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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桃源乐土篇(十六) 之 漆黑深处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可能是因为天上没有一片浮云遮挡的缘故,此时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刺眼,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大地好像都像被燃烧起来那样,地上的行人就如同置身于一个大蒸笼里面一般,他们才走了不过几步就已经汗流浃背,路边的草木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就连那平日里奔腾不息的河水也屈服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失去了它往日那般生机盎然的样子,看家护院的忠犬也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伸出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哪怕是这世界上最贪玩的顽童,也绝对不会想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出门玩耍,只有知了是唯一不知道疲倦的生物,依然在枝头乐此不彼地发出那的叫声,那叫声如同是在为这烈日呐喊助威似的,令人听了以后心中不免增添些许烦躁。

可是在这武昌府的城市中,根本感受不到到一丝闷热的气息,相反在这里反而还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凉意,炎热的暑气并没有将这座城市笼罩起来,相反恐惧却彻底将整座城市密不透风的包裹在了其中,自从经历过昨天夜晚的那场变故之后,理想国已经成功地将恐惧的种子植入了每个人的心中,人们看似依然和往日一样忙碌着,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那不言而喻的恐惧之情。同时,今天也是棺材铺开张的好日子,因为理想国在昨天晚上的一系列的行动为他们招揽来一大批生意,尽管没有人会愿意棺材铺这种地方门庭若市,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来这个地方,尤其是今天,这里聚满了被恐惧和悲伤围绕在身的人们。

在武昌府城西外不远处的一处规模宏大的建筑群里面的一座凉亭中,有两名年轻人正对坐着博弈,其中一个执白子的年轻人人看上去还不满弱冠,他的头发只是用一条绸带随便系起,身上着一件浅灰绣游鱼花纹镶白边粗布长袍,腰间配着一块似玉非玉的怪玉,此人正是千璇,执黑子与他对弈的那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那人皮肤白皙面容俊秀,头戴白玉冠,上面插着一支象牙制的簪子,身着一件纯白绣金纹丝绸制长袍,袍子的材质是使用上好的冰蚕丝制成的,外罩披着一件暗绸面浅黄绣纹对襟袄背子,腰上缠着一条青玉雕花玉带,带上系着一个深紫色绣纹香囊,这个人就是孙作儡,虽然说不久前刚发生过一场巨大的变故,恐惧和混乱早就在他们的身边曼延,可是这二人却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坐在那里悠闲地下着棋。

这时就听见孙作儡道:“依千先生您所言,这自称为理想国的家伙们下一步的目标会是我们这些在地方上有势力的富商对吗?”千璇点了点头表示正确,孙作儡将两手向前一摊,笑道:“请恕在下直言,这种事情简直毫无根据,既然您之前说过他们暗杀那些官员和江湖门派人士是为了挑起争端好从中得利,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再来对付我们这些人,他们又不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何必再耗费心思来找我们的麻烦呢?”千璇道:“孙公子此言差矣,首先阁下要明白一点的是在理想国的目的是要除去一切的压迫阶级,这天下官商之间本来就相互勾结,所以商人和官吏在他们眼中都是些一丘之貉,自然也就不会放过身为富商的诸位了,而更重要的一件事则是孙公子您刚才说过理想国的人从你们那里得不到任何好处,这可就大错特错了,阁下好好想一想,理想国的那些人若是要推翻朝廷的统治去建立一个新的所谓的民主政权,他们最基本需要的一样东西会是什么。”孙作儡略作思考,随后一拳轻轻砸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道:“是军队,他们想要颠覆政权也好还是维护自己的统治也罢,必须要拥有自己的武装才能保证做到这些事情。”千璇笑道:“正是如此,那么千某再问孙公子,想要组建和武装一支强大的军队最需要的是什么呢。”孙作儡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多谢千先生指点了,原来他们需要的是钱,那么千先生可有什么对策来阻止他们。”千璇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若千某认为此时应该现将这武昌府一地的富商全部聚集在一起保护起来,以防理想国下手,这也是千某为何会来找孙公子的原因,阁下好歹是这武昌府的第一大族的掌权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些富商们召集到一起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孙作儡点头道:“在下明白了,还请千先生尽管放心,啊,顺带一提,恐怕这一局又是在下赢了。”千璇低头看向棋局,自己的白棋完全被孙作儡的黑棋堵死,黑棋彻底的控制着整个棋局,而且千璇还发现一点,自己的白棋的棋路从始至终都在黑棋的掌控之下,与其说这是旗鼓相当的对弈,倒不如说这是完全的碾压,千璇笑道:“千某自以为还算略通棋艺,但今天孙公子却告诉了千某这么一个道理,果然是人外有人,来日千某必当虚心请教。”孙作儡摆手笑道:“在下不过略胜一筹罢了,何足挂齿,不过千先生您可知您的棋路最大的破绽在何处?”千璇道:“这点千某实在是不知,望孙公子不吝请教。”孙作儡笑道:“请教可不敢当,千先生棋路最大的破绽在于您总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确您有可以见招拆招的那一套手段,但终不及规划好整个棋局再进行下一步,虽然.....”他停顿在了这里,千璇见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面带微笑看着他道:“阁下但说无妨,千某并不是斤斤计较之辈不会为此介意的。”孙作儡见千璇都这么说了,便接着道:“虽然这话有些伤人,然而千先生您每一步棋都始终在我的掌控下,从来没有超出过在下的预料。”千璇笑道:“听孙公子您这么说千某都快觉得自己是个臭棋篓子了,不过还是感谢您的指教,那么我们过些时候再见。”孙作儡转头招呼一个仆人来收拾棋盘,同时道:“那好吧,在下到时恭迎千先生大.......”他最后的几个字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发现就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千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他根本就没来过一样。

