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了琅嬛仙府的少君,受尽无限荣宠,着实让见愁受宠若惊,但她表面上还得装作无比淡定。装逼技术谁能比的过她呀。不过令见愁最爽的是亲眼看着大司命无恒明明心不甘情不愿还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少君”,那滋味别提多爽了。与孟见愁不同,墨澜是神之子,尊贵无比。几乎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墨澜能做云止上仙的弟子是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事。而见愁倒像凑活着给云止当弟子的,毕竟见愁这厮脸皮厚得非常人能比。
对这些流言蜚语,见愁往往是不屑的。她的最终目的是进入藏书万千的洞天阁,云止成为她师父这件事,只能算意外之喜吧。
本以为当了云止的徒弟就能进洞天阁里翻阅典籍了,但似乎不是这样。
见愁问云止:“师父,我何时能才能进入洞天阁?”
自从黎静臣死后,孟见愁几乎每天都能梦见他一脸血泪紧闭双目躺在她怀里的样子。她恨不得马上将黎静臣的魂魄从弑影兽的手里夺回来,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云止在书案前正襟危坐,瞥了一眼见愁,又将视线移回手里的书上。他淡然道:“洞天阁之事为师自有安排。”
“是。”见愁恭敬道向他行礼便下去了,出门前,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云止从来都是一个严谨之人,待人接物皆是点到即止,颇具君子之风,但让人觉得清冷高雅不可接近。他对待自己的徒弟也是如此。他无论在何人秒前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就算是在两个弟子面前,也是举止投足间恰到好处,不失仪态。
在见愁这等没规矩惯了人看来,云止这是古板至极。你说,让一个人端坐在书案前维持一个姿势七个时辰“十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的看书,谁受得了啊。很不巧,云止就是上述这类人。
世人皆说云止上仙何等风清月朗,何等超然出尘。啧啧,依我看,就是无趣至极。当然,这些话见愁只有当云止督促自己练功时才偶尔腹诽一下,她可没有胆子说这些。
墨澜拥有一半神的血,学起什么东西都比见愁快一步,这让她颇为不爽。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当墨澜和见愁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时,云止带她来到了洗髓池。
洗髓池热气腾腾,池水如撒了牛乳一般洁白,让见愁跃跃欲试。
云止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身长玉立,宛如璧人,好不养眼。他道:“你的手里沾了太多鲜血,戾气太重,加之你本就是凡胎肉骨,底子自然是比不得墨澜的。若想精进,你就必须洗去你这一身戾气,方可有大成。”
见愁喜不自胜,杏目里秋波涌动,满脸写着高兴,道:“嘿嘿,师父这是给徒儿我开小灶吗?那便多谢师父了。”说完,不忘学谦谦公子一般向他拱手道谢,但在云止看来,这模样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云止看着见愁一副嬉皮笑脸的狡黠的样子,也没说什便出去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绢丝长衫,头发只是用一根玉簪挽着,微风轻拂,长发轻飞,掀起他的衣袂。好看的人连背影都是天人之姿,反而更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
只有云止背过身去时,见愁才敢肆无忌惮的打量她这个师父。她最怕的是和云止对视,因为他和那个千水墨一样,拥有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每次和他视线相交,见愁总是飞速的把头低下,她怕极了他的那双能看穿她心思的灿若星辰的眼眸。每每如此,她总觉得自己卑微如地上的烂泥,不堪入目,而他则是高山洁雪、天上白云,惭愧得无地自容、无比卑微。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却不能不接受。
或许是作恶多端的报应,每次见愁和云止有肢体接触,便会有万虫啃食、烈火焚身之感。
那一回,见愁练功受伤了,云止俯身想要查看一番她的伤势,怎知他的玉手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如临大敌似的往后缩,一双杏目惊骇的瞪大。若是放在以前,一个大美人儿要摸自己,见愁还不乐翻了,但是那个人是云止啊,和美人师父碰一下的代价是要退一层皮滴,代价太大了。
云止的身子一僵,尴尬收回手,起身翩然离去。
云止不解了,难道自己的样子太凶了?
