过智仁先生递过来的照片。智仁先生那双黑洞洞的眸子里充满了皎洁的笑意,凭借薛悦诚的这点本事在里面什么都读不出来。
薛悦诚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照片,那些照片的主人公都是秦慕,在不同的场景当中使用着截然不同的异能力。
“五个,这个人有五个能力!”薛悦诚抬头看着智仁先生,极力将脸上的震惊表现的更加真实,毕竟他是十分清楚的,秦慕老爹拥有着七个不同的异能力。
“据我所知,钟博士就是一个超越了异能法师普通认知的,拥有着五个以上的异能力的异能法师,所以这个人,应该就是钟博士,或者与钟博士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或者。秦慕。”智仁先生特意在秦慕两个字上增加了重音,但是却让人摸不透他的用意。
薛悦诚垂眼思考,思绪万千。
“这是复印件,如果你想带回去仔细研究的话,尽管带走吧。”智仁先生笑盈盈地说。
“谢谢。”薛悦诚轻声言谢,转身离开。
“薛先生!”就在薛悦诚将要离开的时候,智仁先生再次叫住了他,“我这个人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我永远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薛悦诚在原地站立了一秒钟,思考着智仁先生话里的意思。
“那先生觉得,我算是聪明人吗?”薛悦诚微微侧头,用眼睛的余光看向依然坐在餐桌上咀嚼着早餐的智仁先生。
“至少,我请你吃早餐了,不是吗?”智仁先生说。
薛悦诚依然背对着智仁先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轻笑。
“早餐挺合胃口的。”薛悦诚说,“等我想念它的味道的时候,我一定会忍不住再来。”
薛悦诚说完,开门离开。
“Vishnu,静音。”就在薛悦诚关上门的下一刻,智仁先生对人工智能Vishnu下令。
“明白。”Vishnu回答。
“帮我呼叫魏鸣霄。”智仁先生说。
“呼叫中...已接通。”Vishnu说。
“先生。”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看到门口出来的那个男人了吗?”智仁先生沉着声音说。
“白色T恤那个吗?”少年的声音也相对沉稳。
“跟上他,注意不要让他察觉。”智仁先生下令。
“你知道的,这活儿我最擅长。”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自信。
电话挂断,智仁先生陷入沉思。虽然薛悦诚的话里面找不出太多的漏洞,但是很明显,自己提到太极面具的时候薛悦诚反应十分明显,这说明秦慕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太极面具。而且正好几天前冷辉羽和太极面具在这里大干一场,所以极有可能薛悦诚同时在为两方势力效力,当然,也更有可能,薛悦诚是太极面具安排在冷辉羽组织里面的内鬼。
就在这时,电话接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智仁先生的思考,是那个叫做魏鸣霄的少年。
“说。”智仁先生声音默然。
魏鸣霄静了静,终于还是开口:“先生,跟丢了。”
“记下空轨编号了吗?找小薰查行程记录。”智仁先生说。
“他没有坐空轨离开。”魏鸣霄说。
“私人飞行器?”智仁先生问。
“不是,他就是。”魏鸣霄停顿了半秒钟,思考着自己的用词,“就是,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智仁先生问。
“我就拐了个街角,两秒钟的时间,他就消失在了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魏鸣霄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我明白了,你回来吧。”智仁先生思考了半秒钟,瞬间明白了过来。
所以,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薛悦诚表面上是跟着冷辉羽的,但是实际上是太极面具秦慕安插过去的潜伏者。
而事实上,从上次的巷战来看,冷辉羽所拥有的资源当中太极面具最在意的应该就是李淋风了,那么薛悦诚被安排过去,目的应该就是李淋风。
那么,这就是时候搞点大动静了。
“帮我召集所有没在任务中的人,中午十二点之前到酒楼里报道。”智仁先生对人工智能Vishnu说。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