夜晚的江边总是拥有一些白天没有的景致,比如说江边码头的灯火这种仅限夜晚才有的东西,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码头灯立在江头,夜色或许很黑暗,但是在江边这星星点点的灯火可比这天上的繁星更能照明道路,尽管已经临近后半夜,码头上却依旧熙熙攘攘的样子,码头下是平静的江面,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映照着空中的繁星。

码头上这些人从装束打扮和体型上来看他们应当都是些江湖人士,并且这些人都携带着兵器,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都一样,就是为了等船,好笑的是他们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坐船,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来这里,因为今天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这样一封信,那封信是他们家人亲笔所写,上面说明了他们此时在别人手里并要求他们在这个时候来码头,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数十艘商船驶进了码头,当船靠岸后,一个中年人从其中一艘船上缓缓走了下来,这个人头戴方冠,穿着件金钱花纹绿绣袍,肤色蜡黄,长着一脸的大胡子,人群中挤出几人走到大胡子面前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一个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想要怎样,要找死吗?”那个大胡子只是好言劝道:“此事还需各位大侠冷静,小人只是个奉命行事的,一会儿千爷会来亲自和诸位讲清楚。”这几个把他围起来的江湖豪侠道:“我们才不理会你说的那狗屁千什么的家伙,我们又不认识他,你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要是好汉的话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来对决,绑架别人亲眷算个什么好汉?”那个大胡子一脸苦笑的摇头道:“诸位会意错了,我们才没有那种意思。”这时就听见一个声音道:“的确和这位先生没什么关系,是千某请诸位来的。”那些江湖豪侠们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蒙面人立在他们身后,这蒙面人就是千璇,只不过他不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脸,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人根本理会不上家人还在眼前这个蒙面人手里,举起武器就冲向千璇大吼道:“你这小子居然还敢亲自现身,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去死吧!”结果只见那千璇压根都没有招架一下,他的身法是在太快,在场的江湖侠客们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了那个大胡子身边,这些在场的江湖人士中不乏老练的高手,千璇方才的举动已经向他们证明了两件事,第一是他的身法极快,第二则是他并无恶意,至少现在他没那个意思,原因是就以他之前向众人显露的那一手本事而言,他要是想杀死那几名对他出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几个比较冷静的人走上前去,向千璇抱拳行礼,千璇亦还礼,这几个人问道:“你这小子好身法啊,只是你明明可以凭借这种本事去开宗立派,为什么要去做这种绑票的行当呢?”千璇笑道:“诸位误会了,千某是为了请诸位过来迫不得已下才出此下策,还望诸位海涵。”那些江湖侠客们一听这话,纷纷叫嚷道:“你要找我们做什么?”千璇接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请诸位去其他的地方和你们的家人待上一段时间,还请诸位放心,这期间诸位及诸位亲属的衣食住行都由专门的地方承担。”那些人听了他这番话,七嘴八舌的商量起来,其中有一个看起来老谋深算的老头制止住了众人的谈话,上前道:“听您的意思看起来这反而不是绑架,而是个不错的旅游,可是您知道我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千璇道:“这件事千某当然知道,诸位都是这湖广一地的江湖豪杰,有个别还是其他地方来的侠士,诸位要做的事也不是别的,正是为了去报复昨日卫所军袭击武昌府多个门派那件事,不过千某可以在诸位的面前发毒誓,那些事情绝对不是朝廷做的。”那个老头笑道:“看来您是相当清楚啊,既然您的话都说到这么个份上了,我们这些人再在这里喋喋不休倒好像成我们这边的不是了,那么从老夫这里开始,让老夫先来登船吧。”说着这个老头就往千璇这边走去,不过千璇很快就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希望阁下和诸位谅解,为了以防万一,诸位的武器必须交给我们的人暂为保管才可以。”那些江湖人士瞬间炸开了锅,纷纷破口大骂着千璇的这种行为来表示其心中不满“什么狗屁规矩,这不是给你当俘虏了吗”“想叫你爷爷缴械,你简直是白日做梦”“我呸,你要有本事就和老子当面干一架,净玩儿些虚的谁不会啊”等这类话层出不穷,总之他们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千璇听着他们的骂语,脸上毫无半点愠色,虽说他现在蒙着面,但是他在蒙面下依旧以一种和善的微笑看着那些江湖侠客们,这种笑绝不是为了掩盖尴尬所发出的苦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虽说因为蒙面导致那些人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们依然可以从千璇的眼神间感受到那份诚恳,这哪里像是绑架他们家人的匪徒,倒像是一名推心置腹的老友,竟然使得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个老头率先打破了僵局,只见听他道:“好好好,不就是交个武器吗,老夫先来做个表率吧。”