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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晨

尹梦夕篇

又是一个这样的日子,阳光映在水面,波光粼粼。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幻化出微笑的表情,温暖、和煦的风像是挂在温婉少女脸上的面纱,轻薄、柔软。

清晨的我,睡得正香。梦里,被像夜礼服假面先生那样的绅士吻着,他那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幸福地醒来,睁开蒙眬的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幅令我震惊的画面:林珊穿着半透视的性感内衣,正用她那双画画的九阴白骨爪,蹂躏我的脸。岂有此理,我美丽的容颜啊,怎可遭到如此猥亵,气疯我了。

“懒鬼,快起床!隔壁家的阿汪都已经在楼下绕着花坛跑了好几圈儿了!最近你没有阿汪勤快啊。”林珊对我开启闹钟模式。

“阿汪是阿汪,我是我,怎么可以拿阿汪和我比,它白天可以在它的小窝里尽情地睡懒觉,我又不能。”说罢,我翻过身,换了个姿势继续懒洋洋地趴着,有一种还想再睡五百年的欲望。

“快起来吃早餐,已经六点了,再不起,就来不及吃早点了!我准备了咱们最爱的燕窝,这么美容养颜的好东西,再不起来吃,可就没有了哦!”林珊诱惑道。我亲爱的林珊啊,你是哆啦A梦转世吗,怎么这么贤惠!爱死你了!

“尹晨呢,起来了没?”我问道,内心总想找个垫背的,来证明我还不算太懒,可事实证明我失算了。

“他早就起了,这会儿正对着电脑,和一个叫‘小饼干’的小朋友聊天呢。”“小饼干”是尹晨的网络朋友,一名神秘的少女。

想起燕窝,又想起尹晨,我猛然惊醒,浓浓的睡意就在弹指间烟消云散。记得上次,林珊刚刚把燕窝做好,上楼叫还没起床的我,尹晨这臭小子一点儿姐弟之情都不顾,毫不留情地把我那一份燕窝消灭得干干净净,还故意气我道:“吃得肚皮都要撑爆了……”所以这次,绝对不可以让他再次得逞。说时迟那时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洗手间,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当我满怀欣喜地跑到厨房餐桌前时,差点儿没晕过去。打开碗盖,竟是白花花的大米粥!要不要这么扯淡啊?上当了!呜呜……林珊和尹晨看着满脸疑惑的我,在一旁笑开了颜,尤其是尹晨那个坏家伙,嘴咧得跟鳄鱼的嘴一样大,真欠抽!

“可不可以不这么对我,人家起这么早只是想吃点儿美食而已嘛!”

说完,我故作委屈,眼泪汪汪地望着林珊。

林珊耸耸肩,得意地笑了笑,意思是我别无选择。好吧,我接受。因为林珊就是林珊,做什么都特别好吃,这点我不得不佩服。

将第一口粥含到嘴里,正准备细细咀嚼时,尹晨和林珊两人齐刷刷地端坐在餐桌对面,双手托着腮,一脸的和气,异口同声地问我道:“好吃吗?”

“嗯哪,可以的!”我没想太多,继续吃着粥,丝毫没感觉到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嗯嗯,那就好,我还以为这粥馊了呢?”林珊一脸的坏笑。

“馊了?啥意思!”我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前天剩下的而已,本来我是想倒掉的,但闻起来还没什么异味,感觉倒掉也怪可惜的,所以就又加工了一下,给你吃喽,哈哈哈哈……”林珊说得那么自然,可我的胃听到这些却是那么不自然。

强行压住喉咙沸腾的感觉,我的胃兴奋得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要把侵犯领土的妖魔驱逐出去。冲进洗手间,抠了半天的嗓子眼儿……对于我这种有洁癖的少女来讲,这得是多么大的折磨啊!半晌,从洗手间里出来,我横眉冷对林珊和尹晨,轻笑着,要笑到他俩心里发毛为止。

“小香香,我们错啦,今天是愚人节,我们只是响应一下节气而已啦!”尹晨无辜地举起手来。

“你老姐我只过中国的传统节日,从来不过西洋节!来,弟弟,姐姐稀罕稀罕你!”尹晨,你个臭小子,看我怎么蹂躏你……然后,尹晨早晨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精心打理好的帅气发型,就这样被我温柔地摧毁了。

