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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序幕(总集篇)

少年把双手枕在脑后,上身依靠着树干,双腿放松张开,微微仰头,注视远处地平线初升的月亮,眼神惆怅。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离家的第几夜了。合上眼,并不是黑暗,而是不愿想起的一幕幕。家人都被王国军队的人抓走了,只因自己去野外采集,回来时撞到军队,及时躲了起来,才幸免于难。他一直躲在旁边的巷子里,直到军队的人都走了,带走他所有家人后,他才有勇气走出来,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

仅剩他一人。

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不明白。他们家究竟做了什么,哪些人要抓他们。他决定要查出真相,于是,他拿起了剑——屋中仅有的一把剑。

清晨的阳光拨弄开少年的睡眼,携着朦胧的睡意,他站起身,双臂张开,冲初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简单的活动了下四肢,弯腰拾起树下用白色布条层层包裹的剑,继续出发。

这里是乌诺斯大陆,一块剑与魔法的大陆。

少年目前行进于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草丛中的精灵被突如其来的外来者惊扰,皆纷纷飞出草叶,浮动于空气中,好奇打量着这名途经此地的旅者。此时,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越来越多的草叶精灵从草丛中浮现,围绕在他的周围,与他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行进。数以万计的草叶精灵在空气中闪烁,若是有人撞见,定会大呼壮观。毕竟,草叶精灵的胆子可是出奇的小,平常连点风吹草动都怕,更何况是一个行进于它们栖息地的人类呢?

也许,他们感受到了,少年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柔。

“差不多,要到卡塔尔了吧。”

他举起右手,挡住刺眼的光线,朝着南方远眺过去。在天与地的交界之处,暗红色的哨塔正伫立着,黑色的城墙有着不可说的威严。少年因日夜奔波显得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笑容。不知不觉中,他加快了步伐。草叶精灵眨巴着小小的双眼,好奇的跟随。

“叽!”

突然,一只草叶精灵惊恐地叫了一声,旋即躲回草丛下,瑟瑟发抖。少年一开始没有注意,认为大概是自己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它们,呆立一会儿后,又飞快跑动起来。

“叽!叽!”

接下来,草叶精灵一只又一只地飞回草丛,然后是一群一群,待少年再次注意到它们的时候,已经只剩一只了,还躲在他的头发里。他能感受到精灵的颤抖。突变的状况,让他意识到,附近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呀啊啊啊啊!”

微弱的尖叫声从上空传来,并且在逐渐变大。少年警觉地把身后的剑拔了出来,然后闪到一旁的大树下,望着湛蓝的天空。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束急速坠地的黑影。

“轰!”

黑影坠落于草地之上,掀起气浪,把小范围内的草叶都震弯了。少年见状,将剑置于身前,小心翼翼地向刚才黑影落地的地方移动,头顶上的草叶精灵则直接钻到了少年的脖颈后,瑟瑟发抖。

少年很快到了落地物体的面前,但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人?”

少年收起剑,双手揽住从天而降的人的双臂,把后者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拖。一路过去,少年自觉体力实在差劲。不过百米的距离,拖完全程,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置好黑袍人后,少年对其仔细的打量起来,及腰的乌黑长发,用一根黑色的大概是布条的东西扎起,剑眉星宇,刀削般的下颌,奇怪的黑色长袍,腰间悬挂着的……木制的奇怪容器,以及背后所背负的长剑,虽闭着眼,但仍给人一种凌厉的寒意。少年头上的草叶精灵探出头,好奇的瞄了黑衣人一眼,却又被后者身上所散发的强大气场吓到,又缩回了少年的脖颈后。

这……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人,少年有些纠结。救人不能只救一半吧?这样把人家扔到草原上感觉不太好。但是,如果不快点到卡塔尔的话,家人的危险也就多了一分。

……还是家人,比较重要吧。再说了,这人全身上下散发着的浓厚煞意,估计也没人敢接近。少年的心里这样想着,笑了笑。什么嘛,自己的担心完全没必要。所以,走吧。

他转过身,面朝卡塔尔的方向走去。但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神色有点惊讶。

“喂,你就打算这样走了?”

黑衣少年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慵懒的视线正好与负剑少年惊异的目光对撞在一起。前者也讶异地挑了挑眉,眼前这个人的穿着,着实怪异。暂且不说那一头栗色的短发了,光是把胳膊赤裸的上衣已经非常显眼了,遑论那把下肢显得修长的黑色裤子了……

这是什么地方,民风这么开放的吗?

黑衣少年内心默默吐槽,但也没忘记他刚提的问题。但是,对方只是转过了身来,并没有回答。以为是没有听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就打算这样走了,太残忍了点吧?”

