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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印尼河上漂浮的婴儿

甲板上空,盘旋的海鸥不时发出鸣叫,仿佛如无数冰碴,坠扎在我的心头。别说我确实找到并藏匿了沧鬼那笔数额巨大的黑色财富,就是没有,此时此刻也由不得我说没有。

悬鸦莫名其妙地维护我,自然是冲着这比可能存在的财富而来,我若告诉他根本没这么回事。可想而知,悬鸦会怎样向我表达他的失望。命中水与我勾结的事情一旦败露,就算杰森约迪肯放过我,船上那个脸上画笼的杀手,非得双眼喷着火苗来宰我。到时候,怕是杰森约迪这位老船长都拦不住了。

“哼哼,那些东西啊!心诚则灵。”我冷冷地发出两声轻笑,说完也对眼前这个目光灼人的家伙暗示了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懂,我懂,追马兄为人不错。我悬鸦呢,可是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的,朋友之间嘛!光为那点东西也太乏味,该到你展翅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托你一把。”

悬鸦这些话,说得有些鼓舞人心,我脸上洋溢着激动的表情,可心里很清楚,八大传奇杀手的话,只可相信一半。在眼前这种错杂的危机之中,只有自己的拳头和利器,才会永远忠诚与可靠。

“好,就交你这个朋友,只要我追马尚有一口气在,那些身外之物,就有你悬鸦的一半。”我斩钉截铁地说着,目光中流露出新的希望。

“哈哈哈哈,好,好啊。”悬鸦拍了拍船舷上的栏杆儿,发出爽朗的欢笑,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讹诈我的强盗。

“既然你我成为了朋友,那我也不避讳什么,就向你问一些困扰我的事情。”我见这个家伙正高兴,便不失时机地说。

“呵呵,你尽管问,你现在可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你糊里糊涂受到别人的伤害。”悬鸦满口热诚,人也显得神采飞扬。

“是不是想了解命中水这个人?他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劲敌呀,哈哈哈。”不等我开口问,悬鸦却道破了我的心思。

我点了点头,听悬鸦讲述起命中水。传闻,命中水出生在印尼巴里托河的一艘渔船上,他从孕育他的女人两腿间一滑出来,就被继父拎着血糊糊地小腿儿使劲儿抡下河。

命中水的母亲还怀着这个孩子时,因为落了难,就被迫嫁给了一个渔夫。等那位女人完成了伟大的生育使命,不料那个歹毒的渔夫却忌讳这个弱小的生命,将他狠心丢进河,以便这个清空肚子的女人和他再次交合,繁育自己的后代。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这个呜哇啼哭的婴儿,竟然浮仰在河面不坠,就仿佛后背有个救生圈。更为不寻常的是,虽然这个孩子浑身血污,可那些伏在水面猎食的草蛇水鳄,只争抢抛进水里的胎果和污秽吃,始终不敢靠近这个啼哭刺耳的婴儿。

一艘外地前来采购茶叶的货船,正好从河心经过,看到这个奇怪的现象,便将孩子打捞了起来。从此,再也没人知道,这个婴儿的下落。

二十几年之后,猎杀一族出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神秘杀手,人们才传言,说他便是当年巴里托河面上的那个浮婴,怪名:命中水。

听完悬鸦一本正经讲得这些,我脸上显出了几丝烦闷。藏在荒岛岩壁上的那些宝藏,轻易就给眼前这个家伙瓜分了一半,却换来这些可有可无、不打紧的传闻。

这个传说,没准是命中水找人故意捏造,散播出来增添神秘色彩的。对我找回芦雅,起不到任何作用。

悬鸦说完,看出了我的眉宇间的不满,又故作淡然地接着说。“至于命中水本人,我倒是见过,而且还交过手。”

听他这么一说,我目光显出一些异样,悬鸦见状,立刻放心似的接着说。

“那是在拉克沙群岛,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当时海魔号正停泊在附近,准备检修维护之后,打劫一艘印度的货轮。命中水却出乎意料地潜伏了上来,想猎走海盗王的首级。这家伙的胆子,可不是一般地大。当他发现,我和巴巴屠也在船上时,他已经来不及脱身。结果,给我们生擒住了。”

悬鸦说到这里,蒙在帆布后面的脸,泛起不少得意。“可他现在还活着。”我冷淡地说。

“呵呵,是啊,他还活着,而且是从我眼前脱逃的。当时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害怕。他的保命必杀技能,简直,简直太诡异了。唉,不说了,免得别人误会我悬鸦本人带有浓重的鬼神论。”

悬鸦说到此处,虽然语重心长,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可我却不以为意,心中暗道:“哼,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命中水又展现了何种必杀绝技脱身,根本不是关键。只要他身体还是肉生肉长,匕首能扎透,子弹能击穿,我誓死也要将芦雅找回来。”

“命中水的脸上,为何看不到人皮图腾?”我的话,问得正有些神往的悬鸦不免一怔。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两张纹绘着婴儿的肉皮,在我这里。唉!”悬鸦说完,又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大气。“这恩怨,迟早都要有个了断。”

