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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脉

在地下国的家族之中,只有承袭司务大臣的巫族是世袭,且有很多分支,他们通过庞大的血缘关系保持这个家族的长治久兴,可是血缘关系并不能帮助他们谋得一官一职。只有通过三大师的箴言定论,才能成为巫族的领头人,其他人将像普通的地下国成员一样分派到世界各地执行任务。

从古至今,巫族的领头人一直是女性,然而到了巫成这一代,巫族的女孩们没有一个通过三大师的考验。巫成是唯一的男性,本来巫族领头人巫兰(巫成的奶奶)并没有把培养后人的重点放在巫成身上,然而,女性后代没通过三大师的考验后,巫成成了仅有的候选人。

巫兰第一次带着巫成接受三大师的考验,看到转世瀑布的时候,巫成傻眼了,倒挂在溶洞的白色水晶和潺潺的瀑布相映成趣,水晶映着瀑布的光亮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亮,仿佛夜空中的星河;瀑布映着五颜六色的水晶光芒,又仿佛一条倒挂的七色彩虹。这个世界藏有太多的秘密,这里却是个奇迹。

巫成想——如果地上的人见到转世瀑布,一定会惊讶三千多年前的成像技术和数据存储设备,虽然中国人沈括在11世纪的《梦溪笔谈》中记录过小孔成像的原理,但是直到十九世纪法国人开普勒路易·雅克·芒戴·达盖尔才发明摄影术,至于大型数据存储系统则是在20世纪之后才有的。

而通过三大师的考验之后,巫成才知道他族群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又经历非凡。地下国必须保护自己,先进的玛雅文明失落也证明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平衡自然界是地下国人与生俱来的使命,他们“切身”体会到身为地下国人的独特和幸运,为是地下国人而骄傲。像灵珺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等级制度牢骚满腹的人,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地下国人一向反感灵族的散漫和叛逆,他们曾是四年同窗,阳春白雪的日子简单,巫成倒觉得有朝一日,灵珺能成为合格的地下国人。

巫成的清高骄傲是娘胎带出来的,至尊的身份和家族的神秘让他感慨幸运的同时,也深感肩上的责任,这是灵珺所不能体会的。然而对地下国,巫成也曾怀疑和困惑过,毕竟没见到转世瀑布,很难理解地下国高标准、严要求的条条框框,巫成对灵珺的不忿感同身受。

灵族不是血亲遗传,他们靠领养孤儿延续族群,如果不是三大师应允,灵珺这辈子不可能见到转世瀑布,这里是王权重地,也是神秘力量的来源,对三大家族之外的地下国人来说是禁地。

世界因为神秘而恐惧,恐惧产生敬畏,敬畏产生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几万年来地下国得以存在的原因。走进地脉,厚重的历史感,加上几分阴森,让这里更显神秘。据传闻,云梯的地脉有九头怪兽和火龙看护,至今没人敢以身试法。怨气满满的灵珺,脑补传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对探险很感兴趣,可仅限于看电影,至今都没爬过高于煤堆的山坡,更别提深不可测的、年代久远的地脉。

地脉就像迷宫,有且仅有一条正确的路。那些错误的分支,都是走向素有至“不归之路”之称的天脉。巫成的脚步愈快,与灵珺的距离愈远。他有意放慢步伐,让灵珺跟上。

“嗨!你能不能快点儿?”

灵珺想掉头回去,不想为了巫成一时性起而送命,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退。“这是什么鬼地方?”

灵珺一步一回头的样子,巫成笑在心里,地脉也叫“有进无退”,也就是说进了下云梯,就没回头路可走了。“这里叫做‘地脉’啊,笨蛋。”

“该死,地脉应该有回头路啊,这里简直是‘有进无退’!那我们怎么出去?”

“猜对了,你最好跟紧我,地脉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其余的路叫‘不归之路’,是通向天脉的。转世瀑布的翘点会送我们出去。”翘点,是地下国的交通工具,秒到同时空的任何地方,除转世瀑布翘点的同时空终点站是云梯,王族和黑牡丹可启动转世瀑布的翘点去未来。

“那翘点为什么不送我们进来?”

“你说呢?”

“谁想了这么个馊主意,这等于谋杀!”

“胆小鬼,你报警!”

“别说笑话了,这里根本没信号。”就算对地下国再不屑,也知道这里是屏蔽各种信号的绝缘体,还没进来手机就自动关机。

巫成打了一个寒颤,他忘记提醒灵珺在地脉千万不能碰和电沾边的东西,“你没开机吧!”旋即,巫成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如果开机,灵珺已被黑子击中化作尘埃。

灵珺以沉默示威,没搭理巫成。

巫成走近灵珺:“拿出来!”

“什么?”

“你的手机!”

“为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快给我。”巫成几乎用命令的口气对灵珺大吼。

这里本来就幽闭,让人不寒而栗,吼叫和吼叫的回声无异于雪上加霜,“给你不就好了,吼什么!”灵珺撑着面子,尾音却变了调儿。

巫成暗笑,胆儿这么小,就算再不羁的灵魂,也知道害怕。还没见到三大师就已经吓成这样儿,应该早带来杀杀锐气。“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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