说着他将自己的武器拿在手里,那是一把普通的腰刀,不过千璇依然可以从那刀鞘上已经发黑的血污中感受到其隐约的杀气,那个老头将刀递向千璇,突然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阴笑,他对千璇道:“请阁下接刀吧。”这个老头自以为他伪装的很好,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到最细微的部分始终都被千璇看在眼里,只是千璇不想就那么快去戳穿他,他想要看看这个老头都能使出一些什么招数和手段,于是千璇随便地就伸出手要去拿刀,千璇猜测这老头的计划无非就是想要趁着自己去接过他的腰刀没有防备那一瞬间,趁这个机会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可惜他猜错了,这个老头竟然出乎意料的配合,然而千璇可并不相信这个老头,他故意在接过腰刀的时候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猜测那个老头也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估计到了自己绝对也能想到这一点,才故意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好以此来使自己放松戒备,所以他索性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为的就是向对方发出一个假的信息,千璇刚才的确有所防备,可他现在已经完全解除戒备了,果不出所料,那个老头一见他放松下来,从袖子中掣出暗器对准千璇的后脑就是一记连发,现在千璇和这个老头之间的距离还不足十步,这时那个老头发出这样密集的暗器千璇完全没有躲闪的地方,但是千璇的心中早就刹那间想出了对策,只见千璇直接顺势向后躺倒在地,以这样一个姿势躲过了暗器,在这同时千璇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样暗器回赠给了这个老头,那个老头就看到一个虚影向他的脸上飞来,哪里还躲得过去,一个小球瞬间打到了老头的脸上,与此同时这个小球爆开喷出一股黑墨水撒在老头的脸上,使他暂时失去了视野,那老头急忙伸手去擦,千璇此时还未起身,反借着这个机会一脚扫倒了这个老头,那老头登时倒地不起,但他依然对着那些江湖人生大叫道:“这臭小子是朝廷的走狗,他们是要骗我们进去好一网打尽。”那些江湖豪侠们急忙摆好架势,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千璇逼近。

千璇笑道:“老人家您多虑了,不过大多数时候多疑一些总是好的。”说着千璇转身对那个大胡子使了个眼色,那大胡子立马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千璇,千璇接过书信后便向那些侠客们走去,但他们实在是太过紧张,尤其是看到刚才千璇和他们里面的人动了手,因此他们始终用兵器指着千璇,还不让他靠近他们,千璇只好把信丢给他们其中一人,那人拆开书信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其他豪杰们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瞬间对那封信产生了好奇,都一窝蜂的围过来观看这信上的内容,居然都忘了他们还要戒备千璇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陌生人这件事。就听见他们沸沸扬扬的议论着“老兄你们说这是真的吗”“嘿,看这个印子和这一手好字,八九不离十咯”“万一有人造假骗我们要怎么办”“我呸,你是第一天在道上混吗,也不嫌丢人,这个印子除非你有一百个脑袋,否则哪个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敢伪造这个印子”总之他们把千璇和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头搁在那里好半天,才算正式得出结论,只见这些江湖侠客们急忙放下武器,一转之前蛮横的态度,用一种极为恭敬甚至是谄媚的语气对千璇道:“原来这位爷是自己人啊,啊呀,失敬失敬,方才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到您老人家的地方,您老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还请您别和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辈一般见识。”千璇见自己一下从“小子”辈分提高到“老人家”,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只是他也懂得人情世故这个道理,因此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以一种和善的语气安慰这些人道:“诸位放心,千某绝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况且诸位未曾得罪过千某,何谈冒犯一说。”那些江湖豪杰们见他都这么说了,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不知道是为了表示歉意还是为了故意讨好千璇他们前不久还死活不愿意上船,这会儿居然抢着将武器交到千璇面前,然后挤上船去。