寒龙篇

音儿,我回到了你最喜欢的地方,有你的幸福、有你的气息,还有你的回忆。奔驰C200稳稳地停在了游泳馆的门口。这里已经翻修过了,宽敞的道路两旁种满了花花草草,代替了原本繁华热闹的夜市。时间果然改变了一切,当我们回望最初的起点,会发现一切都无从选择,只能向它卑微地妥协。

穿过游泳馆长长的廊厅,推开门是一幅活泼生动的画面,环顾四周,一个身影吸引了我。透过天窗的光芒围绕在她的身旁,安安静静地望着水面,眼神那么坚定,像个孤单、倔强的天使。在上任省队教练之前,我就读过每一个队员的信息,她叫尹梦夕,是队里面资质最高、最有希望摘得下一个世界女子跳水桂冠的女孩儿。看着她,让我想起了年轻的自己。嗯,有点儿意思。

尹梦夕篇

六点半,尹晨去上学,我和林珊到游泳馆训练。

路上我问林珊:“那粥……真的是昨天剩的吗?”

“是的!”林珊笑呵呵地回答道。

“你真的……没骗我?”我还没死心,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对于我们这种有洁癖的美少女来讲,吃到馊粥,是会反胃好几天的!

“没有,没有。没有……才怪哪,哈、哈、哈!”林珊笑得阴阳怪气。

“臭丫头!”我说着就要去拉她,准备一顿狂揍。谁知这丫头真是机灵,就算准了我要动手,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跑出去好远。

来到游泳馆,准备到更衣室换泳装,很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人开始训练了。往日这个时候,除了我和林珊是不会有别人的。

“哇哦,快看啊,梦夕!”林珊眼望着三米跳台,惊奇地喊道。

“哎呀,怎么了嘛,天天跳,有什么好看的呀?”我不屑。林珊这个风一样的女子,做事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话音未落,一道优美的弧线,穿越过蔓延着金色晨光的半空,落向波光粼粼的泳池,如此完美的动作。

一个帅气的男子从水里浮起游上扶梯,仿佛全世界的时光都被定格一样,我和林珊都看呆了。灵魂像是被他所牵动,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阳光下,帅气的男子摘下泳帽,甩了甩被水沾湿的头发,顷刻间,细小的水珠飞扬、散落,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俊美的面目悄然出现在眼前。

“梦夕,怎么感觉……好……好像在哪见过他?好熟悉的面容啊!”林珊激动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闪着粉色心形的光。晕死,这个花痴。

“少来,一见到帅哥你就兴奋,真受不了你。”虽然内心也很激动,但为了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我不断地对自己说,要矜持!

男子长得颇有气质,乌黑浓密的头发,明亮的双眸,宽阔的臂膀,结实的肌肉。一看倾心,再看销魂。

“嘿,麻烦你们帮我把躺椅上那瓶矿泉水递过来好吗?谢谢。”男子朝着向他走来的我们喊道。而林珊似乎还陶醉其中,没反应过来。

“珊儿……珊儿,你怎么傻啦?快点儿过去啊!这个天赐良机就让给你啦!赶快去,赶快去,还等什么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看着林珊花痴到直流口水的样子,我想还是把这个与帅哥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让给她吧。没办法,谁让她是我此生最好的姐妹呢。

林珊似乎刚反应过来,像子弹一样飞速地跑到躺椅前,将水瓶拿起。然后……然后她在我惊呆的目光中,迈着缓慢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向男子移动过去,蓦然回头,我看到了她脸上羞涩的红晕。

“嘿!哥哥……你……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耶!”林珊结结巴巴地与那名男子打了个招呼。唉,真是搞不懂林珊,人家长得帅,也不带这么直接的吧,一点儿都不矜持!不过仔细看看,感觉好像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难道被他的帅闪到失忆?

“你好,我叫寒龙。”那个男子优雅地回答道。

寒龙,原来是他!身高181公分,体重70公斤,29岁,曾经蝉联两届奥运会的跳水冠军,国际上称他为“空灵王子”。听说退役后,到了法国生活,之后再也没有打探到他的任何消息,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有一个新教练会来接替我的位置,他是两届世界冠军的得主……”回想起老爹的话,我恍然大悟。没错,就是他!

