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一一转头，便发现了陶颖。周围没什么人，他便上前去打招呼。
陶颖微笑点头。
“你写了吗？”凌一一指着横幅问道。
“写了。”陶颖指着方向说，“在那里。”
凌一一顺着他指的方向去找，密密麻麻的字苦死她了，看她一面茫然的模样，陶颖便伸手去指。
她看到了一行字：一如既往，万事胜意。
一如既往，万事胜意。为什么会是一如既往？凌一一不解，便问道：“什么意思？”
“一如既往就是想说……不忘初心吧。”陶颖解释。
凌一一点头，又拉着他去看自己写的留言：山有木兮，落英逢君，高考加油。
想必陶颖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毕竟她送他的银杏叶书签上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落英时节初逢君。”
她的言语里是有他的。
后来人多了，同班同学也多了，为了避嫌，两个人也便疏远，各走各的。
倒数第三天了。
教室里进一步增加了紧张的气氛。恰遇周末，周六下午放了学，凌一一觉得最近卷子喘不过气，便准备去附近的中心公园逛一逛。
穿过夜市，凌一一又遇见了一个人，晏九。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跟踪她？
晏九倒是乐呵呵的样子，上前打招呼：“嘿！又遇见你了！”
“哈哈，好巧。”凌一一职业假脸微笑，满心尴尬。
“你去哪儿？”
“中心公园。”
“散心？”
“不然跳广场舞？”
“……”
“……”
着实有点尴尬，凌一一觉得自己的脚趾都可以尴尬地扣出一个北京天安门了。
“我也去，一起吧？”
“啊这……”天哪？这该如何推脱？“哈哈哈，好吧，一起。”凌一一说完这句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两个人一路穿过夜市，在夜市的街头，有那种买小猫小狗的商家，街头摆摊。
凌一一蹲下身子，去摸笼子里的小狗，嘴巴嘀嘀咕咕：“好可爱！怎么会那么可爱。”
晏九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说得好，皱起眉头，看着凌一一，又看着小狗小猫。
晏九上前拍拍凌一一的肩膀，说：“走吧，别摸了。”
凌一一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便没有摸狗了，跟着他走，过了一会儿便问道：“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摸狗狗猫猫？”
“你不知道吗？这种贩卖猫狗的，都是有问题的。那些小猫小狗的非残即病。少碰。”晏九认真说道，这次他没有笑着。
凌一一见他如此严肃，说：“借你智能手机一用。”
晏九把手机递给她。凌一一打开百度，搜索了一些东西，然后浏览了一些。最后将手机还给了他，说：“好吧，你说的是真的。”
晏九没有说话。
“太过分了！这就是虐待小动物，欺骗消费者！欺人太甚！”凌一一满脸愤怒。
晏九看着她，一副正义的模样，这次，他笑了，像平时那样笑盈盈看着她。
两个人走到中心公园，看到有在训练轮滑的小朋友，有在打太极的老爷爷老奶奶，还有散步的行人。
灯光打在脸上，勾勒出轮廓线条，流畅而舒缓，眼眸是掉下来的星星，闪闪发光，风吹动刘海像是春风吹着花朵般浮动。
凌一一看着柳条，心事不禁浮现，她问他：“晏九，如果你现在有一个女孩想努力追求你，她很喜欢你，尽力对你好，你会答应她吗？”
“看情况啊，在一起是要建立在喜欢之上的。”
“那这种女孩你会喜欢吗？”
“看情况吧，这个没有办法坑肯定的。”
凌一一投了一个蔑视的眼光，不屑道：“切，不就是看脸呗。”
“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接受的。”晏九认真说道。
什、什么玩意儿，凌一一吃惊看着他。
“我是说，我对你……”
“停！停！你在、说什么？”凌一一连忙打住他，怕他继续说下去。
“我说……我对你是喜……”
“好了好了！别说了！”凌一一再次打住，看来她没有自作多情，也没有胡思乱想，凌一一脑袋有点迷糊。
他在搞什么？还有三天高考，他干嘛搞这出，这简直就是搞人心态！
凌一一含含糊糊：“你、你不用说了，再说下去就、就不好了。毕竟三天后就是高考了，什么事情放在高考后再说吧。”
晏九没有再说，眨了一下眼睛。晏九的眼睛特别大，比凌一一的眼睛还要大，鼻子也很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眼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眼里有些失落。
“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吧。我先走了，我外婆得担心我了。”凌一一说完便碎步跑开了。
晏九一个人站在小路中央，看着她跑开的背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低着头，用脚踢开旁边的小石子，踹得远远的，踹到了另一条小路上，踹到了别人的身上。
一个女孩。
被突如其来的石子给砸着的女孩一脸疑惑看着晏九，晏九也傻了，没想到砸到人了，他走过去连忙道歉。
跑开的凌一一来到马路口停了下来。拍拍胸口，想着刚刚的画面，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倒数第三天，没想到会突如其来一个表白。
这不是甜甜懵懂，这是在杀人诛心，倒数第三天，这完全就是在搞自己的心态嘛。
凌一一仔细想了想刚刚她对晏九说的话。
“什么事情放在高考后再说吧。”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陶颖也对自己说过。
她说这话是在拒绝晏九，那他呢？他也是间接在拒绝自己。
可是他会送自己糖果，会让自己摸头，会拉着自己陪他多走一会儿，会和自己说他的童年往事。
可他又总是一副心事装在心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道他在配合她吗？
凌一一想到这里，脑子越来越乱了！她现在开始讨厌晏九了！即使是喜欢自己也应该在高考后再说啊，现在说出来完全搞人心态啊！
可是自己也总是缠着陶颖诶……好像来中心公园也是她自己同意的诶……
不想了，烦死了！凌一一带着心里火走回了家。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去理会，好好参加高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