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头见他的同伴们态度一下子有了天壤之别,当场就明白了那封书信一定大有来头,尽管他的身子暂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但是他的嘴照样可以说话,于是他对着几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侠客大叫道:“那书信上究竟有些什么,你们居然这么配合?”其中一个人在他耳边悄悄地嘀咕了几句,那老头的脸色也是一变,结巴道:“真,真,真的吗?”大概过去有一炷香的功夫,十来艘商船已经载满了人,千璇要求那些江湖豪杰们回到他们自己的船舱里,他们连声应允并且立刻照做,只有一个人没有这么做,那就是先前那个被千璇制服过的老头,他虽然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但是他也叫来了其他几个和他交往颇深的侠客,他们聚集在他的船舱里,就听其中一人问那老头说:“老兄你到底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你在江湖上的时间比我们几个都要久远,照理来说道上的规矩你应该是最懂得,那印子我敢担保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伪造,你还担心什么啊?”那老头道:“其实我并不是说那个印章是假的,我是说这些人有问题。”另一个人疑惑道:“人怎么会有问题?”那个老头接着道:“各位仔细想一想,那位爷想要见我们,完全下一道命令就可以了,江湖上有哪个不要命的敢不去拜见他,他为什么要兴师动众来专程接我们,而且你我都是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虽不说名满江湖也算是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可是谁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姓千的名人,那位爷手下更不可能有姓千的,再者说那位爷本来就神通广大,天下哪个势力能和他没有交集,所以不能排除外面那小子是朝廷鹰犬的可能。”他的死党们听了他的解释,好像也有些道理,于是问道:“那你要我们怎么办?”那个老头道:“等船到行驶到江中以后我们就劫船逃走,就算是个误会那位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儿,我们只要光劫船不伤到人就好了。”他的话音刚落,他们所在的船舱顶部就弥漫出一阵灰色气体,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晕倒在地,不仅是这一间船舱,所有江湖人士所在的船舱都出现了这种气体,他们也和那个老头那群人一样通通晕倒在地。

此时千璇则在码头上和那个大胡子聊天,千璇轻轻叹了口气,微笑着打趣道:“看来有时候想要做好事,必须要有权有势才可以啊,这一晚上忙活了半天,结果倒不如一封书信一个印章管用。”那个大胡子也笑道:“千爷说笑了,没有您的这些精心策划,光是凭书信恐怕也是难成此事吧。”千璇道:“先不说这个了,那么就要麻烦先生了,请您务必赶在三天内把这些人安置好,那些毒气千某已经在不伤害人体的情况下使用最大量了,估计足够他们睡上三天。”那个大胡子拍着胸脯对千璇保证道:“千先生您尽管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随后千璇便与那个大胡子告别,伫立在码头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船只离开,紧接着就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孙作儡果然按照约定好的那样把当地的这些富商全部请到了自家做客,千璇就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那位像“肉山”一样的田员外,他实在是太显眼了以至于千璇对他印象特别深刻,这些人被按照已经计划好的那样安排在了孙家的各个庭院中,尽管他们并不想来,也瞧不起孙作儡这个没落家族的后人,奈何他们有把柄在对方的手里,只好老老实实的听从孙作儡的安排,结果他们刚一进庭院,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灰色气体迷晕。

此时孙作儡待在书房看书,就听得门外面有敲门声,他便上前开门问道:“是千先生吗?”可是门外根本就没有人,孙作儡左顾右盼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刚关上门转身就看见千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孙作儡被这突然举动下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他对千璇开玩笑道:“难怪天下人道千先生是‘千身千面,形如鬼魅’,但您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话在下的心理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千璇道:“如今这一切都布置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时刻提防着理想国那边的一举一动。”孙作儡问道:“只是有一件事在下实在是不明白,千先生为何要用毒气对这些富商?”千璇道:“实不相瞒千某怀疑这些富商中有些人就是理想国的人,我们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住每一个人,无奈之下千某只能出此下策,不过请孙公子放心,千璇亲身试验过,那种剂量的毒气不会对这些员外们的身体有任何损害。”孙作儡笑道:“千先生当真是算无遗漏,单是这以身试毒这么一出,就足以令在下佩服。”正在此时,从窗户外跳进数名黑衣人,这些人二话不说就奔向二人,口中念念有词道:“你们这些腐朽的捍卫者都将在此刻被理想国清除。”

