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昭雪正要去赴约的前一天，姚黎天给她来了电话：“江小姐，抱歉，约定延后吧，最近实在是没有时间。”他的声音里难掩疲惫，像是几日没睡似的。
江昭雪一愣：“姚先生，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姚黎天沉默一阵，声音有些干涩：“我没事，等有时间了我会主动打电话给你的。”
江昭雪看着挂掉的电话皱了皱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没过几日，赵珂打电话告诉她：“姚黎天死了，江家向姚家施压，姚家股份暴跌，经济崩溃，听说他是过劳致死。昭雪，现在姚家人人喊打，他们发布天价任务实际为了寻找鬼符的内幕被人曝出来了，这件事可能会波及到你，你最近小心一点，不要和姚家人扯上什么关系……”那日姚黎天邀请江昭雪跳舞他也看到了，有些担心她会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江昭雪放下手机，心里冒出一股寒意。
她看向前几个小时江家派人过来送给她的一份通行证，上面附带一封信：恭喜你有机会成为江家子弟之一，9月1日，请来江家试场接受考核，届时所有接受试炼之人都将一齐接受考核。
江昭雪有些不敢相信姚黎天就这么死了，那个神态自若，放佛一切都在掌控中，心机深沉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江昭雪还认为与他结盟对抗江家是一件很明智的决定。
过劳死……江昭雪完全不相信这个死因，她想了想，去敲隔壁段宜君的门。
森麒一边脱掉围裙一边走过来，招呼道：“昭昭，别敲了，他不在家，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江昭雪看向他，眼神有些复杂：“姚黎天死了。”
森麒说：“你见到他的尸体了？”
“没有，你的意思是……”
“也不一定，江家有那个能耐搞垮他的家族，那他可能是真的死了。”森麒毫不在意道。
“吃饭吃饭，今天我做了小鸡炖蘑菇……”森麒拥着她回家，关上门前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对楼。
回到家里，江昭雪立刻冷下脸：“我被监视了。”
森麒笑：“你察觉了？”
江昭雪看向他，知道他也发现了，她摇摇头：“看来对方真的很不专业。”
森麒挑眉，道：“那你发现了几个？”
江昭雪一愣：“不是一个吗……”
“是两个，昭昭，你猜猜，他们都是谁派来的？”
“有一个肯定是江家，”江昭雪凝眉思索了一会“另一个……应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鬼符消息的不知名人士。”
森麒摇头：“之前就已经有人为此来找过你了，再加上几日后你又要去江家接受考核，他们都不傻，若鬼符真在你这，最后也一定会落到江家手里，对你出手也就意味着对江家宣战，昭昭，你现在的立场已经与江家一样了。”
江昭雪抿唇。
“还有，你发现的那个人不是江家派来的，是姚家。”
“姚家为什么要监视我？”
“你还记得姚家并不是姚黎天的一言堂吗？”
江昭雪想起来了，思索：“他是姚家另一支势力派来的。”他们想从她这得到什么，难道她与姚黎天的交谈内容被他们知道了？
“对，剩下那个你没发现的人，才是江家派来的，他也并不是监视你，应该是来保护你的。”
江昭雪看向森麒：“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森麒摸摸她的头：“我有超能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些虽然都是我基于已知信息的猜测，但我有九成的把握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
“剩下的一层呢？”
森麒厚颜无耻道：“剩下的一层就是情报出现错误或者情报存在盲点导致的。”
江昭雪无言，一会才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却不知不觉已经沦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森麒，我讨厌这种感觉。”
“没人会喜欢被控制的感觉，昭昭，你只有变强大，又或者依附于我，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决这一切。”森麒浅笑，抛出一个巨大的诱惑。
“不用。”江昭雪沉默一阵“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追上你的。”
森麒扬起嘴角：“好。”要是昭昭刚才是请求他的帮助，他虽然会帮她，但之后就会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她去妖界，妖界伴侣契约分两种，一种双方是平等的，另一种是一方依附于另一方。第二种往往会拥有很多个伴侣，是强大的妖怪才有资格与能力缔结的，他虽然对昭昭以外的女人没有兴趣，但要是昭昭主动选了第二种，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顾昭昭的意愿做许多他想做的事。
当然，选了第一种才是他的昭昭，若江昭雪真选了第二种，他会瞧不起她的。
“既然连姚黎天都死了，我要更小心一点才行，这次，也正好让我看看江家有多大的能耐。”江昭雪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掉进少年挖的坑里，她皱眉：“他们会不会发现奚青的存在？”鬼符虽然碎了，但鬼符只是个载体而已，奚青就相当于活着的鬼符。
加上她不久后就要去江家接受试炼，奚青无法离开她，要是让江家察觉到他的存在，到底还是麻烦。
“我可以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不过不能超过五个小时。”奚青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江家收集的鬼符也属于我的一部分，你要是能帮我找到，等我恢复自由身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江昭雪冷笑：“你说什么？”
森麒莫名看了她一眼，奇怪道：“奚青在和你说话？”
奚青从善如流：“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寻找鬼符对你也有好处……”
“他和你说什么了？”森麒稍微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互相帮助，我帮你找你母亲的下落，你帮我找鬼符……”
江昭雪说：“他说让我帮他找鬼符。”
“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你就这么相信他？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他待在你身边的动机吗？”
“奚青，我能分辨善意或恶意，至少，我很清楚你对我绝不是善意。”
“他又说什么了？”森麒蹙眉。
“莫名其妙的善意才可疑吧？江昭雪，你未免太天真了点。”
“没什么。”江昭雪摇摇头“别理他，他有心理创伤。”
憋了一千年可能憋出病来了也说不定。
“你说谁有心理创伤？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没想到奚青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反应极大，又在她脑海里叽叽呱呱起来……
江昭雪很想屏蔽他，结果刚出现这个想法，脑海里那聒噪的声音就消失了，契约总算还有点用处，她松了口气，一瞬间感觉世界清净了不少。
森麒原想让江昭雪签订契约后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至少还有一层保护，但现在这层保护还没发挥作用就已经凭本事让他感到心烦意乱了，果然还是找机会解决掉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