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翩翩公子跨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一袭红衣,于京城十里长街张扬而过,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晴川离京城不远,本是要走一段时间从京城去往晴川。可如今晴川自然是不能回去了。
南宫府。
荷寰和连理正在打扫着南宫府,按规矩,这里确实是要挂红绸张彩灯的,可是公子不准,这是南宫瑾言的府邸,他说不准,便没人能够阻拦。
“寰寰,你觉得那方家大小姐方晴雨怎么样?”
听到连理的话,荷寰的手明显一顿,转过身朝着连理淡然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没什么好评价的。”
悠悠然说出这句话,紧接着又补充道:“配不上公子。”
她极少这样说话,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其中的凉薄却是没能逃过连理的耳朵。
“哎,你说老爷夫人的怎么就……”
“连理!”荷寰制止住了荷寰。
连理赶忙起身,拿起掸子就开始干活。
她要说的是:老爷夫人怎么就不问公子是否喜欢方小姐呢。
晴川南宫府邸。
南宫思齐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岚瑶明显是气鼓鼓的,本就生的严厉的脸,此时眼睛瞪得很大,更显盛气凌人。
而南宫长明眉头紧蹙,显然是压抑着怒火。
啪——
杯具碎裂的声音,南宫思齐吓了一跳,“父亲!”
南宫长明坐下,沉稳得有些可怕,明明已经动怒了,却这般压抑着,比起直接恼火,他这个父亲的举止却能加令人惧惮。
“起来吧。”良久,南宫长明幽幽开口。
南宫思齐犹豫着,也不敢违抗,起身,心却仍是悬着的。
“你说方晴雨不见了?”南宫长明问道。
“是,当时一阵风吹过,吹开了轿帘,京城长街上便有人喊道没有新娘子,我们一看轿子,也确实空空如也。”说到这儿,南宫思齐又垂下了头。
喜庆的宅邸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当时走到哪儿了?”南宫长明又问。
“京城十里长街开端。”
“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来时的方向。”
岚瑶沉下眸子,“哐”地一放茶杯,起身道:“带我去京城南宫府。”
“是!”
待母子俩走后,刘管家凑至南宫长明身边,“老爷……”
“通知方德丞入宫,调动京城人力依次通知来宾喜宴延迟。”
“是。”
京城南宫府。
南宫思齐随着岚瑶破门而入,把荷寰和连理吓了一跳。
“夫人……”
“南宫瑾言呢?”岚瑶昂着头睨着那两人。
“公子?公子去迎轿后就再也没回来啊。”连理疑惑道。
岚瑶冷哼一声,眼神里的戾气却更盛,她扭头便带着南宫思齐离开。来得气势汹汹去的也气势汹汹。
南宫瑾言首先去的,便是京城风逸街,因为这条街是与去南宫府的方向是相反的,他离开是按照去南宫府的方向去的,原本也是打算回府的,不过走到半路他就调马来了风逸街。
这点他南宫瑾言是绝对可以想到的。
还有一点,必须选择有衣铺的街,他这一身太过于招摇,而最好的选择便是风逸街,揽月楼。
揽月楼。
梦泽夕颜看着窗外,如往常一样,打了个哈欠,摇着团扇,静静的,好像在等着什么。
是皂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梦泽夕颜懒洋洋地别过脸,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南宫瑾言。
见这架子,她便觉得不简单,绕有兴趣地先开了口:“新郎官儿想要什么啊?”
这话一说出口,南宫瑾言目光就沉了下来,却也没说什么,优雅而又向来的淡漠,“衣服鞋子即可。”
他一身嫁衣,里面的没什么好换的,他现在并不悠闲,一切从简。
“得嘞!”信步走着,南宫瑾言跟她上了二楼,随便套价格不菲的白衣白靴,穿上也实属翩翩公子,矜贵得不像凡人。
南宫瑾言拿出随身装的一袋银子,开口:“多少钱?”
梦泽夕颜支楞这个脑袋,斜了斜眸子看他,一切都懒懒散散的,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似的,摇了摇扇子:“揽月楼的规矩没听过吗,有缘诚可贵,不要钱。”说着,她伸了个懒腰,径直朝楼上走去了。
南宫瑾言也没阻拦,生意做惯了,他又不喜随时有人跟随,所以每每出门都有装着一袋钱的习惯,他这样的人,行走在外,难免会不时有点事情要处理。
见他这么干脆的就走了,梦泽夕颜有些意外,不禁转过头看了看那身影,摇摇头又走继续向前伸着懒腰走着。
鸡冠村。
北冥幽和苍冥被带到了水寒家。
其实这是个很大的庭院,这个大庭院里还有贝茉香,曲玲珑,也就是刚刚那个黄衣服的女子。
是个纺织楼阁。
北冥幽四处看了几眼,定下结论。
“这雪绒布锦阁就是张员外帮我们壮大的,前些年,这不,茉香她娘给茉香定下了这门亲,可是自己却卷着钱跑了,诶哟哟,可真不像个话!”孙大娘吧唧吧唧一口气说了好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了把瓜子,接着说:“诶呀,不过着张员外嘛,倒也不是个坏人,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勉强茉香,哎。”
说到这儿,孙大娘不说了,叹出口气摇摇头,放下剩下没嗑多少的瓜子,喝了口有点儿劣质的茶水,刚要说什么,苍冥却突然问道:“这张员外多大年纪了?”
“不大不大,四十出头而已!”
听到这,北冥幽有些愕然,但也没多大反应,淡淡道:“好都是可以装的。”
“孙大娘!”贝茉香进来了,喊了她一声,有些忿然。
“奥哟奥哟,我们正说你呢!你看你就来了!好巧好巧啊!”孙大娘笑得皱纹很明显,贝茉香却是越看越厌恶。
“说我什么!”她也一屁股坐下,捻起一把瓜子,一嗑着瓜子,一边道:“您也不年轻了!别整天给别人说亲啊。”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孙大娘也听出了她这意思,翻了个大白眼,扭着丰腴的腰走了出去。
原本贝茉香是没有注意北冥幽的,没和她说话并不是厌恶,一方面她就是这样的个人,另一方面她的精力确实尽数在那个白衣公子那里。
不过刚刚听到这姑娘的言语。
想到这,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北冥幽一眼,不嫉妒,只是有些惊叹,生的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犹豫了半晌,扭扭捏捏道:“能不能,拜托各位一件事啊。”
她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