……对方依然以木讷的状态面对他,搞得气氛十分尴尬。啊,等等。黑衣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会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对了,他的穿着,和传说中西方大陆的人很相似啊……西方语吗?我会几句,我试试。

想到这里,黑衣少年干咳了几声,故作正经状,说道:“我是从东方来的人,名叫斛律奡,你叫什么?”

“呃,啊!我,我叫米伦斯!对了,你说你叫什么,我听不懂!”

斛律奡:“……”

“你的意思是,你当时正在写字,突然笔折了,就……从天上飞了下来?”

米伦斯眼皮抽搐地说出了他从斛律奡口中所说所理解的意思。再怎么想,也太过荒唐了。一时空系咒语被施展到一支笔上,然后触发条件是笔折?那个人会这么无聊……

“喂喂,中间少了一段啊……好吧,是我不知道那一段用你们的语言怎么说。”斛律奡有些尴尬,连忙扯开话题:“话说,你是不是要去哪儿啊,还很急的样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吗?”

米伦斯很是无语,白了他一眼,回答:“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去卡塔尔,查明我家人被抓的真相。”

“……哦。”

斛律奡敷衍地应了一声,双手置于脑后,盯着米伦斯的侧脸,又问:“哎哎,干嘛老板着一张脸,你们西方人都这么无趣的吗?”

“如果你全家莫名其妙被抓,你还会有好心情?”米伦斯扭过头,看着斛律奡,脸上的表情简直令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渐渐的,斛律奡的脚步趋缓,然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他低着头,脸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察觉到斛律奡的异常,米伦斯也止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情绪压在心底,侧身问道:“喂,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不走了?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半晌,斛律奡没有答复。

一阵凉风吹过,斛律奡的黑发扬起,在空中飘舞。米伦斯感到很不自在,心里凉飕飕的:我刚才是真说错话了吧?要不要现在道歉?

他吞咽了下口水,说:“刚才那……”

斛律奡抬起头,打断了米伦斯的话头。后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注意到,对方的神情,不知何时,又变回了最初吊儿郎当的样子,冲着自己微笑:“我没事,毕竟我的家人嘛……也不会被通缉。走啦走啦!”

只见他大步一跨,往卡塔尔的反方向走去。

米伦斯:“……大哥你走反了,是往南不是往西。”

“……”

太阳升到了半空,不断有鸟飞过青空,微风轻柔拂过,草叶飞扬。

眼前的断壁残垣,让米伦斯处于木讷之中。

“呃……这就是你说的卡塔尔?感觉……刚被火药炸了吧?”斛律奡伸出手指戳了戳米伦斯的右臂,后者从难以置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面前的,只是一片冒着青烟的废墟,还残留着些许的火药味。

“我们,先进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

米伦斯断断续续说完了这句话,抬腿踏入了城内。斛律奡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气息,正准备伸手拉住米伦斯时,精神却莫名其妙恍惚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视野里的米伦斯早已不见了踪迹。

“……米伦斯?”

斛律奡呼唤,没有回应。空旷的草原上只有风吹过草地发出的“沙沙”声。眼前的废墟变得虚幻,迷离,斛律奡用力的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有人的声音出现了。

一座完好无损的巨大城池出现在斛律奡的面前。

卡西尔背对着她,右手沾满红色的鲜血——是父王的血。公主呆立在王座几步开外,双手捂嘴,全身颤抖,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盈满她的眼眶,明明很热,但全身却像身处冰天雪地一样寒冷。

“嘿嘿……”

她看见,卡西尔机械的转过身来,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她,表情狰狞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公主大人去……嘿嘿……我……我把你的父亲……哦……我的国王大人给……给杀了哦……嘿嘿……”

一把黑色的匕首深深插入国王心脏的位置,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脸上,满是温热的血,难以置信的表情定格,还有悔恨。

“接下来,该您了……”

“不要……不要……不要!”