见愁则是心惊胆战,难道美人师父生气了?她抱头抓狂,心里一万匹马在狂奔;怎么办啊怎么办,得罪师父了。
鉴于今天上午表现不太良好,见愁只能讨好似的去抓了一个通神红色冠羽却是黄色嘴会吐火的鸟,红色尾羽长长,打算去给师父赔罪。
云止是上仙,自然不用吃食和歇息,平时吃点仙草仙花仙露什么的也就可以了。但他追求随性而为和顺其自然,他倒是习惯午歇一段时间。
无极殿内烟斜雾横,椒兰香气淡淡,沁人心脾。殿内装饰简洁典雅,倒也符合云止的个性。此时的他正难得的一手支着头,慵懒的侧躺在美人榻上。长长的睫羽微微翕动,在眼睑下投上一片暗影,白瓷似的皮肤,在天光下泛着赏目的珠玉般的莹光。五官宛若精雕细琢,亮光之下柔和但不显女气,眉间的朱砂痣潋滟流光,及臀的青丝懒懒的披在他的肩上,雪白色的衣袍衣襟微敞,露出他精致的锁骨。
“师父师父——”见愁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看到的便是眼前这诱人的一幕。
云止见到她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急急的拢了拢衣袍,秀目里掠过一丝不悦,“何事如此慌张。”
见愁方才被自家师父迷住了眼,半响才反应过来美人师父正在问自己话,一时间忘记了正事,手里抱着一只红色的鸟,结结巴巴的答道,“那·······那个”忽的灵光一现,她眸子一亮,“就是师父您的锁骨下方的那颗红色的一点是什么?”
想不到还是被她看到了。
云止坐直身子,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清冷的说;“这是守宫砂。”他说完,耳垂染上了抹不自然的红,可惜见愁没发现。
闻言,见愁“噗嗤”一声立刻捧腹大笑起来,还笑出了眼泪,有些气喘不上来的说:“想不到师父活了好几千年还是童子身。”
云止立即摆出严师的威严来,“你若再笑,为师便罚你清扫别殿堆积了几百几千年的灰尘。”
他话音落下,见愁就老老实实的收声不敢再笑。(作者:哼,见愁你这个女魔头自己花名在外还是处女一个,你还好意思笑别人。)
见愁老实了,他又解释起来:“仙身道体,必须保其纯正,不可为欲望左右。”
见愁恭敬道:“师父教训的是。”
见愁手里的鸟不满自己被当成空气,叫了两声,刷刷存在感。见愁才回想起自己来干的正事,“师父,这鸟是什么?”
云止看了这鸟一眼,便道:“这是灵焰鸟,算起来倒是朱雀的近亲。”
“是吗?”见愁好好的瞅两眼这灵焰鸟,嬉笑道,“想不到是神兽的亲戚啊,怪不得会吐火又会说话。”
灵焰鸟被见愁火热的眼神盯得鸟毛直立,一肚子火喷了出来。好家伙,见愁倒是躲得快,但是见愁身后的书柜上是典籍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有云止的及时救火,但是还是烧黑了一片。
云止当场黑了脸,语气冷淡:“去天机阁罚抄天书,命你三个月内出来。”
听到罚抄天书见愁当场虎躯一震,惊恐万分。这天书自然不是一般的书,会根据你修为的高低决定墨迹挥发的速度。没错,抄天书就是那么坑爹,你辛辛苦苦的抄了一天的天书,第二天你可能发现昨天你的书白抄了,因为天书干干净净的好像没抄过一个字一样。而且只有抄完天书,你才能走出天机阁,否则一切免谈。
见愁如丧考妣哭丧着脸出去,临走时不忘把鸟留下。
一出门,见愁就看到了墨澜那副幸灾乐祸、讥诮的脸,她当他不存在似的从他面前走过。
见愁出去后,云止坐下看书,灵焰鸟睁着绿豆似的眼睛东瞧西望,好奇得很。
云止也不看它,“你若是想走,那便走吧。”
这是对灵焰鸟说的。
灵焰鸟通人性,自然是懂得他说什么。灵焰鸟也不闹腾,默默地飞到云止身边乖乖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