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要是再不开门,我可要硬闯了!”
不等叶姝说话,已经来到门口的叶云霞见余氏还没有出来迎接她,语气里的火药味更浓了。
“来了!”余氏递给脸都要气绿的叶娣一个‘息怒’的眼神,搓了搓手小跑着过去,拉开门拴子,陪着笑脸解释道:“他大姑啊,我们刚刚去河里洗衣服去了,身上都打湿了,急急忙忙的回来换衣服,也没看清楚是你们母女俩。”
叶云霞眼角挑得高高的,她明明比余氏矮了大半个头,但是又不愿意抬头去看余氏怕自掉身价,脖子梗着,眼皮要掀不掀的睨了一眼余氏,其实她的视线也不过就是落在了余氏的脖子上。
“什么味啊,闻着这么恶心。”叶云霞张嘴欲要说话时,站在她身后的刘春花吸了吸鼻子,扬手在空气里又挥了两下,一脸嫌弃道,“娘,估计她们娘几个一年到头都不洗澡漱口的,这屋里臭死了,到时候把我的嫁衣给熏臭了我可怎么穿啊。”
一个月前刘春花和镇上一个捕快订了亲,婚期定在明年的三月初三。
叶老太和叶云霞都很疼爱刘春花,自然会大张旗鼓地操持她的婚事的。原本她们是想到镇子上的‘珍品坊’给刘春花做一套体面的嫁衣的,可是价格太贵了,她们商量过后便去布坊扯了最好的绫罗绸缎,准备让余氏来做这嫁衣。
余氏有一双巧手,会裁会做又绣得一手好绣活,以前她在老叶家的时候,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是她一手包办的。但是把余氏母女四人赶出老叶家后,叶老太也不会厚着脸皮找她来做衣裳的,只是眼下是特殊情况,叶云霞想着脸皮厚一点就能省下五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五两银子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呢。
她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小儿子也十三岁了,过两年就会一个接一个的成亲的,花钱的地方还在后头呢。
况且余氏生性唯唯诺诺的,三脚还踹不出一个屁来,找她来做嫁衣那是给她脸面,她哪敢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过就是她一句话的事而已。
但是,一闻到这一屋子的怪味儿,又看到余氏那双生了冻疮粗糙不堪的手,刘春花很是嫌弃,不想让她来做这嫁衣了。
毕竟嫁衣是一辈子的事,万一做不好了,沾上了难闻的怪味,成婚那天可是要丢人丢到姥老家的。
“就是,这屋里怎么这样臭啊?”叶云霞也吸了吸鼻子,转而又急忙掩着鼻子,斜眼瞅着炕上几床破败的被褥,又看看灰头土脸的余氏,假装一脸关心的教训道,“到底也是人住的地方,你们娘几个好手好脚的就不能收拾得干净一点嘛?这么难闻的味道,简直和猪圈差不多了,你们鼻子是不是瞎了,闻着不觉得呛鼻子吗?”
“我们这四面透风破烂得狗和耗子都嫌弃的地儿,当真是委屈你们娘俩了。”叶娣实在是忍不住了,双手抄进衣袖里,还拿露着棉絮的衣袖擦了一下鼻子,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要笑不笑地睨着叶云霞和刘春花,“快快快,你们赶紧走吧,多呆一会儿说不定就把你们熏晕了,或者有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沾到你们身上了,让你们上吐下泄个十天半月可不好了。到时候我们可钱赔你们吃药的钱。”
要不是不想让余氏为难,叶娣会吐一大口口水到这对母老虎的脸上,骂道:你们也不比我们高贵多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