公主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右手捂住胸口,感受得到心脏的狂跳。窗外的阳光透过华美的窗帘,扬扬充盈整个寝宫。淡淡的金色光晕与温暖令她的心绪缓和下来,高度紧张的神经松弛。

她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呼出,金色的美目微睁,在金色阳光的衬托下,高贵圣洁。

“公主殿下,”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该洗漱用餐了,国王大人在餐厅等您。”

“好,我知道了。”公主很有礼貌的回答,拨开身上的被子,白皙的双腿抬起,轻轻踩在东方运来的丝绸所织的红色地毯上,站起身,脱下白色的睡袍,光滑细嫩的香肩和后背随即露出。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将一旁衣架上悬挂的长裙取下,穿上,整理好裙摆,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细致温柔地梳理着金色的长发。

“吱呀。”

寝宫的门被缓缓推开,公主白皙的双手平行放置于小腹前,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着。阳光透过走廊上的五彩琉璃窗洒满地板,在其行进的公主,宛若天仙。

“索菲娜殿下,”不知不觉中,公主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前,正立于门旁的王宫守备队队长微微颔首说:“国王殿下已经在餐厅等候多时了。”

“嗯,知道了。”

他轻声应答,对队长回以问候,然后进入了餐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于餐厅上方正中央,下方便是长桌,国王坐在一端,满是沧桑的脸上带着微笑,说:“女儿,你来了。快入座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索菲娜闻言,没有多余的动作,面带微笑,优雅的入位。

“父王,有什么事,请讲。”

见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异样,过往暗地里松口气,神色也放轻松了些,便开始说事:“女儿,再过一个月,就是建国两百周年的庆典了……”他稍微停顿了下,似乎有些犹豫:“我想……在那个时候,把王位继承权给你。”

索菲娜插上牛肉的餐叉僵在了嘴前。

“你看怎么样,女儿?”

国王咨询道。

索菲娜把餐叉轻轻放下,低下头,半张脸背光于黑暗之中。

两人都沉默下去。

“嗒。”

铁与瓷器碰撞的声音。偌大的餐厅,国王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女儿坐在长桌对面,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像是在沉思。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国王感觉自己的手心已满是汗水,他想说话,打破不安的寂静,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咚——咚——”

王城中心的钟塔敲响了,太阳升至半空,空气开始燥热。

与此同时,公主睁开了眼,金色的光投射她的全身,整个餐厅内像是多了个小太阳般,亮堂起来。

“父王,你为什么如此急于把王位传给我?”

她终于提出了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金色的美目注视着长桌另一边的国王,显得急切,她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个答案。

……沉默。

国王没有回答,他闭上了双眼,神情显得十分痛苦纠结。

餐厅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才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失聪。

“女儿,”半响,国王站了起来,睁开双眼,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一度:“我有些困了,刚才的事,以后再说吧。”

索菲娜愣了下,连忙起身,弯腰颔首,走到国王身边,扶住他的胳膊,轻声说道:“我送您回去。”

“公主殿下。国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国事繁忙,透支过度,才会如此疲惫,以至于在走廊上突然晕倒。好好休息几日便可。”宫廷医师抬起头,如此说道。闻言,公主脸上的凝重才逐渐缓和下来。

“但是,公主殿下,”医师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国王现在的身体状况,切不可长时间的工作了。希望殿下能劝劝国王,不要操劳过度。”

“……我知道了。”

公主走在前往行政处的路上,神色凝重。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刚才医师的话。

“国王现在的身体状况,切不可长时间的工作了。”

她的心中,这句话如同窗外树枝上蝉的鸣叫一般,既赶不走,也杀不绝。回想当时的情况,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自己扶着父王,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父王就失去意识往自己一边倾倒,若不是靠着墙,恐怕自己也扶不住。当然,还有那个人……

“公主殿下,”一个很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国王的身体,如何?”

她回过神,转过身,看清眼前人的装束的时候,美目微蹙,冷淡的应答:“父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稍事休息就好了,不劳卡西尔大人费心。我有些事,先失陪了。'”

语尽,她快步掠过卡西尔,想快点远离这个看不透的家伙。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听公主大人的语气,国王殿下只是劳累过度而已。”

公主的步子停下了。

“你什么意思?”

她听出了卡西尔话里有话。

“公主大人,您难道忘了,今天,国王殿下是准备出巡的。既然您说国王殿下只是需要休息,那么,中午之前,应该可以出发吧。马车、护卫,其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卡西尔的脸被额前的棕色刘海遮住,一片阴暗,完全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

“哦,怎么,国王殿下的身体难道没有公主大人说的那么健壮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卡西尔说出来的时候,语气竟没有丝毫波澜,索菲娜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冰刺了一半,发冷,胸腔内心脏的跳动也越发急促起来。

“没有,”她努力稳定情绪,强作镇定,说:“刚才父王交代,他的身体还需要多休息几天,所以让我带替他出巡。怎么,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公主大人。那,我先告退了。中午十二时,请公主准时到皇城门口。”

卡西尔先顿了一下,才说出话。公主并没有注意到这段可疑的停顿。前者转身,如同来时,悄无声息的离开。直到卡西尔的身影从走廊消失了大概半分钟后,公主才喘了口气,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父王,会同意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拍拍胸脯,又继续向行政处走去。此时,一个禁卫军的人头,透过窗户,赫然出现。

“父王,您同意吗?”