他们的人数不多,千璇完全对付的过来,而然这些刺客并没有选择和他直接交手,反倒是纷纷从怀中掣出一种小球,千璇见到这个东西,以为他们又要使用炸药,急忙上前去拉孙作儡,但是这些黑衣人早就将那些小球扔在地上,所有的小球瞬间爆开,并且从里面喷出一股紫色的烟雾,这间书房的空间本就比较狭小,这阵烟雾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千璇的视野彻底被这层烟雾阻挡,等烟雾散去后,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孙作儡和刺客们早就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被理想国掳走了,他毕竟是武昌府第一大族的掌权者,理想国把他抓走还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的,千璇轻声叹了口气,看起来理想国还是抢先了一步。

千璇急忙冲出书房向那些富商们暂住的庭院走去,他从第一所庭院一直找到最后一所庭院,可是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千璇只好往返,他打算去找一个孙府的仆人问问清楚,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千璇回头一看,这些人正是那些被孙作儡请来的富商们,不过他们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中毒气。

千璇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缓步走上前去,笑道:“诸位找千某可有什么事情吗?”千璇仅是和他们普通的打个招呼,虽说他的心中对这些人为什么没有中毒气而感到疑惑,不过他还是对毒气的事情只字未提,从人群后挤出一座“肉山”来到千璇的面前,此人正是田员外,他嬉皮笑脸地看着千璇,以一种讥讽的语气对千璇道:“千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光是凭借您的那些毒气就可以把我们迷晕?”千璇听到这话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急忙纵身向后跃起想要远离这座“肉山”,令人没想到的一点是这田员外和千璇之前在黄鹤楼上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千璇初见他的时候,他明明还是个肥头大耳走几步路都要喘上好一会儿的肥佬,虽然说他现在的体型依旧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可是他的动作却如同猎豹般迅猛,只见他一个箭步窜到千璇面前伸出两只巨掌用力将千璇的肩膀死死抓住,千璇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抓散架了,然而他的脸上却没一丝慌乱,就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几枚小球,千璇将这些小球甩在地上,它们立刻散发出一种飘散范围极广的黄色气体,这些人躲闪不及,纷纷中招,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嘲讽道:“你的毒气早就被我们分解出来配方了,你以为我们会没有解药吗,你这么做无非是在苟延残喘,我们好心奉劝你一句,别做无谓的........嗯?”他们最后那几个字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功夫去管那一件事情了,只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极其恐怖的表情,好似有什么厉鬼要来索命一般,他们慌乱地在地上满地打滚疯狂地在自己的脸皮上乱抓,纵使抓出了数道鲜血淋漓的口子也不肯停下,他们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嚎与求饶声,惨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那个“田员外”也不例外,只见他松开了抓住千璇的手,也同那些人一样做出了相同的反应,身子止不住地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嚷着救命一类的词汇,千璇走上去一把抓住那个“田员外”的发髻,用力一扯,居然扯下了一张脸,当然不是真的人脸,而是一张做工精美的人皮面具,那个“田员外”就露出了他的真容,是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没想到他一个瘦的像竹竿的人却要伪装成一个体态臃肿的胖人,千璇对其他人也用同样的方法,在一张又一张的人皮面具被揭下之后,这些湖广一地的“富商”们就接二连三的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千璇轻叹一口气,摇头道:“千某本来想让事情简单一点,可惜诸位实在是不肯配合,此实乃万般无奈之举。”他说的这些倒是真心话,一般来说他都想以尽量温柔的手段去解决这件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使用粗暴一些的方式,并且他绝对不会为自己使用的任何一种方法而感到后悔,千璇不是傻子,他懂得变通更懂得何为真善何为伪善,在这个方面他唯一遵守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过界罢了。

这时天空中突然飞过一只白鸽,它飞得很低所以千璇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只见这只鸽子飞过千璇头顶时好像掉落了一样东西,千璇习惯性的闪过,等那样东西落地后他才上前查看,原来是一个小卷轴,说明刚才飞过的是一只信鸽,此时那只信鸽已经飞走了,千璇也没有注意它向那个方向飞去,千璇将卷轴打开,卷轴上面有这么一段话“已备美酒数十坛,歌姬乐工并舞女百人,乘楼船于江上翘首以盼”,看到这句话,千璇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微笑,他笑道:“有老友相邀,这自然是好事情,再说这有佳人美酒在旁,岂能辜负。”

千璇不再去管那些不停地在挣扎惨叫着的那些人们,有人会去处理他们的,他现在唯一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赴约,只见千璇笑道:“老朋友,千某也想早点看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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