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天从睡梦中醒来,舒展仍有些酸痛的的身体,照常看向初升的朝阳,略显刺目的晨光让眼睛湿润,泪光又瞬间被两眼吸收,陈天借着此时活跃的斗之气又修复了手臂的经脉一丝。
陈天收拾好行囊,推门而出,就看到早已在门外等待的李沐陈凌和一众侍卫。
祝熔今天没有出来送行,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下午就回到自己屋里呼呼大睡,陈天估计祝熔现在可能都没睡醒。
陈天没有过多在意,找张信纸,说明自己离开,就随着李沐等人前去襄王府。
队伍后面,一众侍卫正小声议论。
“这就是那个侍读?”
“嗯,当时就是我跟着先生,送他过来的。”
“看着修为不高,怎么就得到襄王赏识,还要入住襄王府?”
“不知道,襄王为人平和,说不定是襄王从哪里收养的。”
“……”
李沐听到后面嘈杂的议论声,眉头一皱,冷声道:“保持肃静,谁要再议论,我准许他训练加倍,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侍卫们悻悻闭上嘴巴,默默跟在后面,但看向陈天多了一分不屑。
回到襄王府,李沐转身开口道:“陈凌,你跟我走,夫人找你。”
“我娘?”陈凌眨眨眼,明眸轻转,冲着陈天遗憾道,“那我先走了,别忘了来找我。”
李沐偏头,指着陈天,对一众侍卫说道:“你们派人给他找个地方住下。”
说完,就就带着陈凌离开了。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一阵骚乱过后,队伍中推出一人,那人看着衣衫破旧的陈天,眉头紧皱,极不情愿道:“跟我来吧。”
……
襄王府,前堂。
李沐站于一侧,陈凌跪在地上,正中坐着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身着青色宫装的妇人,眼角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姣好的面容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
“凌儿,我听先生说,你要进山。”王府夫人林穆青放下茶杯,关切问道。
先生出卖我!说好的帮我打掩护呢?陈凌双目喷火,直勾勾地看向李沐。
李沐轻咳一声,偏过头来,看向窗外。
陈凌咬咬牙,点头道:“嗯,我要和小天哥一起去。”
“那个侍读?”林穆容秀眉轻皱,“他不过是一个荒山野岭的孩子,又知道什么危险,看他的样子修为还没有你高,家里可就你一根独苗,若是出了事,你让我和你爹可怎么活啊?”
“不是的。”陈凌明眸圆睁,急欲辩驳,“小天哥,学东西比我快多了,肉身素质也不比我差多少,他……”
“好了。”林穆容不耐地打断道,“你知不知道山里有多少魔兽,还有多少的绝地、陷阱,按照家规,你现在可没有侍卫保护,一旦陷入其中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你舍得爹和娘余生以泪洗面吗?”
“凌儿。”林穆容抓起陈凌的小手,声音也软了几分:“听娘的吧,这山我们不进了,好不好?”
“可是娘……”陈凌有些不死心。
“夫人,我说几句。”李沐转过头来,看向林穆青。
“先生请讲。”林穆青收回手来,这位不到三十的先生,可是陈元花了大气力请来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陈凌现在已经九岁了,过不了多久,我还要将他带走。”
“您虽然将他作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他终究要面对走出襄阳城的,若是您一直把他护在手里,不给他成长的空间,无异于扼杀他的天资。”
林穆青仍不放心:“话是如此,但陈凌现在没有人护在身边,若是出了危险,又该如何?”
李沐微微一笑,道:“您相信气运吗?”
“若是他注定名扬天下,那岂会死于非命。”
“若是他命该如此,那就是炎帝归来,也回天乏术。”
李沐说完,便将陈凌拉去,推门而去。
林穆青怔了怔,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不死心地咬咬牙。
“来人,去把那个侍读叫来。”
……
“这是你住的地方。”那侍卫遥遥指了一个破落的庭院,冷声道。
“谢谢你了,侍卫叔叔。”陈天对着身旁的侍卫感谢道。
“呵,谢谢就不用了。”
陈天又是道谢,侍卫眉头紧皱,显然不喜陈天这样恭敬的道谢,对他不高的印象又低了不少,当时就没了待下去的兴趣,转身离开了。
过了片刻,那侍卫转身回来,“夫人在前堂,找你问话。”
陈天推开院门,一股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满地的残枝败叶铺了整整一层,庭院中的一棵老树早已枯死,郁郁青青的杂草快要没过膝盖。
陈天无奈的摇摇头,走入院中,环顾一圈,就要去推已经掉漆的朱红色屋门。
“咳咳咳。”陈天被屋中的尘土呛得咳嗽几声,皱着眉头看向这间木屋。
屋中更是不堪,房屋四角都结上的深灰色的蛛网,屋中仅存的木床也也缺了一条腿,通过屋顶上大大小小的破洞透进来的阳光,照射着屋中的浮尘,更是显得破落。
陈天眉头紧皱,自己万万没想到襄王府中要住着这样的房子。
想到王府夫人正等着自己,陈天就不做停留,跑去前堂。
看到堂中坐着的妇人,陈天没有过多犹豫,作了一辑道“阿姨好。”
阿姨?
林穆青秀眉紧皱,作为一个女子,这么喊老,心情十分不悦,不仅冷笑一声:“这是穷人家的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陈天眉头一皱,没想到林穆青反应如此强烈,回应道:“总不能喊姐姐吧,我和小凌是朋友,如此占他便宜,实在说不过去。”
林穆青一阵气结,深深呼了一口气,道“牙尖嘴利,叫夫人,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侍读的位置怎么来的?”
我靠,这么一对母子反差怎么这么大?陈天虽然不喜林穆青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压下心中的不快,道:“不知夫人叫我前来,所谓何事?”
林穆青也不想在此事上计较,但自己的耐心已被消耗一空,冷声道:“小子,你今天就在这待着,哪都不许去,明白吗?”
陈天眉毛一挑道:“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让凌儿好好待在家里,洁身自好,不要跟什么阿猫阿狗的呆在一起。”
陈天也是心中不快,冷声道:“小凌有手有脚,做什么事情有自己的准则,去外面看看世界,也好过躲在家里,坐井观天,碌碌无为。”
“小子,你听不懂我在讲什么吗?”林穆青气得银牙咯咯作响,自己活这么大,就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自己想保护陈凌有错吗?怎么一个一个都跟自己对着干?
“好。”林穆青气极反笑,“若是凌儿上了一分一毫,你就拿着你的破烂,滚出襄王府。”
陈天看着化身泼妇的林穆青,眉头紧皱,沉默不语。要不是陈凌母亲,自己干嘛要在这里受这份气?
林穆青胸口起伏半天,怒火压下,不耐地看了陈天一眼,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陈天连一息都不想多待,应了一声,就夺门而出。
陈天站在门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在肉里,深呼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走向书房,开始今天早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