公主坐在国王的床边,试探性的询问。后者动了动干涸起皮的嘴唇,吐了两个字:“可以。”

钟楼敲响了正午时分的钟声,公主换好了较好活动的常服,笔直站在出巡马车的一侧,另一侧,卡西尔站立着。

“看来公主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那就请登上马车吧。出巡的第一站是阿及诺里。”卡西尔的声音同之前一样,听不出任何语调,十分机械。公主侧目看了他一眼,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径直登上了车。

“出巡开始!”

卡西尔大喊。

数十名号角手一同吹响号角,车夫驱车前行,四周的侍卫也以同样的速度慢跑跟行。

太阳盘踞于穹顶之上,发出毒辣的光。

卡西尔弯腰,右手置于左肩前,毕恭毕敬的目送出巡车队离开。他的眼睛藏于黑暗里,没有人看得清。

木制的车轮碾过松软的土壤,留下一道车辙,又被紧随其后的士兵的铁蹄抹去,留下脚印。

出巡的马车在城外的森林里平稳地行进着,四周蝉鸣起,叫得人烦。炽热的阳光透过树冠穿透下来,光斑存留于路径上。公主坐在马车内,感觉十分不适。从来没有在这么陡的路上坐过马车,已经有些反胃了。

他从马车中探出了头,对车夫说道:“对不起,请停一下,我有些不舒服。”

车夫听罢,手中的缰绳一拉,马叫了一声,停了下来,士兵也停下步伐。

“大家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现在此地休整一会儿,我们再出发。”

公主强忍住想呕吐的欲望,大喊。众人听闻,便放松下来,有的仍保持站立,但四肢明显放松,有的双手交抱,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更有甚者,直接仰卧在地上,四肢伸展,闭目养神。

大家都累了啊……

公主微微一笑,轻身一跃,跳下马车,然后……跑到一旁的树后呕吐。

所有人都卸下了紧绷的心,殊不知,一双黑色的眼睛正在监视着他们。

休整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公主下令继续出发。

车队不断前行,一阵午风吹过,树叶瑟瑟响起,夏日的燥热也被一并带走,从马车中探出头的公主感觉也没那么糟了。

“沙沙……”

灌木丛猛烈的动了起来,还未等士兵们做出反应,一道人影从中爆射而出,双手的弯刀直对马车!

“哥,我们来镇上做什么,物资不是还够吗?”

诺埃尔牵着哈提的手,行走在艾里塔镇的石砖街道上。正太模样的少年说道:“我又没说是来买物资的。只是单纯的想逛逛而已。”

两人就这样,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高个子少年的手中已经拎满了口袋,食物,衣服,香料之类。侧头望了一眼比自己矮了一截的老哥,诺埃尔有种被坑的感觉。

“……哥你是把我拉出来当苦力的吧……”

诺埃尔小声地吐槽道。正太闻言,转头,抬起,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前者很清楚的看到了。呃,好吧,看来还真猜对了。算了,又不算太重,况且……诺埃尔瞟了一眼自己挂满笑容的老哥。

好像哥哥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嘛,就当是陪哥哥出来玩吧!想到这里,诺埃尔不自觉的翘起嘴角。

“等等。”

突然,正太抬起手,拉住了诺埃尔的小臂,神色凝重的盯着前面的路。刚才,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小镇,往部落的方向走去,很习以为常。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前面有东西?”诺埃尔歪头,眼睛扫视了一遍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啊……”正太白了诺埃尔一眼,道:“你是人类,没有我们芬里尔的听觉和嗅觉,自然发现不了异状。”

诺埃尔恍然大悟:“哦,对哈……”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笑着。

“暗处草丛里的那位,不准备出来打个招呼吗?”

正太放开一直拉住诺埃尔的手,原本可爱的脸上露出了野兽专属的凶恶神情,双臂微张,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手撕一切的姿势,深灰色的竖瞳中闪过绿色的光。见状,诺埃尔放下了手中的袋子,把背上负着的弓取了下来,正当他准备拔剑的时候……

“收起来,别受伤了。”

正太如是说道。

诺埃尔:“……”

“沙沙!”

两人左前方的绿色灌木一阵响动,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从中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像一只小野兽一样警惕地盯着眼前一高一小的两人。这下轮到诺埃尔和正太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了。

半晌,诺埃尔戳了戳正太的肩膀,低声问:“呃,哥,这小孩有什么……威胁吗?”

