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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三)邂逅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时光匆匆,转眼间来到了二月中旬,天空偶尔漂落一场淅淅沥沥、淋淋漓漓的小雨,学校篮球场上扑面而来的笑声依然迎着雨丝挥洒……同学们,要注意安全,下大雨时,可别在室外运动。青景中学一年一度风华杯准备开赛了,我们一直期待,期待着你的表演,演出风范、演出气度、演出竟技的公平……不管你是喜欢零辰四点的洛杉矶,执着于天之娇子詹姆,或只是热衷卡戴珊家族的花边……只要你喜欢篮球,欢迎加入我们……”广播站的女声总是这样温润如玉、沁人心脾,仿佛是一个在你耳边娇声喘气的技师,用她娇滴滴的舌尖抚摸着你的耳朵,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连日阴雨,苍翠欲滴的草坪还沾惹点点的雨露,足球场上的人群三三两两聚成一摊,像是凹凸不平的泥泞小路上斑驳的积水,又仿佛是园丁随意摆放的花卉,他们明亮、鲜明却又无比的昏暗。

陈思思。(白痴女)

她的高中生活是无边的落寞,那是晚风带走的落霞,只能在足球场的角落里独自徘徊,徘徊又徘徊,却没人闯入她的领地。

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瓦弦风,那又如何?他决不会是她绚丽多彩的夕阳,若是喜欢一个人,又舍得让她蹀躞徘徊、狼狈不堪?可是啊!青春总不如偶像剧演出轰轰烈烈,也不能趑趄嗫嚅,犹如闻一多的那一潭死水。做人,不需要捆扎那么多的条条款款,敢爱敢恨,何尝不是给青春一段了结。

这红彤彤的火烧云,好美,可是她总感觉下一秒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倏然坍塌。不快乐就是不快乐,或许,是我脑子有坑,为什么要强颜欢笑呢?独自悲伤地了结余生,像直子一般永远活在十七岁不好么?人生本来就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很无聊!不管天空流光溢彩的云霄有多绚烂,总会时过竟迁,明日的云霞还会是它么?时间只是对人类有意义而已,可人类的历史,只是在宇宙纪年仅占一秒,多么渺小的人类,不过是烟火里的尘埃,卑微又低贱。

曾经有人劝她说“开心点嘛!大家都喜欢看到你快快乐乐的模样,你看?你笑了!这无凝是很美嘛?不要总是板着脸孔,这多难看?”

这么说她很憔悴,不,就是含沙射影讪笑她是个丑八怪。不快乐就是不快乐,难道掘了你家坟墓了么?难道就应该千呼万拥他人的欢腾,开心都要千编一律么?

她,顷刻感觉到自己不可理喻!

想死!

这念头不断地闪烁,如流感一样攫住她,紧紧地缠绕着她。蓦然,她只是一只流浪在异国他乡的猫星人,被遗弃在一条狭长、昏暗且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暗无天日。

她静悄悄地伫立在一块低墩墩的草坪上,颦蹙万千;心中已是一片哀鸿遍野的千军万马。她想不到,这时间会有人来打扰她,或许,所有的相遇都在冥冥之中。

她闻到了背后有一鼓别样的呼吸,这是一个人存在的征兆。她没来得及回头,一道爽朗的声音在后方炸现:“靓女,靓女!走开啊……走开啊!小心球……”

砰!

飞速行驶的篮球呈三十度的倾角向她飞奔而来,犹如从AK-47突击步枪射出来的子弹,敲打着她的天灵盖。须臾,她穿梭在满天飞的星星之间,天旋地转,头晕脑胀。

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全天下的男生一个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正所谓,枪膛里出政权!

要臣服数百万人,绝不是泛起涟漪的裙底风光……

人的劣根性在于,太容易向城墙低头……

她蹙眉瞪目,肃清以往的阴翳与缅甸,密藏眸子里撇过的迟疑,换上了一片恐怖的挣拧。原形毕露这个词,用给她最合适不过了。

“身高不到175的屌丝,你不配嘻皮笑脸,想套路老娘,送你上天!”

