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摇了摇头，连吃了几大口，喝了点茶咽下去。
“味道还可以，只是稍微有些咸而已。还有这个鱼，做的非常好。”
可能白苒是猫，对做鱼比较有经验，这个菜做的确实不错，让人食指大动。
白苒一直趴在桌子上看着明尘吃饭，冷不防冒出一句：“你穿黑色很帅，有魔的味道。”
明尘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己年幼时锦衣玉食，进入正一都是穿道袍，很少穿过黑色。
听到白苒说自己像魔，明尘有些担心。
“白苒，如果我成了魔，还是我吗？”
白苒点了点头说：“是你，只不过思维方式变了，就像你习道，讲究道法自然，顺其自然无为而治，修魔讲究随性，如何想，就如何去做。”
“那我想消除魔性。”
“可以，随着你的心，去找到消除魔性的办法。”
“你一定知道如何消除，只要你告诉我就好了。”
“我不想。”
明尘哑口无言，这魔道还真是蛮不讲理，明明钥匙在你手中，却偏要让我寻找开锁的办法。
看到明尘无语，白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如果你这时候说一句：‘那我就打到你说。’，这就是标准的魔门思维了，小道士。”
明尘知道不可能让白苒轻易说出解除魔性的办法，毕竟自己的道心，可以帮她提升境界，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只是现在时间还不成熟，道心种魔没有大成，她还不想取走而已。
“小道士，有一种消除魔性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
明尘刚刚还在想白苒不可能帮助自己解除魔性，难道“真香”定律同样适用于魔？
“你说。”
“拜我为师，学习魔门功法，慢慢炼化魔性。”
明尘想克制魔性，就是为了不成魔，并不是害怕白苒杀他，而现在让他成魔，显然是做不到的。
“我不想成魔。”
白苒点了点头，显然已经预料到了，可她还是开口引诱：“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魔门实力最强，只有成魔，你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我还不像魔吗？”
明尘非常无奈，从小到大，其他人都是把自己当成魔对待的。
没想到白苒摇了摇头，严肃的对他说：“看上去有些像，但只能唬住一般人而已。”
“能震慑些江湖宵小也就够了，我并不想入魔。”
白苒摊了摊手，伏在桌上靠近明尘，伸手在他眼前一挥，翻手拿出一面镜子朝向他。
“起码要这样子才行。”
镜子像是铜镜，但是非常清晰，连自己眼角小小的一颗黑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明尘接过镜子端详，白苒好像在自己眼角加了一些眼纹，看上去还真有些许魔头的味道，只是自己脸色很白，连嘴唇边缘都有些发白。
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明尘摸了摸光头，已经生出了一些发根，有些扎手，但是手感很好。
把镜子还给白苒，明尘没有意见，只是加了一些眼纹，就随她去吧。
“你在怀念你的头发吗？”
明尘又摸了摸头顶，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便对着白苒摇了摇头。
“没有，摸起来手感不错。”
白苒笑嘻嘻地站起来，想朝明尘的头顶下手，被明尘歪头躲过。
“让我摸摸你的头，就给你摸摸我的头。”
白苒说完，低着头伸到明尘面前。
白苒现在没有盘发，一头青丝垂落，看上去柔顺亮丽，不知道摸上去什么感觉。
明尘小心地探出手，在白苒头顶摸了摸，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抱着小花抚摸的时光。
“喵~该你了。”
白苒叫了一声，眯着眼要摸明尘的光头。
明尘稍稍低头，让白苒揉了两下，没想到她还伸手一弹，明尘吃痛，用手抱着头，呲着牙看她。
“很不错呢，弹起来也不错。”
明尘有些恼怒，左手勾住白苒，右手在她头上摸来摸去，害得她头发乱糟糟的，这才松开。
“你干嘛？”
见白苒皱着鼻子生气，明尘心里非常快活，念了句“无量天尊”，坐到床上做晚课去了。
白苒知道明尘这个时候不会再理她，化成原型跳到他的膝盖上开始睡觉，模样和幼时一模一样。
等到明尘做完晚课，白苒却睡得正香。白日里嘱咐过小二今天不用送洗澡水，估计也不会有人打扰到她。
明尘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蹑手蹑脚地下床，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以前自己结束晚课也会躺在屋顶看着星星月亮，那时自己还不理解魔性是什么东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和别人接触，别人都会嫌弃的躲开。
自己并没有太多朋友，如果论起来，白苒或许算一个。
小时候锦衣玉食，有很多玩具，可是没有人陪自己玩，是小花陪着自己长大，现在离开正一，也是小花陪着自己。
虽然，她想取走自己的命，也是她，给自己种下了魔性，可是明尘好像并不怨恨小花。
三两清风，可撩星辰。
四月的天气非常舒适，明尘闭着眼睛，感受清风拂面。
屋子里的白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跳上房顶躺下，陪他看着星星。
“天上的星星为什么只有夜晚才能看到？”
明尘想了想，回答道：“白天也有，只是被日光遮住了。”
“为什么夜晚不是日光被黑暗遮住了呢？”
“道有阴阳，天有昼夜，可能他们只是交替，并不是遮盖。”
“就像人有好坏，那你相信魔有善魔吗？”
明尘愣住，自己好像掉进了白苒的陷阱。
“人时好时坏，魔也一样吧，别人讲给我的魔，都嗜杀成性，喜怒无常，若他杀了好人，那就是恶魔，若他杀了坏人，倒也能算作善魔。”
“其实魔门祖先创立的魔门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不故意行善，也不刻意作恶，只是魔门很多功法被人练偏了，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白苒起身抱住大腿，似乎在怀念什么，轻淡地对明尘说：“魔门祖师是个常人，他希望我们也都做个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