“不,不知道。但别靠近就是了。他的气息有些不对,不像是人的,也不是野兽的。”正太放下攻击姿势,拍拍手,一手拦住了想要靠近陌生小孩观察的诺埃尔。

“别过去。”他皱起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可是……”

突然,十几步开外的小孩身子兀地踉跄了一下,一下子就到在了冰冷的地上。诺埃尔想摆脱哈提的阻挡,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后者竟一把抓住自己往那个倒地的小孩奔去。正太放开诺埃尔,将手指伸到小孩的鼻口,片刻,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好微弱的呼吸。”

眼前,有两个人。他们似乎都没有恶意,但,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地防备他们。啊,对了,那个正太模样的,不是人类,是化作人形的兽族。

但我又感觉得到亲切感。那是从另一个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气场。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橙红色的火光在木屋里摇曳,屋子中心的火堆正热烈的燃烧着,像是跃动的精灵。诺埃尔百般无赖地玩着手中的狗尾草,一边盯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床。上面躺着那个小孩。

“哥,小孩还没醒。”诺埃尔转头说道:“太阳都快落山了。”

正太盘腿坐在垫子上,正对诺埃尔。火光映亮他红润的双颊,显得他又可爱了几分。见正太半天没有给自己反应,诺埃尔狡猾地勾唇一笑,悄无声息地挪到正太的身边,抬起手中的狗尾巴草,向正太鼻子处凑近。然后……那狗尾巴草的手被抓住了。接着,哈提睁开了眼。

“呜,痛痛痛痛痛,哥,哥,放,放手,我错了,我错了!”

诺埃尔的手腕被正太用力抓住,吃痛地叫了出来。后者戏谑地勾了勾唇角,然后说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开这种玩笑,逗不到我的。我可是你哥啊,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会不知道?”说完,他松开了手,诺埃尔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用另一只手揉着刚才被抓的位置。

“哥你就不能让我捉弄到一次嘛?”

“嗯,也不是不可以。”正太用手撑住下颌,冲诺埃尔调皮的眨了眨眼:“当你完全能做到悄无声息……这样说也不对,你就有几率整到我了。加油,我看好你哟!”他冲诺埃尔竖起了拇指,以示鼓励。

诺埃尔:“……”

“好了,”正太站了起来,说:“我先去做饭了,你在这儿看好那个小孩,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好,哥,我也成年了,知道应该做什么,况且……”说到这里,诺埃尔顿住,也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腰后,径直走到正太的身边,与他齐身而立。后者感到很奇怪,侧抬头打量前者奇怪的举动。这时,诺埃尔把手轻轻搭在了正太灰蓝色的头发上,携着柔软的兽耳,用力地揉了几下。正太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诺埃尔没察觉到自家老哥的异状,继续说道:“这样走在一起,我跟像是哥哥吧,对吧,弟……”

“咔!”

胳膊脱臼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是诺埃尔响彻山林的惨叫。

过了不知多少分钟后。

“嗒。”

正太把最后一盘菜放到了桌上,看着桌上的三道菜,满意的笑了笑,拍拍手,然后喊道:“诺埃尔,来吃饭!”说完,他席地而坐,侧头冲趴在地上的诺埃尔眨了眨眼。

诺埃尔:“……”

早知道刚才就不去碰哥的头了?老哥为什么突然暴走了啊……

“哥,我错了……”因肩臂上的痛楚,诺埃尔说话竟有些颤抖,不,是全身都在颤抖,眼角还有泪花。正太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刚准备切肉的餐刀,站起身,一下子跳到诺埃尔身边,轻轻抓起诺埃尔刚才被自己扭脱臼的手,感觉到诺埃尔的肩臂处不但有些红肿,还发着热。

啊,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哈提有些尴尬的用左手食指挠挠下巴,道:“我先帮你正回来吧,趴着别动,会痛,你稍微忍忍。”

“咯啦!”

“呜哇——!”

惨叫声惊起林中的群鸦,扑扇着翅膀飞离。

又是一会儿后。

正太帮诺埃尔涂完药后,把后者安置在自己床上,然后道:“大概休息一夜就好了。现在没刚才那么痛了吧?”诺埃尔点了点头,正太见状,松了口气,继续说:“那就好。没伤到其他地方就行。先吃饭吧。”

正太起身,走到餐桌旁,拿起刀叉,大快朵颐起来。诺埃尔也跟了过来,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前者吃饭。正太见状,感觉有些诧异:“欸,你怎么不吃啊?”

诺埃尔:“……”

“……啊,对不起,忘了你手被……我喂你。”正太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递到诺埃尔的嘴边,后者呆滞了几秒,一口把叉子上的肉咬住,咀嚼完毕,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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