“我……没套路你啊!”

“我长得好看这件事,常识来的。但先生,不是所有风华绝代的女子,都是小家碧玉,只会被欺负,只会低头!我来告诉你,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是另一个男人。”

“啊——”

乒乓、乒乓、乒乓……

“你是魔鬼吗?”

一个最强王者对决一个废铁,毫无悬念的战斗,着实没有什么着笔之处,很无聊!不,这不是对决,是单方面的“虐菜”。

“一言不合,血流成河。不能原谅,不可原谅,不管谁……打人打脸者如夺妻之根……必将其五马分尸或凌迟。”朱思远一只手支撑着身体,跌跌撞撞的坐在草坪上。

陈思思的眸子悄悄转动,扫视着朱思远的侧颜……他此刻的神态当真极其荒诞,一撇稀疏的胡须胡乱沾惹着半片枯草,唇边缀着点点草屑,深邃的眸孔里挂着一丝混乱。目光所及,每一个动作都是京剧化妆师难以化妆的滑稽。

蓦然,她对自己有了一丝厌恶,为一时的失控而感到深深的内疚。她凝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买火柴小女孩,又凝是一个患有失心疯的孤家寡人,无肋又不可理喻。

她费尽全力打断了这恐怖的思绪,目光如炬,如同正午的太阳一样热辣辣地灼烧着大地,朱思远是其中一个露天作业的长方体混凝土搬运工。

她,三步并二步走,在朱思远还未来得及表演讶异的表情,扶起他,顺道摆正了他那颤颤巍巍的身躯……

所以,朱思远此刻面临的问题是,他是应该文质彬彬地说声:“谢谢!”还是凶巴巴地放句狠话:“操你妹!”。

这可是个问题?

应该算个问题!

而对于过于深刻的问题,朱思远一向的态度便是拂袖而去。

“等等”

“怎么了?”陈思思回过头来,对着朱思远蹙眉弄姿。

“别一脸懵逼好不好,也别二脸懵逼。我又不是你家里养的小奶狗。不喜欢时就拳打脚踢,喜欢时就派发两片狗粮。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它训练得贴贴服服。”

“哦!也是……”

“我怎么会把你当成我家旺财的呢?你一点都不像。我家的旺财又驯服又温顺。以前,它也像你一样凶神恶煞,然后我就一天打它三顿,早上,中午,傍晚,从不间断……”

“这……你这个魔鬼……”

“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能是它习惯不了如此规律的生活吧!”陈思思懊悔地摸着额头,嘴角里却渗着一丝笑意……

“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朱思远后退了两步,两手紧紧攫着双肩,张口嘴巴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惊声尖叫……

“畅所欲言?”

“正是!”

“无聊!”陈思思摆了摆手,夕阳照着她那一头长发,红彤彤的光彩流溢,此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的无聊!或许,从出生那一刻算起来,就已经注定是个悲剧?”朱思远看了看陈思思,表情里仿似有一点惊为天人的感觉,或许,此刻的夕阳真的很美……

“哎,你就是个笑话……”陈思思伸手想拍下朱思远的肩膀,发现够不着,只能干巴巴地举高手臂,任凭手臂伸展着……

“嗯?!!!”

“怎么说???”

“说出来就是个冷笑话了。”

…………

夕阳依旧如初,如血似泣。四百平方米的绿茵上,似是广阔无垠,在每个角落里都住上了心上人,那是夜晚装饰窗户的白月光,洗涤着这一刻的怦然心动。今晚月光真美,风也

温柔。凝是这一刹那的叹谓,却纠缠着无限的幽怨。

陈思思,双眼定定地望向不可知处,或许,那个地方曾经住着某人,只是现在空空的如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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