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是他了！在书院里先生可是一直夸他，这次试考得了头名，先生还特地点了他的卷子呢。”那金富贵用那短胖手点了点从书院誊抄回来的卷子。
他还有几句话没说，那舒翰的字迹方方正正，像是刻出来的一样。
相比之下，自己的字就很一般了，写得像狗啃的一样，但眼下还是别说那么多，反正那厮也得瑟不了多久了。
思及此，金富贵嘴角扬起一抹笑，一旁的金财主正眯着眼看着苏先生。
金富贵的思绪早已经跑远，带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自己一向倨傲的先生居然拍手称好：“妙妙妙！简直妙极了！”
这位自诩学识无人能及的先生竟然一连说了三个妙字，金富贵脸色都青了，双拳紧握，心里恨恨道：好你个舒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先生的赞识，那个低贱的农民之子凭什么得到了自己得不到的夸赞？这怎么可以？
金财主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苏先生是隔壁县城为数不多的举人之一，他说这文章好那这篇文章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当初为了请动这个举人，他花了大力气为其搜罗各式书籍才将这墙角撬走。
启蒙后，金富贵上了书院，每日回来之后再由苏先生指导，自个儿不争气的孩子成绩是芝麻开门节节高。
但这孩子的成绩却远远没达到自己的期望，整个梨山镇至少数以万计的学子埋头苦读，富贵想要拔得头筹还得使出一点手段才行。
“此学子当真有才，可！”苏先生平日里慵懒地眼神早已经消失，一本正经地研究着手里的文章。这少年胸襟宽广，文章立意新颖，手法虽是稚嫩，但可以看到这人的抱负。
“先生，当真是可以？那金某不日便当门拜访县令去，还望先生从中周旋。”金财主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侍从，后者便双手捧起小箱子，恭恭敬敬地放到苏先生的面前。
苏先生掀了掀眼皮，冷漠地应了一声，爱不释手地看着文章。
几日时间一瞬而过，便到了考试那一天。
三兄妹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前往考棚，此时考棚前人山人海，学子提着篮子排着老长的队伍，等待着搜检。
“糟了，我的考引不见了！”舒翰一摸竹匣子，却是摸了个空，没有找到那一方卡纸，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这可如何是好！
许是增加了人手缘故，先前满满当当的考生正慢慢地减少，眼前的队伍越来越短，眼见就要轮到自己，舒翰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平日里再稳重如今也慌张起来，反复将自己的竹匣子打开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清点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舒翰这一番动作自然是被一旁检查搜身的差役看到。
作为经常参加大型考试维持会场秩序的他们，各种奇葩的事情谁没经历过几次呢？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想要混进考场的。
而这种人正是最讨论的，没有之一。
先入为主的思想让他们没有好脸色对待舒翰，一上来就恶言恶语相向：“去去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就你这种人居然还想混进考场。赶紧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