此时的九命悬鸦,仿佛才刚刚露出一个正常人本该有的心声。不难听出,命中水脸上的整张嘴巴,是给悬鸦活活割去的。

现在,我总算明白,那日在索马里的泥林,命中水为何抛下巴巴屠不顾,一反常态地奔向南面山谷,置我一人应对实力强悍的巴巴屠。

“怎么,你想到那天在泥林里的一幕了?”悬鸦见我一听完他的话便陷入一种回忆式的沉思,再一次一语道破了我此时的想法。

“是的。”我又抬眼望向远方,那无边而浩瀚的海面,就仿佛我心中浮动的哀愁。“我在想,自己杀死了巴巴屠,究竟是对还是错。”悬鸦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惋惜地说。

“兄弟,不是我小瞧你,那日在泥林,倘若没有撼天奴的出现,咱们二对二的厮杀,第一个丧命的人肯定是你,而不是巴巴屠。”

悬鸦提到一种假设,假设那日在泥林我们是二对二厮杀,其目的是想让我知道,巴巴屠与我厮杀时,还不知道缠住自己的对手会是一个极富传奇的佣兵。

所以,他有些小觑于我。同时,巴巴屠更为担心着另外两名杀手,生怕撼天奴或者命中水出其不意地向他偷袭,并没把全部心思放在我身上。我才有了杀死巴巴屠的可能。

悬鸦拿开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重新扶到栏杆上,宛如与我一起惆怅似的,也望向那片无边浩瀚的大海。阳光铺撒的很均匀,蔚蓝的水面波光粼粼,闪着白花花的亮。

“比起截杀巴巴屠,命中水更想杀我,就像我想杀他那样。”悬鸦微微眯缝着眼睛,仿佛倦怠了他与命中水之间那永远不可能化解的恩怨。可唯一的化解,便是他和命中水之间有一个被另一个干掉,剩下的这个人,就可以安生度日,不再整日牵肠提防着对方。

“唉!不说这些了。我不得不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免得你这位好兄弟日后遭遇了撼天奴,吃亏栽在他手里,那可是我的损失。巴巴屠是个恐怖的腿王,他的高空霹挂,以及低位边腿,就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轻盈如风。更为可怖的是,那一腿击杀出的破坏力,高达七百公斤以上。也就是说,这种攻击可以轻易撕开对手的防御,震得人双眼发黑,喉眼儿腥咸。”

根据悬鸦的说法,若是给巴巴屠打一拳,那么对手只是幸运地被击倒;可如果给他的踢腿击中,那么很不幸,对手就只能去上帝的门口排队了。

那家伙的腿力攻击,可以将人体的骨架踢垮,使对手像一个倒在路上的自行车,给装满千吨砂石料的大卡车辗过似的。

悬鸦谈了巴巴屠很多事迹,最后他又说道:“其实,那天我若想救助巴巴屠,那家伙至少可以从泥林跑掉,只不过,巴巴屠本该支付我一笔金钱,可他却迟迟不能兑现,我也就……”

悬鸦想说,他对巴巴屠的死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这句话的本意,无外乎在警告我,别赴巴巴屠的后尘。

“哦?这样的话,那个巴巴屠可活该倒霉。”我嘴角一歪,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可是,我心里却暗骂:“你以为命中水和撼天奴是吃素的吗?你自己能活着跑回船上来,已经很不错了,还跟我吹牛扯大话,说什么睁一眼闭一眼。”

悬鸦与我的交谈,我虽不能全信,但其中有些东西,对我日后也有所帮助。这种真真假假的语言,就像玫瑰花瓣,只有经过一番提炼,最终才能获得香精。

“嘶嘶,嘶嘶”悬鸦突然耸了耸鼻子,凑到我肩膀上闻了闻,然后哈哈大笑。“怎么有股缅甸花妖的味道?你该不会和她上床了吧。哈哈哈哈……”

悬鸦的嗅觉,甚为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闻出凋魂门螺熏在我身上的“安魂熏草”的气味儿。我既然答应分给他一笔财富,也就不跟他客气,该问什么问什么。

“没有,那个阴森森的女人说了,这是给我祈福……”我话才说到一半,悬鸦已经乐得肩膀抖动。

“哈哈哈,哈哈哈,那娘儿的鬼话,哈哈哈,她是提防你抹黑爬到她床上去,所以给你种了味道。而且,这种气味儿,越用肥皂或香波清洗,越是逸散的浓烈。哈哈哈……”

我完全明白了过来,那个凋魂门螺,只许她扒在我的窗户底下偷听,却不许我以类似的行为“回敬”。

悬鸦笑完,看了看有些西斜的太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儿,转身离开了船舷。我目送他刚走出十米,这家伙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这些虾蟹味道很美,他们正在积极储备呢。”说完,他快速走下了甲板。

我心中又是一凛,顿时领悟了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从杜莫回到布阿莱公寓,就曾向我提起过,船上正在捕捞鱼虾,目前来看,他们已经捕捞了十来天。

这种行为,已经明显不是利用闲暇休憩,捞些海货尝尝鲜,海魔号是在“广积粮”,难道大船要准备远航,或者是迎接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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