“你……你……你不是……”我说话跟林珊一样,也开始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寒龙的嘴角轻轻扬起,微微点头,却并没有回答我,能感受到他自信的气场倾倒众生,灵魂里带着高傲。

“一会儿全体队员在这里集合,你们两个去通知一下!”寒龙边说边跑向更衣室。

……

“哈哈,乔冉,你今天又迟到喽,小心‘新官上任三把火’哦!”看着姗姗来迟的乔冉,林珊好心地提醒。

“真的?那我就惨了,我忘了今天换教练。咦?迟到的好像是教练吧?怎么还没看到人呢?”乔冉疑问重重,目光惊诧,而我们默笑,不作回答。

“队员们好,很高兴见到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寒龙,是你们的新任教练,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就在乔冉小心翼翼地向后方扫视的时候,寒龙诡异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请教练多多指教!”所有人齐声喊道。

“跨立,立正,稍息,立正。好,开始训练!”

“教练,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乔冉喊道。

寒龙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后示意我们训练。

……

训练之余,我一直在猜想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感觉他一定是看了我们的资料,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做了详细的了解。果不其然,他能精准地叫出每一个队员的名字,知道她的强项与弱点。

紧张的训练结束后,队友们都在谈论着寒龙,好评如潮。

寒龙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宽阔的落地窗上,将屋子里面映得明亮,起床、刷牙、洗澡,还是无法去除满满的困意,昨天看月亮看得太晚了。晨跑,这是我一直不变的习惯。

“龙,今天是你去上班的第一天哦,别让那些小女生失望啊,昨天我可和她们说了,她们未来的教官可是蝉联两届跳水世界冠军的大帅哥,一群小姑娘可都满眼星星地期待着呢!”电话的那头,师傅还是那么啰唆。

“嗯,放心吧,我会准时到达的。”我曾经的直属教练,现在已经被提升到省局领导的职位了。

想起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岁月,恍如隔世,那时……一想到有音儿的日子,我的心抽搐地疼痛。还是去看一看我未来的学生们吧,不知道会不会有异样的惊喜。

来到游泳馆,还空无一人,习惯性地伸腰、压腿,飞速地在池水里游了两圈,走上跳板,一股熟悉的自信油然而生,空中转体三周半,身体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果然太久没有运动了。

“嘿!哥哥……你……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耶!”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儿叫林珊,是游泳馆金馆长的女儿,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姓金,而且她好像也不太喜欢跳水。听说总是拿着画板、蘸着油彩,画不同姿势、不同形态的跳水运动员的动作,是朵奇葩。

“我叫寒龙!”这个略显可爱的女孩儿在我这里,已经被划入“三不管”的富家大小姐行列。

……

在平凡、轻松的对白之后,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哟,我们的千金小姐又想出风头啦!还是省点儿钱,多买点儿护肤品吧,长得老的女人,男人是不会喜欢的!”这样的语气总是会令人讨厌,我皱了皱眉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披肩发,标志致瓜子脸上是健康的粉红色,青涩的淡妆透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美女我见得多了,却从没有一个人可以美得这样让人怀疑,美得这样惊心动魄。最是那若有若无的回眸一眼,让我想起了音儿,天下竟有如此相像的眼神,瞬间敲碎了我的心。这个杨雨嫣就像是音儿的影子,勾起了我深埋在心底的美好回忆,噩梦缠身般的回忆。

我知道这是老天爷的惩罚,不会让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活得如此心安理得。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面对。胸前的月光石变得冰冷。我想,寒龙,你躲不开,也躲不掉。

尹梦夕篇

“周末我们请教练一起吃饭吧,我做东!”林珊嚷道。

“哟,我们的千金小姐又想出风头啦!还是省点儿钱多买点儿护肤品吧,长得老的女人,男人是不会喜欢的!”杨雨嫣边化妆边用她那特有的女高音驳斥着,摆了个妖娆的POSE后走出更衣室。

杨雨嫣很漂亮,是整个跳水队的队花。她曾经是个可爱的女孩,对任何人都很友善,我们也曾是最好的朋友,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变得既虚荣又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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