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无法面对儿子死后还不得安生,当场哭晕过去,在她摔倒之前,刘父出手将自家夫人揽在怀里。
刘父经商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早已练就了处事不惊那一套做派。
仵作道:“鼻腔积水,肺部积水,却是死于溺水。”
赵小枫抬眉睨了仵作一眼。
刘斐面色泛青,嘴唇青紫,这一状态并非死于溺水,她下意识伸手扯开死尸的衣襟,想看看脖子处有没有掐痕,可意外的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面色发青,嘴唇青紫,一看便是窒息死亡的尸状。
刘父见赵小枫对儿子的尸首不敬,怒道:“你无礼。”
切……
死尸一具,还怕非礼?就算是活着的刘斐,长成这个样子,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赵小枫没有理他,继续查验。
她按了按死尸的肚子,胃中腐败的汁液变成绿色溢出嘴角,还跟着跑出两只蛆虫来。
那个味道,臭的旁人直掐鼻子。
她又按了按死者肺部,肺部软绵绵像块吸了水的海绵,确实是溺水身亡!
可疑点又来了,刘斐尸体膝盖微弯,屁股后翘,怎么看怎么像坐着死的。
县令问道:“可看出什么端倪?”
他可不相信赵小枫会验尸,顶多就是想虚张声势,想找点破绽为纪皓轩脱罪,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赵小枫就是想找点破绽为纪皓轩脱罪。
至于谁杀了刘斐,或者刘斐是怎么死的,则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赵小枫嫌弃的吸了吸鼻子,用白布单子将手擦干净。
“你……”刘父险些气晕过去。
那块白布是他儿子的尊严,这女人却用来擦手……
赵小枫缓缓起身,淡淡道:“我确定,死者死于落水之前。”
仵作否定道:“这不可能,死者明明死于溺水。”
县令也不大相信赵小枫,对仵作的验尸结果也产生了怀疑,遂问赵小枫,“可有证据?”
赵小枫道:“死者膝盖微弯,臀部后翘,脊柱后仰,这个姿势明显是坐着尸僵的,若是溺水死亡,死者应该是挣扎尸僵。”
书吏忽然停笔,小声嘀咕道:“姑娘此言甚是有理。”这些年死尸看了不少,经验还是有些的。
县令剜了书吏一眼,而后看向仵作,问道:“可是如此?”
“这……”仵作慌张道:“这不可能,死者肺部积水,腹部积水,鼻腔进水,怎么会是非溺水死亡呢?”
这个慌张的样子,让县令颇为头疼。
仵作下贱职业,可也算县衙在编人员,一举一动皆代表县衙,如今仵作验尸失误,还要牵连他判错案子,可恶。
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你就是这般玩忽职守的?亏得本官信任你,你竟然敢给本官写假验尸呈折,拖下去打十大板。”
仵作哭天喊地,“大人饶了小的吧……饶命啊!啊……”
“啊!”
“啊……”
一板子下去,疼掉大牙。两板子下去,皮开肉绽。三板子下去,血肉模糊。
赵小枫都觉得疼,时不时眯眼皱眉,待仵作的板子打完了,赵小枫走到县令案前,将账本递给县令。
县令伸手接过账册,垂眸一瞧,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家账面上一个月的收入都赶上他一年的俸禄了,他还在此说什么谋财害命,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